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皇宫,太和殿
柳乘风带着顾淮安走进太和殿,宽广的殿堂内金碧辉煌,气氛凝重而庄严。
建安帝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瞬间捕捉到顾淮安的身影,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然而,那微微闪烁的眼神中,却隐隐透出一丝深不可测的杀意。顾淮安早已敏锐地察觉到皇帝眼中的波动。
“臣顾淮安、臣柳乘风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顾淮安与柳乘风齐声而礼。
建安帝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柳乘风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
“柳老将军,能够将朕的侄儿寻回,真是圆了朕的心愿了!也算是对已故辰王兄有个交代!”
他故作掩面,似乎被情绪所动,眼中闪烁着泪光,接着又转向柳乘风,语重心长地说:
“同时,老将军也寻回了外孙,也是了却你这些年来的心愿!”
随后,建安帝的目光转向顾淮安,笑意更浓:“
这就是淮安吧?来,让朕好好瞧瞧!”他从龙椅上缓缓起身,步履稳重,走向顾淮安。
皇帝仔细审视着这个失踪多年的顾淮安,眉头微微皱起,心底的杀意都几乎要藏不住了。
他的声音中透着假意的关切:“侄儿,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让朕真是好找啊!你可是受苦了!”说着,建安帝的手不自觉地向前探去,似乎想要握住顾淮安。
“让陛下担心了,实在是臣的不是!”顾淮安微微低头,语气诚恳,但是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当年那件之后臣意外失去了记忆,前不久受了外伤才恢复,这才寻到外祖处。”
“哦,竟然如此!”建安帝略微一愣,随即关切地看向顾淮安,
“淮安,你如今身体可还好?朕这就命太医为你看看!”
“臣谢陛下关怀!”顾淮安俯身行礼,眸中冷厉的寒意深藏眼底。
建安帝见他没有拒绝,心头稍安,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眼中却依然闪烁着细微的担忧。他转头向李福来吩咐道:
“快,去宣张太医来保和殿,为安亲王诊脉!”
建安帝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顾淮安的面容,眉头微蹙,脸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疑虑。
“淮安,你这脸色……”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究竟发生何事?”
顾淮安心中思索,建安帝显然是打算不弄清楚事情真相誓不罢休。幸好,他早已将杨小兔为自己准备的易容丹悄然服下。
“回陛下,”他缓缓开口,声音透着一丝无奈与落寞,
“这是当年事发时,臣的面部被大火伤了,留下了可怖的疤痕。因此,臣才不得不佩戴面具,生怕惊扰了陛下。”他的目光低垂,似乎在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一丝痛苦。
建安帝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无妨,正好让太医为你一并诊断一下,看看是否有恢复的可能。”显然,他想亲自确认顾淮安的伤势真假。
顾淮安缓缓抬起手,动作小心翼翼,面具轻轻滑落,露出他面部左侧那道狰狞可怖的疤痕。那一瞬间,建安帝的神情顿时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显然还是被吓到了。
就在此时,张太医拎着医箱,小步快速地走了进来,他微微低头,恭敬地行礼:
“臣张远山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感受到空气中凝重的氛围,眼神不由自主地扫向顾淮安,心中暗自揣测着他与建安帝之间的微妙关系。
建安帝微微皱眉,声音冷峻而坚定:“平身吧。”
他目光如炬,注视着面前的张太医,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爱卿,为安亲王诊脉,看看他的身体可还好?”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空气中。
“是,臣遵旨!”张太医立刻恭敬地行礼,转身走到顾淮安身侧,伸手轻轻搭在顾淮安的手腕上,专注地感受着那微弱而不稳定的脉搏。
与此同时,张太医的目光在顾淮安的脸上游移,仔细观察着那道狰狞的伤疤。
片刻后,他缓缓收回手,微微低头,语气凝重:
“启禀陛下,安亲王似乎是前些日子不慎伤及了头部,现下还需细心调理。”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建安帝,又赶紧低下头,
“至于脸部的伤疤,已然过去太久,实在无治愈之法。唯有每日涂抹滋养的膏药,或许能减轻一些不适。”
建安帝听后,眉头微微舒展,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看来顾淮安确实失忆了,容貌也毁了。
“朕命你每日前往安亲王府,细致调养,直至他完全康复!”建安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谨遵陛下旨意!”张太医再次恭敬地行礼。
“淮安,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朕就赐予你一座安亲王府,另外还有黄金千两、白银万两,锦罗绸缎各十匹,以及金银玉器两箱!这算是朕给你的些许补偿。”建安帝面上挂着笑意,然而这笑容却掩盖不住他眼底涌动的寒意。
顾淮安心中冷笑,他知道,眼前这位皇帝的宽容不过是一种伪装,背后隐藏的阴云正在渐渐逼近。
“臣顾淮安,多谢陛下的厚赐!”顾淮安微微俯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恭敬而不失稳重。
建安帝轻轻点头,随即用手揉了揉眉心。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柳老将军,你带淮安回去好好休养吧!朕今日也是乏了。”
“臣谨遵陛下的旨意!微臣告退”柳乘风面色凝重。
“臣,告退!”顾淮安再次俯身行礼。
随后,他跟随着柳乘风步出了太和殿,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场权力游戏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