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接上回)
一旁的新王后见状,忽然眉头微皱,不耐烦地对柳公公说道:“柳公公,本宫看你平时是一个说话做事很利落的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啰哩啰嗦地,太反常了。大王要召太子和子初进城问话,你为何拦着不让?大王让你讲个理由,你又支支吾吾地,莫非,你背着大王和本宫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所以你现在心里有鬼不成?”
柳公公听罢,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他一边用袖子擦拭着汗水,一边急切地解释道:“回,回娘娘的话,末将不敢,不,不,是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亏心的事。”
新王后说道:“即使你没有,那怕什么?你只管将事情原委道来便是。若真的是你的罪过,无论你磕多少头,都是无济于事的。即使大王不杀你,本宫也绝不会轻饶你。但若不是你的罪过,你又何必磕头请罪呢?谁的罪,自然由谁来承担,与你又有何干?即使真的要连坐,也轮不到你的头上。你如此着急请罪,难道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也参与了?不然,怎么也想不通啊?”
这时,一旁的楚王笑道:“柳爱卿啊,刚才娘娘这番话甚是中肯,你尽管畅所欲言,无需顾虑,该谁的错,由谁去承担。你帮着本王查清真相,不但无罪,相反又立了大功。”
柳公公忙又行礼道:“是大王和娘娘,末将这就说。”
不待柳公公把话说完,新王后又突然插话道:“柳公公,本宫提醒你,你必须实话实说,将你所知的一切,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都要毫无保留、原原本本地向大王禀报,你可清楚?”
楚王也附和道:“没错,柳爱卿,你不要替任何人有任何隐瞒,哪怕他们是太子和子初先生。他们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是他们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只管如实说来就是。”
柳公公闻言,再次深深鞠躬行礼,一脸恭敬地答道:“遵命,大王和娘娘,末将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起太子和子初谋反的事,还得追溯至末将上次遵大王和娘娘之命,与子初先生共赴敌军大营,与对方假意谈判。但很快,末将就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端倪。”
楚王忙问道:“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反常的现象?”
柳公公说道:“回大王的话,我们到了对方大营后,就与对方开始了假意谈判。开始时一切正常,然而次日,末将却惊讶地发现,子初先生已经不是子初先生,而是……”
柳公公说到这里,装作一脸神秘的样子,新王后感到好奇,忙问道:“柳公公,子初先生就是子初先生,怎么他一会是,一会又不是,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柳公公说道:“回大王和娘娘的话,子初先生已经被人替换,也就是说,第二天与敌人谈判的不是子初先生本人,而是另有其人。”
新王后问道:“柳公公,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冒充子初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楚王也一脸困惑地追问道:“哦?柳爱卿,快告诉本王,胆敢冒充子初先生的人究竟是谁?”
柳公公答道:“大王,娘娘,您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冒充子初先生和敌人谈判的竟然是子初先生的胞兄。”
楚王闻言,也惊讶地说道:“柳爱卿说的可是子丑先生。”
柳公公点点头说道:“大王,正是。大王和娘娘也知道,子初和子丑他们乃是一对双胞胎,面貌极其相似,几可乱真,若非细致入微的观察,实难辨其真伪。然而,他们这招瞒天过海的把戏没有骗过末将。”
新王后问道:“子初先生好好的,怎么让他的兄长替换他,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演的哪一出戏?”
不待柳公公答话,楚王接着说道:“柳爱卿,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按理来说,子初和子丑长得确实很像,一般人还真分不出来,那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地?“
柳公公答道:“回大王的话,末将注意到了一些微妙的差异,最终得以确认,子初先生被子丑替换。”
新王后听闻此言,也好奇地追问道:“柳公公,你具体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地?”
柳公公正欲开口,不料楚王却忽然插话道:“柳爱卿,本王先猜猜看,你是如何发现地,如何啊?”
柳公公笑道:“当然可以,大王请说。”
楚王说道:“子丑与子初二人,本王经常见到他们,对他们二人甚是熟悉。他们二人在外貌、声音上确实非常相似,一般人难以从外貌和声音上分辨他们。然而,他们之间却有一个差异,那就是写字的习惯。子初惯用右手,其笔触刚劲有力,尽显豪迈之气。而子丑则用左手,字迹间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温婉与飘逸。这一点细微的差别,本王曾与娘娘闲谈时偶然提及。本王记得,当时柳爱卿亦在场。或许柳爱卿就是当时听到了本王的话,并且记在了心里,柳爱卿,可是这样吗?”
柳公公闻言,忙向楚王深施一礼,回答道:“回大王的话,您的记忆力真是令人由衷赞叹。大王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当时末将恰好在一旁,您与娘娘的那几句话无意间传入我的耳中,也就顺便记在了心里。”
“正是凭借着这个微乎其微的差别,末将才敏锐地察觉到他们兄弟俩已经暗中调换。诚然,就像娘娘刚才所问,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当时末将也是满心困惑,不解他们此举的目的。”
楚王问道:“本王也有另外一个疑问,那就是子初让他的兄长替换他,他本人去了何处?”
柳公公说道:“回大王的话,末将依次来解答大王心里的困惑。当时末将看出了他们的破绽后,既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同时也想弄清楚子初先生究竟去了哪里。”
“于是,末将故意对着子丑点破了他的身份。子丑先生见我识破他的身份,先是抵赖,但我很快说出了理由,他也就只好承认了。”
“随后,他就试探末将,说如今楚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京城已被敌军重重围困,楚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而且极有可能会亡国。说完这些,他就问末将,接下来有何打算?”
新王后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柳公公答道:“回娘娘的话,末将听他这么问,当时也是实话实说。末将说国家有难,我们有责任保家卫国,为大王解忧。这次我们奉大王和娘娘之命出来不就是为了寻找援军,好赶走敌人,解京城之围,解大王心头之忧吗?”
“结果那子丑呵呵一笑,说我是白日做梦,楚国灭亡只在朝夕。末将就问他为何如此说,他却笑而不答,还反问末将,难道不考虑向天上王他们投降吗?这样还能保住一命?”
“末将听罢他的话,当时就痛骂了子丑一顿,末将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末将宁可玉碎,也不求瓦全。子丑见劝降不了末将,于是就反过来骂末将,说我不识抬举,自寻死路,接着他又喊来天上王,让天上王他们把末将给抓了起来,百般地折磨,非要末将投降不可。”
“末将看到子丑和天上王之间有说有笑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达成了什么阴谋,但末将大致已经明白,他们之间已经勾搭在一起,目的就是夺我楚国。”
“于是末将就心想,末将出来是干嘛的?大王和娘娘交代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末将自己死了是小事,可是京城之围怎么办?大王和娘娘的安危怎么办?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他们的阴谋,同时找到太子和大军,于是末将就决定假装受不了他们的折磨,假装有投降的意向,取得他们的信任,这样末将才有能够有机会逃出去。”
“子丑见末将意志有所松动,于是又来劝降。他语重心长地对末将说了许多,无非就是强调眼下局势的艰难,说全国动荡不安,战火四处蔓延,局势危急,不妨考虑投靠天上王,这样一来,就能在这纷扰的乱世中保住我们的性命,免受战火的无情摧残,而且还能保证过上奢华至极的生活。”
“末将当时也很好奇,心想,他们怎么没有直接杀了末将,而是非要劝降末将呢?”
楚王说道:“对啊,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你是娘娘的心腹?但这也不是理由啊?”
柳公公说道:“别说大王不明白,就连末将自己当时也不明白,于是末将就问子丑,怎么你们非要让咱家投降呢?大王和娘娘猜,那子丑怎么说?”
新王后也好奇地问道:“子丑怎么回答地?”
柳公公答道:“子丑说,这四个首领他们立志攻占楚国全部的土地,然后他们四个首领做东西南北四大楚王。可是楚国太大,仅凭他们四个首领是管不了这么大的国家,于是他们就需要有能力的人辅佐他们才行,可单单一个子初、子丑是不够的。”
新王后问道:“难道他们也希望拉拢你为他们做事?”
柳公公点头说道:“回娘娘的话,是的,子丑说,他们观察过末将,说末将还有些机灵,肚子里有些货,于是就想拉拢末将,好去帮他们。”
“其实当时末将心里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一想到大王和娘娘交代的使命,想到京城,想到楚国,末将不能就这么一死了之,末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于是末将心一横,暂时也只能把这戏继续演下去。末将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对子丑说,末将就降了你们吧。”
“那子丑见末将被说服,很是高兴,就令人给末将松了绑,还引着末将去见了天上王、地下王他们。天上王安慰末将,说我以后就是他们的人了,等他们占了楚国后,要封末将做更大的官。末将也假装诚惶诚恐,都答应了,还说了一些表示效忠的话,天上王他们就更高兴了。”
“再后来,末将就问子丑,如今我也归顺了你们,是你们的人了,那我总得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吧,这样我也好参与到其中,为几位首领效力不是?总之,我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呀。”
“子丑见末将神色肃穆,并无丝毫玩笑之意,于是他更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将末将引至一处幽静偏僻之地。那里,就我们两个人,他向末将毫无保留地透露了他们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行动。末将不听则已,一听当时就吓坏了,心里只是感叹,他们,他们好大的胆子。”
新王后问道:“柳公公,子丑说了什么?你快讲来。”
楚王也催促道:“柳爱卿,你快把他们的阴谋详细说来,记住,每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柳公公说道:“回大王和娘娘的话,末将这就说。原来,子初、子丑与太子三人,早已在暗地里结成了同盟,共同策划了接下来末将要说的惊天阴谋。”
“这话要从太子和老王后,不,那个老女人被贬黜时讲起,子初和子丑兄弟二人见自己的靠山倒了,心里很是不服气,他们一直希望东山再起。于是从那时起,他们就通过书信往来与太子勾结在一起。子初和子丑负责打探消息,然后通报给太子和那个老女人。他们虽然远隔千里,但他们对于京城里的消息,尤其是关于大王和娘娘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一目了然。”
“更有甚者,他们制定了借刀杀人的阴谋计划。具体步骤是这样的,子初派子丑前去联络天上王他们,让他们出兵深入楚国腹地,将京城团团围困。大王一见情况紧急,连忙派出六路两批使者,去各地求援兵。他们又通知天上王不动声色地截杀了几乎所有的传令兵,而唯独放过了前往太子驻地的那一位传令兵。”
“大王和娘娘,您们若细细思量,这当中的反常与蹊跷,难道不正如迷雾中的幽光令人心生疑惑,倍感奇怪吗?其实这背后就隐藏着更为惊心动魄的阴谋与算计。”
楚王听闻此言,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问道:“嗯,柳爱卿,你言之有理,这背后无疑潜藏着一个惊天阴谋。你继续说,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柳公公说道:“大王,他们首先借助敌人围困京城,
柳公公说道:“大王,他们首先借助敌人围困京城,
造成京城随时会被攻破的假象,让京城百姓人心惶惶,从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迫使大王您颁发诏令,让各地率兵进京,包括太子。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太子名正言顺地总有兵权。试想,一旦太子掌握了兵权,他便能主动地掌控局势,蛊惑人心,集结更多的人马,事实也正是照着他们的计划向前推进地。接着,太子带兵到京城,他再佯装击败敌人,解救京城于危难之中,如此一来,他便摇身一变,成为楚国的救世主,百姓心中的无上英雄。届时,他将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大王,试问那时天下,还有谁敢挑战他的权威?最可怕的是,他的勃勃野心,没有人能看透,相反,楚国将士和百姓会把他高高捧起,到那时,连大王也奈何不了他。接下来,他们就要实现阴谋计划的最后一步。”
楚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急切地追问道:“快说,他们阴谋计划的最后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待柳公公答话,一旁的新王后说道:“大王啊,还用说吗?那肯定是篡权夺位,太子做了楚王,老女人做了太后,子初做他的国相。”
楚王问道:“孽子罪臣,那他们打算把本王和娘娘置于何处?”
新王后说道:“到时我们就成了挡路的人,除了死路一条,还会有别的好下场吗?”
新王后说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在了楚王脚下,嘴里呢喃道:“大王,与其臣妾等到那天被他们凌辱,不如臣妾现在就一死了之,求大王下令将臣妾枭首示众,以平息太子心头之恨,只求他能看在你是他父王的面子上,放过大王一命吧?臣妾即使死了,心里也无憾了。”
此刻,新王后的眼泪扑簌簌地流淌下来,她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楚王一见新王后哭得梨花带雨,便也心生爱怜,连忙搀扶起新王后。楚王说道:“爱妃请起,这不,柳爱卿已经胜利归来,这不,他们的阴谋诡计并没有真实发生嘛,我们都有惊无险,你又何必去哭呢?”
柳公公也附和道:“娘娘,大王所说极是。说起来,还是天佑大王和娘娘,幸好您们派小的去做了监军,末将这才有机会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末将要恭贺大王和娘娘终究是有惊无险。”
新王后听柳公公如此说,这才擦干了眼泪,破涕为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