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荞麦正和郑向党一起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都是要送给两家老人的礼物。
";这是给张爷爷家的,";荞麦仔细检查着标签,";这是给陈爷爷家的。分开装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拿错了。";
郑向党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疼地说:";你这是要搬家吗?让我帮你整理。";
";没事,我自己能行,我就点点数。";荞麦一边整理一边盘点,";山核桃、板栗各一袋,自己种的红薯两袋,葡萄酒和果酒每家两坛,那些都是我们平时攒的好东西。";
她又指着另一堆东西:";风干鸡一家两只,兔子也是一家两只。蘑菇酱每家五瓶,兔肉罐头一家十罐。明早去摘些新鲜蔬菜,给两家老人尝尝。";
郑向党注意到一旁还放着四套崭新的春装,看上去料子很好,款式也很时尚。他欲言又止,荞麦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声说:";等我从京市回来,有些事要和你说。";
郑向党点点头,他也有话要对妻子说。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信任。
第二天一早,陈志远开车来接他们。看到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惊讶地说:";这是要搬家吗?就去认个亲,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
张大妮在一旁笑道:";不多,都是自家种的东西。";
荞麦解释道:";我要去看看张爷爷奶奶,他们住在干休所。这些都是我平时存的,想着给两边老人都带点。";
一路上,荞麦才知道陈志远的父亲和张老竟然是多年的好友,不由感叹这世界真小。到了京市,他们先去了干休所。
张老夫妇见到荞麦,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荞麦把准备的礼物一一拿出来,张老连连称赞:";好孩子,有心了。";
";爷爷,我得去陈家认亲。";荞麦轻声说,";等认完亲我就回来陪您和奶奶。";
张老立刻站起来:";那我跟你去,看看谁敢欺负我孙女。";
到了陈家,陈老夫妇和陈姑姑已经在门口等着。陈奶奶一见到林晚晴就拉着她的手,满脸慈爱:";好孩子,志远这些年就惦记着你一个。";
陈志远忙着往屋里搬东西,林晚晴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荞麦准备的,别嫌弃。";
";好东西啊,";陈老接过一坛果酒,正要说话,却听见熟悉的声音。
";老陈头,站这么大个人你都没看见?";张老笑呵呵地说。
陈老愣了一下:";老张,你怎么来了?平时请你出门比登天还难。";
";这不是给我孙女壮胆嘛,";张老得意地说,";看看我家荞麦多孝顺,这酒可是她自己酿的。";
";陈爷爷好。";荞麦乖巧地问好。
陈老有些懵:";您老的孙女?这是怎么回事?";
";荞麦是我家儿子认的闺女,";张老解释道,";你家新媳妇是荞麦的干妈。这么说,你小子还占了便宜,白得个好孙女。";
一家人说说笑笑进了屋。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满桌子都是硬菜。林晚晴先改口叫人,陈老夫妇给了红包。接着荞麦也改口叫爷爷奶奶,又收到一个红包。
正当气氛融洽时,陈姑姑突然冷哼一声:";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一朝飞上枝头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荞麦缓缓站起身,目光清冷地看着陈姑姑:";我这个人,什么都能受,就是不受气。";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从小到大,亲爸疼我,嫁人后爹娘老公护着我,张爷爷奶奶更是把我当亲孙女。";荞麦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我还真没吃过亏,也不打算在这儿受气。";
她转头看向陈老:";老爷子,要不是陈叔娶我妈,我们还真扯不上关系。不过现在嘛,";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关系也就仅限于我妈是林晚晴而已,其他的,我高攀不起。";
陈姑姑还想说什么,荞麦抬手打断:";本来呢,我是不想计较的。家和万事兴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我这人有个毛病,";她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不喜欢吃亏。";
";所以,真是抱歉了。";话音未落,荞麦抬手一掌拍在实木桌角。
";咔嚓";一声脆响,那坚硬的红木桌角竟然碎成了渣。满屋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婉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荞麦收回手,语气依然平静:";爷爷,麻烦让刘叔把东西搬回咱家吧。";她看向张老,";这里的饭,我是真吃不下去了。";
张老眼中闪过赞许,站起身拍了拍孙女的肩膀:";好,咱们回家。让你奶奶给你炖汤。";
陈志远和林晚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骄傲。他们的荞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一旁的陈老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知道这张桌子的分量,那可是上等红木做的。能一掌把桌角拍碎,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姑姑吓得脸色发白,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惹错了人。
荞麦理了理衣襟,优雅地欠了欠身:";各位慢用,我和爷爷就不打扰了。对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堆礼物,";这些东西,我看还是带走比较好。省得有人觉得上不了台面";。
说完,她挽着张老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那背影挺直而优雅,哪有半点乡下人的影子?
林晚晴看着女儿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更多的是自豪。她的荞麦,终于长大了,也学会了保护自己,不再委曲求全。
看着荞麦离去的背影,林晚晴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豪气。她一把挣开陈志远拉着她的手:";荞麦,等等妈!";
";晚晴......";陈志远还想说什么。
林晚晴转身看着他,眼神坚定:";志远,我不是在怪你。但荞麦是我闺女,要不是她,我早就撑不住了,现在有人欺负她,我肯定站她。";
话音未落,陈志远已经大步追上去:";等等我!荞麦,这么多东西,爸帮你搬!";他一把抱起几个大包裹,";我跟你们一起去张老家。";
林晚晴眼眶一热,她的志远,还是那个明事理的好男人。
陈老看着这一幕,对着陈姑姑冷哼一声:";看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儿子儿媳都气走了。";说着,他也站起来整理衣服。
";爸,您这是......";陈姑姑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