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丛后的金属墙壁被古木根茎啃出蛛网裂痕,湛风将郝悦护在身后。
青玉剑横挡的瞬间,刘长老的黑铁拐杖已裹着毒雾砸在剑刃上,震得他虎口崩裂。
“这时候还敢分神?”刘长老的鹰爪扫过湛风左肩,三道血痕瞬间泛出紫气。
灵植精灵尖叫着扔出片发光叶子,勉强吸走毒素。
湛风借势后掠三步,后背撞上实验室的应急舱门。
他能清晰感知到整片灵植区正在震颤,那些啃噬墙壁的古木根茎突然僵直不动——有什么东西在抢夺灵脉控制权。
“张小哥!东南角通风管!”郝悦突然扬手甩出银针,钉住两个扑向药柜的黑衣人。
实习医师手忙脚乱地爬进管道,怀里还抱着半截被扯断的灵力检测仪。
刘长老的冷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以为找到古木灵脉就能翻盘?它们啃食的可是……”
后半句话被金属撕裂声吞没。
实验室穹顶轰然塌落,露出盘虬交错的猩红根须,与青翠的古木灵脉绞杀在一处。
王药师突然拽着灵植精灵滚进防护罩,他苍老的手掌被腐蚀得血肉模糊:“灵髓在排斥共生体!”
湛风瞳孔骤缩。
那些看似在保护实验室的古木根茎,表皮正渗出沥青状黏液,所过之处连防爆玻璃都融成赤红岩浆。
郝悦腕间的并蒂莲印记突然发烫,她踉跄着抓住实验台边缘,指缝溢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冰晶。
“原来是你……”刘长老的拐杖突然调转方向直刺郝悦心口,“寒髓冰莲的宿主!”
青玉剑与铁杖相撞迸出火星的刹那,湛风终于捕捉到那丝异常波动。
所有猩红根须都在朝郝悦的方向收缩,就像饿狼嗅到血腥味。
他硬抗下肩胛骨碎裂的剧痛,左手并指如剑点向自己眉心。
“湛风!”郝悦的惊呼混着冰晶碎裂声。
淡金色灵力如瀑流倾泻,顺着满地狼藉的金属残片渗入地底。
实验室地面突然浮现出青苔斑驳的古阵图,那些正在融化的猩红根须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啸。
灵植精灵趁机抛出颗种子,碧绿藤蔓瞬间缠住刘长老双腿。
“就是现在!”王药师将某个金属匣砸向阵眼。
湛风咳着血沫扑向郝悦。
她周身凝结的冰晶正在消融,腕间印记亮得刺目。
当两股相斥的灵力洪流对撞时,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猩红根须定格在距离郝悦咽喉半寸处,古木灵脉的荧光锁链正勒进它们腐败的躯干。
刘长老震碎藤蔓退到阴影里,浑浊的眼中首次露出惊疑。
实验室突然响起机械女声:【检测到SS级能量对冲,备用防护系统已激活】
满地金属碎片开始蠕动重组,湛风抱着郝悦滚进尚未闭合的应急舱。
在防爆门彻底降下的前两秒,他看见猩红根须突然全部调头,发疯似的扑向王药师刚才砸碎的金属匣。
郝悦染血的指尖抚过他眉心裂痕:“你早发现灵髓容器是假的?”
“真的还在……”湛风的声音被防爆门外骤然炸响的轰鸣吞没。
怀中的女子突然剧烈颤抖,她腕间冰莲印记竟生出细小红丝,如同血管般朝着古阵图方向蔓延。
灵植精灵的哭喊穿透金属门:“它们要吃的是共生体!”
防爆玻璃映出刘长老扭曲的笑容,老人枯槁的手掌正贴在正在重组的金属墙上。
湛风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实验室的自动防御系统,此刻正将那些暴走的灵脉能量转化为新的杀器。
金属舱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湛风喉间涌上腥甜。
他抹去嘴角血渍,掌心按在郝悦腕间冰莲印记上——那些红丝已蔓延至她手肘,在白玉般的肌肤下鼓动如活物。
";东南角的通风口通向培育园。";张小哥的声音从管道深处传来,带着金属震颤的回响,";但灵脉波动扭曲了导航仪......";
";跟着灵力流动方向。";湛风将青玉剑插进地面裂缝,淡金色波纹顺着剑刃渗入金属地板。
三枚铜钱从郝悦领口滑落,在半空组成残缺的卦象。
刘长老的狞笑穿透舱体:";小崽子们真当老夫的千机毒是摆设?";防爆玻璃外突然亮起幽绿符文,正在重组的金属墙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郝悦突然拽住湛风衣领。
她瞳孔泛起霜色,指尖凝出冰锥刺向自己手腕:";红丝在吞噬灵力循环——";冰锥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汽化,蒸腾的白雾里浮现出古阵图倒影。
湛风猛然抓住她手腕:";阵图在培育园地下二十米!";青玉剑骤然爆发的剑鸣震碎通风管道栅栏,金属碎屑如暴雨般射向正在凝聚的毒雾。
当众人钻进管道的瞬间,刘长老枯槁的手掌已按在舱门控制面板上。
暗紫色毒雾顺着管道缝隙渗入,在张小哥后背凝成蛛网状瘢痕。
";别碰防护服!";王药师突然从阴影里抛出个琉璃瓶,淡青色药液泼在管道内壁,将毒雾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灵植精灵趁机抛出种子,荧光苔藓瞬间铺满管壁。
湛风突然按住郝悦肩膀。
前方岔路口涌动的灵力乱流中,三枚悬浮的青铜铃铛正随着呼吸频率震动。
他剑尖轻挑郝悦鬓边发丝,青丝切断的刹那,铃铛齐齐转向张小哥怀中的检测仪。
";是噬灵蛊。";郝悦甩出银针钉住左侧铃铛,";碰触会引发灵力倒灌。";
";右转三十度角。";湛风剑锋突然刺向自己左臂,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金色符文。
当符文触及右侧管壁时,隐藏的灵力陷阱显形——无数透明丝线正在蚕食管道结构。
张小哥突然将检测仪砸向陷阱中心。
仪器爆开的电火花引燃透明丝线,烧焦的糊味中传来刘长老的闷哼。
湛风趁机劈开变形的管道,众人跌进布满荧光菌菇的地下空间。
";这是......";郝悦腕间冰莲突然暴涨,将扑来的菌丝冻成冰渣。
菌菇群深处,半截青铜鼎正吞吐着猩红雾气,鼎身裂纹中伸出无数血管状根须。
湛风剑尖挑起块碎石掷向铜鼎。
碎石在触及鼎耳的瞬间化作飞灰,灰烬中浮现出残缺的星图。";果然是上古炼妖鼎的碎片。";他剑刃划过掌心,血珠滴在鼎身裂纹处,";张小哥,艮位七步!";
实习医师踉跄着扑到指定位置,怀里掉出的符纸恰好补全星图缺失。
铜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口喷出猩红液体。
湛风拽着郝悦急退,液体落地处腐蚀出冒着青烟的深坑。
";刘长老在利用炼妖鼎炼化灵髓!";王药师突然指着鼎内翻滚的黏液,";那些猩红根须是......";
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
黑铁拐杖穿透菌菇丛直刺湛风后心,却在距皮肤三寸处被冰莲虚影冻住。
郝悦踉跄着跪倒在地,腕间红丝已蔓延至锁骨。
";真是感人。";刘长老从阴影中踱出,枯瘦的左手捏着个青铜罗盘,";把寒髓冰莲交给老夫,或许能留你们全尸。";
湛风突然笑了。
他剑尖挑起块猩红根须扔向铜鼎,根须在触及鼎身的瞬间爆开成血雾。
血雾中浮现的符文链条,正与郝悦腕间红丝形成共鸣。
";你真正想要的是冰莲宿主与炼妖鼎的共鸣。";湛风剑锋突然调转刺向自己心口,飞溅的金色血雾染红了星图,";可惜你算漏了古阵图的逆灵力场。";
整个地下空间突然亮起青苔色的光纹,那些攀附在铜鼎上的血管根须开始疯狂抽搐。
刘长老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他脸上的皱纹因惊怒而扭曲:";你竟敢......";
湛风拽着郝悦滚向光纹最密集处。
当刘长老的毒雾扑来时,青铜鼎突然爆发刺目红光,将半个菌菇丛烧成灰烬。
灵植精灵趁机抛出藤蔓种子,荧光荆棘瞬间缠住三个黑衣人。
";西南角暗门!";张小哥突然指着被根须覆盖的墙壁,";检测仪显示后面有纯净灵力源!";
郝悦突然推开湛风。
她周身爆开的冰晶将刘长老逼退三步,腕间红丝却已爬上脖颈:";带王药师走......我能拖住三十息......";
剑光与冰晶齐飞的刹那,湛风劈开暗门的手掌血肉模糊。
门后涌出的纯净灵力令他眼前发黑——成百上千的透明晶簇正在地下溶洞中生长,每根晶柱里都封印着挣扎的人形。
刘长老的咆哮混着冰晶碎裂声传来:";你们根本不懂灵髓的价值!";
湛风剑刃插进晶簇根部,飞溅的碎片映出他凝重的面容。
当最后一道封印破除时,整个溶洞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那些晶柱中的人形齐齐转头,空洞的眼窝对准闯入者。
防爆门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湛风握剑的手猛地收紧。
溶洞入口处,刘长老染血的袍角正在阴影中飘动,他身后浮现出更多黑衣人轮廓。
晶柱中的诡异人形突然集体张开嘴,发出令耳膜刺痛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