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接上回)
子丑冷笑道:“柳公公,事到如今,你和老夫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要杀要剐,老夫随你。老夫只恨自己生不能为楚国尽力,为大王分忧,但老夫死了也要化成厉鬼,嚼碎你这个阉货,撕碎宫里那条披着人皮的蛇蝎。”
柳公公听着子丑的咒骂,不但不生气,相反还微笑着对子丑说道:“老夫子,你骂够了吗?咱家既不想杀你,也不想剐你。咱家也想让你活,还给你指明一条活路,那就是你只需要告诉咱家和几位大王,你家兄弟子初到底去了哪里?若你肯说实话,咱家一定在几位大王面前替你求情,饶你一命,否则,定让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子丑听到柳公公的威胁,更加怒目圆睁,他大声斥骂道:“你是楚国的背叛者,老夫绝不会向你透露任何消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柳公公闻言,放声大笑,说道:“哈哈,你骂咱家是叛国贼。但咱家哪里是叛国贼?你想,咱们娘娘只是和几位大王商量着,请他们帮忙杀掉太子和老王后,然后这几位大王就会立即退兵,保证不伤楚国一分一毫,不占楚国的一寸土地,不杀楚国的一个百姓,这边咱家娘娘就说服大王立她的孩子为太子,这样楚国还是楚国人的楚国,咱家就弄不懂了,你骂咱家是叛国贼,可咱家冤枉,咱家为楚国如此鞠躬尽瘁,何来的叛国之说?”
“子丑先生啊,你还是快说你兄弟去了哪里?放心,咱家不是要杀他,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吗?几位大王非常欣赏你兄弟的才学,想留他下来辅佐几位大王,包括子丑先生您,您也是以位饱学之士,如果您愿意,也可以留下来,共同辅佐几位大王。”
子丑听罢柳公公的话,问道:“你说完了吗?”
柳公公点头,说道:“咱家说完了,就等老先生一句话了。”
子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阉货,你不是想知道老夫兄弟的下落吗?那老夫就告诉你吧。”
柳公公笑道:“老先生这么做就对了嘛?你赶紧走,咱家和几位大王都听着呢。”
子丑忽然收起笑脸,瞪着柳公公道:“老夫实话实说吧,老夫的兄弟昨夜就已经逃离了这里。”
天上王忙问道:“哦,子丑先生,你的兄弟他去了哪里?”
子丑冷笑道:“他去找太子爷了,所以留下老夫顶替他和你们周旋。按时间算,他早已经见到了太子。老夫相信,只要他能找到太子,楚国则无忧矣。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凭着他们师徒二人携手,你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师徒二人的对手?况且他们背后还有老王后,你们这些所谓的阴谋诡计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你们的这些伎俩,休想逃过他们的眼睛。老夫断定,你们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忙活一场罢了。”
柳公公听罢,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子丑问道:“你笑什么,怎么?怕了吧。怕就好,老夫就担心你们一条道走到黑,到时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这里,老夫奉劝几位首领,如果你们现在悬崖勒马,赶紧退兵,向我家大王道歉,一切还来得及,以后双方依旧和平相处,互不干扰。另外,老夫也奉劝柳公公,你和你的那位娘娘也赶紧悬崖勒马,从此深居后宫,莫问国事,或许大王会饶你们一命,否则,太子和老王后大军一到,你们休想有好的下场。何去何从,现在就看你们认罪悔过的态度了。”
柳公公笑道:“看来咱家还要多多感谢老先生一片好心才是啊。哼,实话告诉你吧,老夫子,咱家刚才之所以笑,是因为你太高估你家兄弟的能力了,包括那个老王后,你们都快把那个瞎眼老婆子捧成神了。咱家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一切都在咱家的预判和掌控之中。”
子丑疑惑地问道:“阉货,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公公并不答话,而是掏出那方手帕,将里面的印章展示给子丑看,然后这才说道:“老夫子,刚才咱家不是说有两件法宝吗?刚才只说了第一件法宝,现在咱家手里的印章就是第二个法宝。”
子丑问道:“你要这印章干什么?”
柳公公说道:“这印章作用大着呢。咱家最初就看出你不是子初,不过并没有马上揭露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子丑答话, 一旁的天上王接话道:“柳公公,本王也正要问你这个问题呢?为何假戏真做了这么半天?”
柳公公笑道:“回大王的话,咱家之所以假戏真做,不动声色,就是为了确证这枚印章是不是在子丑的身上?如果印章不在,那咱们接下来的戏就不太好演。但如果印章在,那么接下来咱们的戏就好演了。”
天上王摇摇头,说道:“你说了半天,本王怎么还不明白。”
柳公公笑道:“大王莫急,且听咱家慢慢道来。咱家自幼书没有读多少,但对于书法,颇有心得,尤其入宫以后,更有机会练习,并临摹了许多人的书法,这其中就包括临摹子初先生的书法,可以说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咱家这次出来,其实就是奉娘娘之命,找到太子和大军。大王诏令说得非常清楚,委任咱家为监军,总督全军一切军务。太子可以当场捉拿,太子以下等,可以先斩后奏。所以咱家打算就以监军大人的身份,以太子一党参与谋反的罪名将他们拿下,包括子初。当然如果就这样凭咱家嘴巴一说,恐怕众人也不服。即使到了大王那里,没有证据,也难得让大王相信,所以咱家就想,何不模仿子初先生的笔迹给太子和几位大王写信,制造他们造反的证据。可是只有笔迹不行,众所周知,子初先生喜欢用印,如果能够再加上他的印章,那么这几封信就是铁证,是谁也推翻不了的?即使到了大王那里,大王也不得不相信。所以咱家就拿着这几封信,可以当场拿下太子,诛杀子初。”
子丑冷笑一声,说道:“你想得太美了,一旦太子回到宫里,他会揭穿你的阴谋,真相大白,到时大王定会替我们平反。”
柳公公说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那么天真。俗话说,放虎容易抓虎难。一旦抓了太子,咱家还会放过他吗?咱家一旦掌控军权后,立即通知几位大王,他们立即发兵,咱家趁乱就地杀了太子,然后与几位大王决战,几位大王假装大败,就这样,咱家不仅借刀杀人,除了太子,而且还成了楚国的英雄,怎么样?咱家的计划没有错吧?”
柳公公说罢,洋洋得意起来,子丑笑道:“柳公公,你的这个计划整体不错,可就有一个地方,还有些瑕疵。你侧耳过来,老夫还有一个秘密告诉你。”
柳公公“哦”了一声,连忙上前两步,将耳朵贴近子丑。就在这时,子丑猛然间挣脱了士兵的束缚,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扑上前去,将毫无防备的柳公公猛地扑倒在地。
接着,子丑用手死死地掐住了柳公公的脖子,他的双眼圆睁,满脸狰狞,嘴里不停地骂着:“老夫替大王掐死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狗贼!”
柳公公被子丑死死地掐住脖子,脸色涨得通红,他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大王,大王,救我!”
天上王、地下王、左边王和右边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天上王最先反应过来,喊道:“快,快救下柳公公。”
地下王闻令,迅速抽出腰间的刀,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从子丑背后狠狠地把刀插了进去,然后又抽了出来。子丑身子猛然一抖,掐着柳公公脖子的手也随之松开。
柳公公趁机顺势一推,将子丑推翻在地。他迅速爬了起来,从地下王手里接过那把沾着血的刀,然后将锋利的刀刃抵在了子丑的胸口,冷冷地看着他。
子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公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尽管呼吸已经变得异常艰难,他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嘴里艰难地骂道:“你,你这个阉货,你不得好死!”
子丑大口喘着气,喊道:“兄弟,哥哥去了,楚国就靠你了,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雪恨啊!”
柳公公恨恨地骂道:“你这个老夫子,去死吧!”
说完,柳公公双手握住刀柄,将刀狠狠地插进了子丑的胸膛,鲜血从子丑胸口喷薄而出,喷洒了柳公公一脸。
夜里,皎洁的月光如细水般在银河里流淌,又轻轻地洒落在人间,照在太子大军的营帐之上,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远。
此时,太子正独坐在大帐里,盯着面前的沙盘看,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这夜色,直视那遥远的未来,而他面前的沙盘,也宛如一方真实的战场,每一粒沙、每一座山丘都承载着他的深思与筹谋。
太子和大军离开边境已然五日有余,这一路上,太子率领着所部人马,披荆斩棘,历经了难以言喻的艰辛。他们在崎岖的山路上蹒跚,他们在湍急的河流里挣扎,他们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策马奔腾。他们忍受着饥饿与寒冷,他们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他们不顾疲惫,日夜兼程,不敢有片刻的停歇,他们的心中都怀有一个共同的使命,那就是尽快赶到京城,解救京城之围。
昨日,他们终于抵达了月亮山,并在山前迅速安营扎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月亮山是通向京城的最后一个险关,地势之险峻,令人叹为观止。山谷两侧峭壁林立,如刀削斧劈般陡峭,只有谷中一条狭窄而曲折的道路穿山,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太子知道,过了月亮山,他们就将进入一马平川的广袤平原。平原之上将再无险可守。太子深知,只要自己能够守住这座月亮山,敌人一时半时拿他也没有办法,可是如果是在平原上与敌开战,太子知道,自己的人马不惯于骑射,不一定是敌人的对手,即使最后能取胜,也注定会是一场恶战,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太子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也明白此行的艰难与危险。他既希望能快些解除敌人对京城的围困,可是又必须稳扎稳打,不能急于求胜。他时刻记着临行前母后和将军对他的叮嘱,既要大胆,又要心细。于是大军到达月亮山后,他并不急于求战,而是下令全军在山前安营扎寨。
同时,太子又亲自带着各路将领,四处查看地形,以便做到对敌我双方地形的熟悉。经过一番细致的勘察后,太子做到了心中有数。
返回营地后,太子又命人根据勘察的结果,赶制了一副地形沙盘。这沙盘制作得极为精细,山川河流、道路关隘,一一呈现在上面,仿佛将整个地形都微缩在了这方寸之间。
此刻,太子望着沙盘,心中默默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起身踱步,时而坐下沉思,心中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的策略。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太子心中闪现,而与此同时,太子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营帐内的宁静。接着,大帐的帘子被掀开,小队长领着子初先生走了进来。太子见状,连忙起身相迎,脸上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子初先生见到太子,彼此之间先行君臣之礼,随后彼此又行师生之礼。一番行礼之后,太子将二人请到沙盘前坐下,准备详谈。
大家坐定,太子先关切地问道:“先生今日感觉怎么样?体力可有所恢复?”
太子言语中充满了对先生的关心与牵挂。不等子初先生开口回答,小队长便迫不及待地接话道:“太子爷,您不用担心,别看子初先生上了些年纪,可是他的身体好着呢,体力也是了不得!前夜,他从敌营中逃了出来,爬了一整座山,又淌过了一条湍急的河流,可谓是九死一生。换作一般人,起码得养半个月才能缓过劲,可是咱们的先生就休息了一天就说没事了,小的先不信。”
“结果今天一大早,先生就让小的带着他去附近查看了一遍地形,把太子爷去过的地方都看了一遍,这不才刚刚回来。太子爷您再看先生,哪里像九死一生逃回来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先生只是出门散散步呢。”
小队长的话惹得众人哈哈而笑。太子冲小队长说道:“你也是,先生要去,你就去啊,你不会劝先生多休息一下啊?”
子初说道:“太子冤枉小队长了,他是让老夫休息来着,可是老夫心里急啊,老夫不惧生死,好不容易见到了太子和大军,可不是来休息的,老夫奉大王之命,是来协助太子杀敌的。敌人一天不退,京城一天不解,老夫这一天心就不安啊!”
太子听后,不禁点了点头,心中对子初先生的敬意又增添了几分。太子好奇地问道:“先生是怎么想到要逃出来找我们的?”
小队长说道:“说实话,先生您即使不出来找我们,太子爷也正盘算派人进城去找先生呢。”
子初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敌人将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们派人进城是不可能的,我们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大王也一直十分忧虑,想知道你们接到他的诏令没有?如果接到了,大军现在究竟到了哪里?何时能出兵赶走敌人?大王如此,做为臣子的心情与大王其实是一样地迫切。困在城里,犹如笼中之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于是老夫就想能逃出来,亲自找到太子爷和大军,一方面好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另外也好协助太子破敌。”
小队长问道:“那敌人把京城围住了,先生是如何出来的?”
子初说道: “正好呢,那个坏女人给大王出了一个主意,老夫这才借着她的主意逃出来的。”
太子笑道:“哦,那个女人给父王出了什么坏主意?”
子初说道:“那个女人先在大王面前夸太子孝顺,一定会出兵勤王救驾,然后又说她担心京城等不到大军来救援的那天。于是她建议大王先假装投降,和敌人谈判,实则是在拖延时间。大王呢,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也就答应了,大王钦点老夫带着使团去跟敌军谈判。也正是利用这出城谈判期间,老夫才逃了出来。”
小队长问道:“可是先生这么一跑,敌人岂不会立刻察觉?到那时,使团里其他人该怎么办?”
子初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一点老夫早已考虑周全,并做了相应的安排。”
太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先生有何妙计安然脱身?”
子初说道:“老夫让自己的孪生哥哥子丑冒充老夫继续和敌人周旋。兄长子丑与老夫长相无异,一般人看不出来,老夫相信此计定能瞒天过海。老夫在临走前,叮嘱过兄长,在谈判结束后尽快带着师团赶回城里,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
“而且,利用这个时间差,老夫正好也刚好到达这里。等敌人发现真相时,早已为时晚矣。他们落花有意,怎奈老夫是流水无情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