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其它意见吗?”
房间里很安静,但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们的脑海中低语,激发他们心中最肮脏、最隐秘的黑暗,把它拉到了表面。渐渐地,房间中所有玩家们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那可能是寄生虫,除非你杀死他,否则你不会知道。’
‘看看那个,就因为他来自于黄组,他像狗一样对待你,杀了他。’
‘他一直都瞧不起你,但是为什么你必须要被以这种方式对待。’
‘瞧,你太弱了,除非其他人全都死去,你总有一天会被杀的。’
‘他们都把你抛弃了,任你自生自灭。’
‘那个男人把你推出去测试黑色淤泥是否危险,没人阻止他,他们都应该去死。’
‘就这么做吧,这是为了大家好。’
声音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直到一切都浓缩了成了一个字。
“杀!”
他们心中的消极情绪呈指数级增长。
有些人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有些人突然愤怒地大叫起来,就好像整个柯尔蒙机构都掉进了一个疯狂之屋里,血腥味似乎只会加剧他们的疯狂。
突然,有人跳起来,冲向他旁边的玩家,他的脸因为愤怒和怨恨扭曲了,从那人的嘴里,他们可以听到他仇恨地尖叫,“为什么你总是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我才是这个值得赞美的人,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片垃圾,你为什么不赶紧去死!”
这个男人冲向了对方,双手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脖子,想要恶毒地掐死对方。
局势迅速升级,当他们突然被旁边的人袭击的时候,许多人都来不及反应。
房间里的鲜血和仇恨助长了他们心中的暴虐,他们残酷的战斗变得越来越血腥。
尖叫声、嚎叫声和嚎啕大哭声在房间里疯狂地回荡!
恐惧、愤怒、怨恨、妒忌,所有这些混合在一起,创造了一首疯狂的交响乐。
也有一些人从头到尾都站在圈子之外,漠不关心地看着他们战斗至死。
穆方扫了一眼在场上的每个人,但在混乱移动的玩家中找不到熟悉的身影,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隐约注意到两个人站在房间中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里。
他在这里吗?
当穆方寻找曹斌的时候,他也注意到另一道视线。他转过头,看到蓝娉婷站在对面盯着他看。
蓝娉婷笑得非常明亮,但穆方知道那双眼睛里有多少恶毒。
在看到穆方注意到自己之后,蓝娉婷再次转过了身,看着她身后密集而狂热的人群,她的笑容扩大了。
她的精神非常放松,也非常兴奋,负面情绪盘旋着,冲击着她的心,她嘴角的恶意变得越来越深。
一场血腥的狂欢节。
玩家们尖叫着、大喊着。他们的外表扭曲而怪异,像是恶魔在狂野地跳舞,像是幽灵们在又哭又嚎,整个场景都很可怕。
它是丑陋的。
但是蓝娉婷在她的心里想,这真的是美妙极了。她的灵魂似乎变成了丑陋的邪灵之一,快乐地等待着鲜血的诞生。
邪恶、狂热,对生命的渴望。
血色的年轻女人的眼睛静静地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神情,看起来很虚弱和脆弱。嘴唇像桃花瓣一样是红色的,而脸色像雪一样白,真的是美极了。
她突然转过身,看向了穆方,然后缓慢地抬起了一只手。
穆方忍不住眯起了他的眼睛。
那些和怪物战斗的人应该小心不要自己也变成了怪物。
那么,蓝娉婷,你是一只怪物吗?
穿过混乱的房间,蓝娉婷和穆方的眼神交汇了。
情况突然变化了。
玩家们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朦胧的声音,难以解释地地钻进了他们的耳朵,让这群发疯的玩家们头皮发麻,“蓝娉婷,只要你们能把她带给我,我就能给你们整个世界。”
“蓝娉婷。”
“让她留下来,让她永远留下来!”
房间里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噪音。
一股神秘的力量引导她抬头向上看,当她抬头时,红色的眼睛忍不住危险地眯了起来,疯狂的玩家们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指挥,而现在,他们都恶狠狠地瞪着她。
一个她很久没听到的声音突然有力地吞没了她的心灵!
一声熟悉的、恐怖的、洪亮的吟唱突然侵蚀了她的感官,蓝娉婷还是听不清那些声音在说什么,它们不连贯地吟唱着音调奇怪的旋律,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咯咯声从它们的喉咙里传出来,重复着她无法破译的难以理解的密码。但一个词总是很清楚,留下,留下,留下……
这个词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重复,就像一把冰镐慢慢地把字刻进她的头骨里。蓝娉婷立刻就被冷汗浸透了,一种难以忍受的虚弱感再次袭击了她。
这一次甚至更强大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故意要把她推向死亡!
但是为什么?
蓝娉婷喘着气,心跳得很快!
“蓝娉婷。”
“蓝娉婷。”
“蓝娉婷。”
“留下来!”
没有时间思考了,他们都用手指指着她,向她蜂拥而来。
那声音就像海啸般猛烈地冲击着广阔的山脉。疯狂和暴虐的巨浪吞没了玩家的心,当他们表演这出血腥而荒谬的戏剧时,他们就像牵线的木偶。时间似乎无限地慢了下来,就好像她已经沉入深海,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四肢动弹不得,就好像它们不再是她自己的。
红唇被白牙狠狠地咬了一口,她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蓝娉婷能感觉到挥之不去的刺痛使她的神经末梢麻木。一滴汗水慢慢地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从她的眉毛到飘动的睫毛缓慢滑出一道闪亮的痕迹。她的眼睛有些轻微的不舒服,闪烁着生理上模糊的泪水。
她的心跳似乎慢了下来,她头骨里像沉重的鼓一样砰砰作响。
蓝娉婷红色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湿润的头发粘在她的耳朵上,她的呼吸比之前更加沉重,窒息感逐渐增强,让她觉得好像有一堵沉重的黑墙正慢慢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