唐瑞又飞快地睁开眼睛,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甚至用精神力辅助,为萨默菲尔德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头发也用毛巾挽住。
在唐瑞不到一分钟的操作过后,萨默菲尔德看起来体面许多。
此时,萨默菲尔德的眼睛里还是懵懵的。
唐瑞已经坐回了原位,对投影的雌虫露出了熟练的讨好卖乖的微笑。
萨默菲尔德本以为雌父会表现出什么,做好准备化解他的不满,但雌父却一切如常,意外的纵容。
但他很快没有心思关注唐瑞了,雌父显然有话要说。
萨洛扬将目光移到唐瑞身上。
唐瑞很乖觉地离开房间。
当他在外溜达的时候,突然一拍脑袋:[那是我房间吧。]
系统拍拍翅膀飘在唐瑞前面:[你才反应过来啊。]
[既然是我的房间我为啥要离开?]
系统不怀好意地提议道:[那你回去?]
唐瑞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现在回去也太没眼色了,双手插兜,继续溜溜达达。
没有萨默菲尔德在旁边,唐瑞又熟练运用斯威夫特家传《摸鱼手册》里的方法,用精神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能够好好欣赏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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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萨默菲尔德结束和雌父的通话,循着定位和隐隐约约精神力残余找到雄虫的时候。
雄虫已经自娱自乐(其实是和系统)一起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
白天的时候光看雌虫了,唐瑞独自一虫溜达出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冰雪奇景星啊。
全球都是冰雪覆盖啊。
是雪啊!
前世蓝星有个笑话,重市人看雪,外地人看重市人。
虽然唐瑞在外求学的时候短暂地拥有了几个飘雪的冬季,但等工作的时候在欠发达国家到处乱跑,见到雪的机会也不是那么多。
更何况是这种洁白的、没有虫经过、一大片都是自己的雪。
唐瑞直接玩疯了。
萨默菲尔德看着唐瑞堆的雪人:“这是······机甲吗?”
唐瑞双手叉腰摇摇头:“这是汽车人啦。”
“汽车人?”
唐瑞这才反应过来不是系统在和自己打趣,认认真真地说(糊弄):“是我在图书馆看到和人类交换的流行文化里的,可以从汽车,一种交通工具,变形成为人形生物,可以说是有自己思维的机甲吧。”
系统在旁边悄悄给宿主比心,没想到他反应得这么快,而且图书馆里真躺了一部分流行文化汽车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栩栩如生?
艺术想象,艺术想象懂不懂。
等唐瑞糊弄完,就察觉到萨默菲尔德没有在自己给他披的薄外套外面加厚衣服,甚至头发都还是湿的,在滴水!
湿头发一碰到外面这零下的气温,已经结成冰棱子了。
真·霜雪做的头发。
唐瑞眼睛一眯,目露危险,紧紧握住萨默菲尔德的手——星际就是这点好,恒温装置让他玩了半天雪手还是热乎乎的,质问道:“萨默菲尔德诶,你都是成年虫了,不是小虫崽,怎么这么不懂照顾自己?”
萨默菲尔德被唐瑞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懵了,顺着雄虫的目光,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头发,反手握住雄虫的手安慰:“我是A级雌虫······”
唐瑞直接拉着雄虫的手将他带回去,嘴上还念叨着:“A级雌虫也会头痛的。”
“不······”萨默菲尔德想要反驳自己真的没有这么脆弱。
但是被唐瑞瞪了一眼,乖乖地闭嘴了。
从本心来说,萨默菲尔德反而有些享受雄虫的关心。
因为把自己放在心上,所以觉得无坚不摧的外星种也脆弱得如同孩童。
来到温暖的地方,被冻结的头发又融化,将唐瑞的外套也浸湿了。
唐瑞的目光更加不赞同了,在这样的目光下,萨默菲尔德也心虚起来。
能轻易拎起1000kg的雌虫却被雄虫轻易扯动,按在床上坐下。
唐瑞点了一个按键,吹风机出现在他面前,拿着吹风机轻柔地给萨默菲尔德吹头发。
“萨默菲尔德,你有没有想到以前我也给你吹过一次头发?”
“嗯。”萨默菲尔德记得很清楚,那时唐瑞还是“亚雌”,两虫还是很好的朋友。
明明是一样的动作,萨默菲尔德开始思考头皮的神经簇是不是太多了些。
不然为什么觉得雄虫的手触碰的不是头皮,而是更加敏感的部位呢。
唐瑞感觉到萨默菲尔德瑟缩了一下,不由得将动作更加放轻了些,温声询问:“觉得重吗?”
“没有。”萨默菲尔德回答道,与其觉得重,不如说是太轻了一些,这种轻若羽毛的触碰,只能让雌虫埋怨自己的感知神经。
唐瑞一边继续吹,一边问:“那是痒吗?”
星际的电吹风,已经做到了完全静音,萨默菲尔德能够真切地听到唐瑞微微上扬的尾音。
就像一个小钩子,轻轻勾了一下自己的心,或者是灵魂。
萨默菲尔德微微收紧了手指,想要抓住什么,又不知道要抓什么。
唐瑞说的对又不对。
不是现实感知中的痒,而是从灵魂深处泛起来的痒意。
让萨默菲尔德贪婪,不满足这样蜻蜓点水的触碰,而是渴望更多,更重的触碰,粗暴一点也没关系。
虫与虫的悲欢并不相通。
见萨默菲尔德不说话,唐瑞理所当然地认为不是痒,那就保持这个力度开始吹头发。
雌虫的头发像是上好的丝绸,柔软的,顺滑的,让虫爱不释手。
等到头发吹干了,唐瑞还有些恋恋不舍。
唐瑞最后摸了一把头发,将吹风机放回去,说:“好······”
唐瑞还没说完的话因为手指被拉了一下而停留在了唇齿之间。
唐瑞只觉得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指尖,这个感觉,像是藤蔓或者是小蛇。
不,比那要更加光滑而柔韧一些。
唐瑞看向缠着自己手指的“东西”,迟钝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