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时,已经是晚饭时间。府中的灯火通明,仆人们忙碌地穿梭在走廊间。二月红走进大厅,看到祈安正从炼药房出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祈安在伙计递过来的水盆中认真地清洗着双手,那水波荡起一层细微的涟漪,倒映出他专注的侧脸。他抬起头,望向刚走进门的二月红,眼中带着询问:“二哥,事情进展得怎么样?顺利吗?”
二月红接过伙计手中的毛巾,细心地将祈安手上的水珠擦干,然后点了点头,说:“嗯,已经大致确定了。张日山会护着老八,他们会比我们先行一步去找打洞的位置。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和你们撞上。”
兄弟二人并肩走向餐厅,途中二月红又忍不住问道:“你准备从哪里进去?”他深知祈安的本事,但还是忍不住关心。
祈安没有隐瞒,直言道:“我准备从矿洞口进入。”
听到这个答案,二月红下意识地想开口阻拦,明明之前讨论的时候祈安自己就说过这是一条非常凶险的路。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只是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霍家和日本人盯那里盯得很紧。记得保护好自己。”
祈安乖巧地点了点头,对二月红的叮嘱表示明白。这时,外面传来了黑瞎子那特有的、带着几分调侃意味的声音:“哎呀,怎么又不等我瞎子就开始吃饭了呢?”
黑瞎子也不等两人回应,便自顾自地坐在了桌边,熟练地为自己倒了杯茶,夹起饭菜开始享用。祈安见状,轻轻地用脚踢了踢饭桌下黑瞎子的小腿,示意他注意点形象。
黑瞎子似乎感受到了祈安的提醒,抬头看向祈安,脸上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他手腕一转,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枪,对祈安说:“小少爷,你看这个。”
二月红见状,好奇地问道:“这是勃朗宁?”
黑瞎子笑着点头:“二爷果然识货。”说完,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备用弹夹,一起交给了祈安,“小少爷,拿着防身用。”
祈安本想拒绝,但想到这次行动中有日本人参与,可能会遇到危险,便没有拒绝黑瞎子的好意。他接过手枪和弹夹,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抬头问黑瞎子:“那你呢?用的什么?”
黑瞎子将手中的黑翼耍了个漂亮的刀花花说:“我有这个。”还没等祈安开口,瞎子又将腰间的毛瑟手枪露给祈安看,“这枪太重了,不适合小少爷你。”
二月红看着黑瞎子拿出的这两种手枪,心中不禁对黑瞎子的人脉和实力有了新的认识。这两种手枪都是外国货,在长沙这个地方确实很少见。黑瞎子能够轻易拿出这样的武器,说明他在某些方面有着不小的人脉势力。
祈安看着黑瞎子手中的黑翼,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拜托黑瞎子帮忙切割寒玉的事情。他取出那块寒玉,慎重地交给黑瞎子,指着上面自己画好的形状说:“瞎子,到你展现技术的时候了,按照我画的这个形状切割。”
黑瞎子接过那块寒玉时,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仿佛触到了冰山的一角,那刺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锐利,仿佛要将这寒玉看透一般。
他的手指开始在寒玉上舞动,每一刀都优雅而有力。那刀锋与寒玉相触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嗤嗤”声。黑瞎子的手法熟练至极,他时而轻轻抚摸,寻找最佳的切割点;时而快速挥刀,削去多余的玉石。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刻有花纹的水滴形状的寒玉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得意与自豪的光芒,他将寒玉递给祈安。
同时,黑瞎子突然恶作剧地将手放在了祈安的脖子上。祈安被突如其来的寒气冻得一个激灵,但他并没有躲开,反而将黑瞎子的手放入自己的怀中,用体温为他回温。
黑瞎子的耳朵瞬间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他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去。二月红见状,吩咐下人快去煮一碗姜茶来。
黑瞎子看着桌子上的寒玉,好奇地问:“小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祈安将剩下的寒玉小心收起来,没有回瞎子的话只是将他的手改放在腰侧,然后轻念咒语:“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咒语随着灵力缓缓注入寒玉之中,寒玉原本的寒气渐渐收敛起来。
一切做完后,祈安将寒玉递给二月红,认真地说:“二哥,这块寒玉能帮你抵御三次强力幻境的侵袭。这次下墓,你一定要随身带着它。”
黑瞎子在一旁见状顺势怀抱住祈安,故作凄凄艾艾地说:“瞎子我辛苦在外给小少爷找武器,结果有好东西小少爷都不想着瞎子,瞎子好可怜啊,没人疼没人爱的。”他的语气虽然夸张,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谑。
祈安看着黑瞎子冻得发白的脸色,无奈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怀中取出,转身拿起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放到他面前,微笑着说:“不会忘了你的,先喝下去暖暖身子。”
黑瞎子似乎并不满足于仅仅喝一碗姜汤,他眨了眨眼,故意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瞎子我这手啊,已经冻得没知觉了,要小少爷亲自喂我喝才行。”
二月红在一旁看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这位道上赫赫有名的黑爷,竟然会像花楼里的女子一般撒娇。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心想虽然事情的大致计划已经确定,但接下来要处理的细节琐事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在离开前,二月红回头对祈安说:“今晚已经这么晚了,你就在家里住下吧。我让人给你收拾床铺和准备洗澡水。”
祈安考虑了一下瞎子的情况,便点头同意了。他先将姜汤一勺一勺地喂给黑瞎子喝下,然后起身前往药房,为他配制了专门用于药浴的药包。
回到厨房时,正好看到下人在烧洗澡水,祈安将药包丢进水中,嘱咐道:“先将这桶送到我房间去,一个半小时后再送两桶干净的过来。”
黑瞎子见祈安如此细心地为自己准备药浴,不禁有些得意忘形,他故作娇羞地说:“瞎子我在小少爷的房间里洗澡,这怪不好意思的。”
祈安已经习惯了黑瞎子这种时不时发疯的行为,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先把你体内的寒气逼出来,不然对身体不好。难道你想喝药吗?”
一听到“喝药”两个字,黑瞎子立刻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乖乖地跟着祈安回了房间。他知道祈安虽然平时看起来温柔,但一旦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就会变得非常认真和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