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一听要去喊人吃饭,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但还是对贾东旭说:“东旭,听你媳妇儿的,快去把你师傅和二大爷请过来!”
贾东旭估计也是被饭菜香味勾起了馋虫,立马就先跑去对面一大爷家请人了。
“妈,我去叫三大爷吧!刚才在门口碰见他还邀请他了呢,不去叫不好吧?”贾梗看贾东旭去叫一大爷和二大爷,也开口说道。
“叫什么叫!阎老抠,爱来不来!不来我们还能多吃点!”贾张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奶奶,一顿饭而已,再说,是我爸主动邀请人家的,这要是反悔了,爸以后在院里多没面子啊,指不定让人在背后怎么说呢。万一传到厂里领导耳朵里,说不定还会影响爸以后的晋升!”
贾梗虽然理解奶奶舍不得,但还是觉得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况且都在一个院里,这点粮食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于是半哄半吓地跟奶奶解释了不去叫人可能带来的后果。
贾张氏被棒梗说得一愣,心里嘀咕着不就是一顿饭嘛,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不过转念一想,棒梗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于是便道:“那你去叫吧!记着,就叫阎老抠一个人,他家那些人可别叫来!”
“知道了,本来就只请了三大爷一个人!” 贾梗说着就出了门。
他正要去三大爷家,却见阎埠贵背着手,踱着方步,优哉游哉地已经过来了。
贾梗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回头,好家伙!贾家厨房窗户外面已经围了一群小萝卜头,都是院里的孩子,一个个眼巴巴地往里瞅,小鼻子不停地嗅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年头肉可是稀罕物,贾梗穿越过来之前,贾家也好久没吃过肉了,更别说院里其他人家,估计一两个月没沾荤腥的大有人在。
看着这些孩子,贾梗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孩子以前跟自己(前身)玩的时候,可没少抢他的东西。每次贾张氏都会带着他上门去闹,后来虽然没人敢抢了,但也几乎没人愿意跟他一起玩了。
看着窗外孩子们渴望的眼神,贾梗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情归同情,但这肉看着多,分给这么多人,自家吃什么?再说,人心难测,今天分了,明天他们会不会还来?以后天天来闻味儿,这日子还怎么过?
正想着,阎埠贵已经进了屋,笑呵呵地跟贾张氏打招呼:“哟,嫂子,今儿个棒梗猎到不少好东西啊!这兔子肉、炖鸡的香味儿,都飘到前院去了!”他说着还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哎哟,真香!柱子这手艺真是绝了!”
贾张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少管闲事!吃你自己的去!”
“东旭请我吃饭,我总得给面子不是?”阎埠贵笑嘻嘻地说。
厨房里正炒菜的傻柱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高声说道:“三大爷,您可别再吸了,再吸香味儿都没了,哈哈哈!”
去去去,你懂什么?这叫不浪费,这香味不吸也飘走了!”阎埠贵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傻柱说道。
“行行行,您慢慢吸吧!我这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傻柱不想听他长篇大论,赶紧打断他。
阎埠贵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说:“傻柱啊,你还没结婚,得多跟三大爷学着点儿过日子,不然以后怎么养家糊口?”
贾梗在一旁听着,心里暗自吐槽:三大爷这脸皮真厚,蹭饭还蹭得这么理直气壮。
秦淮茹出来打圆场,招呼阎埠贵坐下。
贾梗对秦淮茹说:“妈,你去跟柱子叔说,端一碗兔子肉出来,给外面的小朋友们一人分一块儿吧。他们趴窗户上眼巴巴看着怪可怜的。”
听说要分肉给外面的小孩,贾张氏和秦淮茹都心疼不已。就连刚坐下的阎埠贵也脸色一变,他可是瞧见了那兔子肉切得块头不小,一人一块,这么多孩子,一大碗肉可就没了,自己能分到的岂不是少了许多?
不过,他眼尖地发现自家三个儿子带着解娣也混在人群里,顿时又觉得不亏了,自家四个孩子,能拿四块肉呢!
贾张氏虽然心疼,但看着外面眼巴巴的孩子们,又看了看棒梗,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秦淮茹见贾张氏没反对,便盛了一碗兔子肉出去,给每个孩子都夹了一块。
贾梗看着孩子们拿着肉欢天喜地地跑开,心里五味杂陈。后世的人们连肥肉都嫌弃,一点儿都要挑出来,而这个年代的人们,能吃上一块肉就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易中海、刘海中和贾东旭也进了屋。
易中海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肉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看着贾梗,赞赏道:“棒梗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孝敬父母,还想着院里的孩子们!我们院里要是都像你这样尊老爱幼,今年的文明四合院非我们莫属。”
贾梗挠了挠头,说:“一大爷,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觉得他们怪可怜的。”
易中海拍了拍贾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心地善良。不过,人心是最难满足的。今天你给了,下次他们还会来,时间长了,他们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到最后,不仅是那些小朋友,就连他们的父母闻着香味都会把孩子送过来讨要。到时候你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反而落人口实。” 他这番话,不仅是说给贾梗听的,也是说给贾东旭、贾张氏和秦淮茹听的。
贾东旭也在一旁附和道:“师傅说得对,棒梗,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随便发善心。现在这年月,谁家都不容易!”
贾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心里想着,不过是些吃食而已,哪有那么严重?再说,他也没打算次次都给,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刘海中踱进屋,清了清嗓子,准备也说两句。
“棒梗啊,”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大爷说得对,你就是太心软!做好事也要有个度,不然就成坏事了!你想想,你今天给了他们肉,明天他们还想吃怎么办?后天呢?大后天呢?你家是开善堂的啊?总这么接济,你家也吃不消啊!要我说,你啊,就是缺乏原则!做事没个章法!得好好学学你二大爷我,凡事都要讲个……”
他“规矩”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贾梗打断了。
贾梗笑眯眯地看着刘海中,说道:“二大爷,您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乖巧的态度让刘海中十分受用,正准备继续说教,却被贾梗突然提高的嗓门打断了,“开饭啦,开饭啦!”
贾梗一溜烟跑到桌子旁,拿起筷子,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肉,仿佛刚才的对话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刘海中感到有些尴尬,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也跟着走向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