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延禧宫
余贵妃慵懒地半躺在华丽的贵妃榻上,榻上绣着精美的花纹,周围的婢女轻轻打着手中的扇子,阵阵清风送来一丝凉意。
她的目光柔和而宠溺地注视着正在认真练字的顾雨墨,心中涌起一阵无比的满足与骄傲。
现如今后宫,余贵妃的地位无可撼动,没有子嗣的嫔妃们不足为惧,除掉皇后与太子这两个最大的威胁,她如今几乎可以高枕无忧,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就在此时,一名婢女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进来,轻巧地俯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娘娘,花胶鸡汤好了。”
余贵妃瞥了一眼那色泽鲜亮的食盒,随即又看向儿子,脸上的温柔愈显明显,轻声唤道:“墨儿,过来,把鸡汤喝了,补补身子。”
顾雨墨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朝她走去,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眸子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兴奋道:
“母妃,我今日已经完成徐太傅的课业,待会儿能出去玩?”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与渴望。
余贵妃的面色骤然一沉,眉头微微皱起,眸中透出几分忧虑,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道:
“墨儿,你是未来储君,怎么能沉迷于玩乐。你必须比其他人更加出色,更加优秀。待你父皇考察功课时得到认可,才能以后更加看重你”
顾雨墨微微“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低下头,手中握着温热的鸡汤碗,轻轻啜饮。汤的香味在他唇边弥漫,但心中的沉重却如铅一般压迫着他。
喝完汤后,他缓缓转身,回到桌案后,提起笔,开始认真练字。
看到这一幕,李嬷嬷不禁皱眉,目光柔和地看向余贵妃,轻声劝道:“娘娘,您是不是对二殿下过于严苛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爱玩是天性。”
余贵妃的视线始终锁定在顾雨墨身上,面色冷峻,语气毫无温度道:“他是未来太子,怎能做那些无谓事情!”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刃。
夜深人静,乌云密布,月光被遮掩得无影无踪,皇宫的廊道里黑得像墨,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宁静的夜晚,几道鬼祟的身影,在延禧宫外徘徊,突然宫内火光冲天,熊熊大火瞬间蔓延整个延禧宫,奇怪的是宫内竟然没有丝毫呼救声音。
待宫人们察觉到延禧宫火势时,整座延禧宫已然被熊熊烈焰吞噬,火光映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快!走水了,走水了!”几名内侍面色慌张,声音嘶哑地高喊着,奔走着,拎着水桶冲进宫内。
片刻延禧宫门前便聚集了大批侍卫和宫人,众人看到这样场景,心中大骇。
一旁的管事太监高喊道:“快,你们快进去救人!”几个内侍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一横,直直冲入火场,可是还没等救出人,延禧宫主殿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殿屋顶顿时垮塌。
宫人一个个冲向火场,用水桶中的水泼向那肆虐的火焰。
然而,火势之猛,越是靠近,便越是感受到灼热的逼迫,冲入火海的宫人几乎没有活着出来。
另一边,建安帝正沉浸在梦乡,忽然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微微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耳边传来李福来焦急的呼喊:“陛下,不好了,延禧宫走水!”
他猛地坐起,眼中闪烁着惊愕与焦虑,随手披上一件大氅,立刻朝门外奔去,脚步急促,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让他心慌不已。
待建安帝赶到时,延禧宫上空的半边天已经红透了天际,大火还在继续肆虐吞噬着。
“怎么样?”建安帝抓住一名拎着水桶前去救火的内侍,焦急的神情在他苍白的脸上愈显明显。
内侍一见是建安帝,心中一惊,立刻将水桶抛在一旁,慌忙跪下,额头贴地,语气小心翼翼道:“回陛下,奴才不知是何缘故走的水,只是眼前火势太猛烈。”
建安帝眸光透着焦急,怒吼道:“二皇子与贵妃可曾出来?”
听闻此言,内侍太监心里咯噔一下,不安,怯怯道:“回陛下,娘娘与殿下还未出来。”
建安帝脚步虚浮,险些摔倒,李福来赶紧扶住他,轻声安慰道:“陛下,保重龙体。”
“快去救火!无论如何,必须把人救出来!否则你们的命也别要!”建安帝的声音如雷霆般震耳,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焦虑,脸上的肌肉紧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一波又一波的宫人蜂拥而上,手中提着水桶,水流四溅,却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扑灭熊熊烈火。
直到天边微微泛白,火势才渐渐减弱,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当宫人们从延禧宫小心翼翼地抬出一具具尸体时,建安帝不可置信望着地上躺着尸体,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李福来见状,连忙上前,稳稳扶住他的手臂,语气诚恳而关切:“陛下,节哀!您可要保重龙体。”
内侍总管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脸色苍白,声音微弱而颤抖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二皇子、三公主都已葬身火海。”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他呆愣在原地,眼神空洞,目光无意识地停留在地上那三具蒙着白布的尸体上,心中满是愤怒与悲痛,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惊骇与心痛。
“查!去给我查!”他爆发出愤怒声音如雷,震耳欲聋。
然而,情绪的冲击令他胸口剧痛,一口鲜血骤然喷涌而出,鲜红的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袍,瞬间晕厥过去,整个身体无力地跌倒在地。
“快来人,宣太医!”李福来焦急地呼喊,声音中透着无助与恐慌,几乎破音。
当建安帝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他缓缓地抬起头,眼前模糊的光影逐渐清晰,李福来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承受着巨大压力。
建安帝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努力挤出一句话:“延禧宫……怎么样?”
李福来犹豫片刻,面色更加纠结,嘴唇微微抖动,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启禀陛下,经过调查,已经查明有人先用迷香,后用火油助燃,致使火势蔓延迅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建安帝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烈焰,愤怒得难以自已,因为愤怒激动的咳嗽不止。李福见状,连忙端起水杯,恭敬地递到建安帝嘴边,轻声道:“陛下。”
建安帝稍稍平复了气息,目光如炬,心中愤愤不已:“是谁,给我查,朕要将那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咳咳咳……”他的话音未落,喉咙又被咳嗽灼得生疼。
此时,司徒荀光迈步走入殿中,见到他,建安帝的眉头顿时松了一分,心中焦虑稍减,语气也变柔和道:“司徒神医,来了。”
司徒荀光微微颔首,面带沉稳,缓步走到床边。他身穿一袭素白长袍,衣袖轻扬,飘逸中透着几分儒雅。
“陛下,草民来给您请脉。”
他手搭在建安帝手腕,指肚轻触,专注诊脉。片刻后,司徒荀光缓缓起身,脸上流露出轻松神情:
“陛下无碍,只是气急攻心,调理几日即可痊愈。”
建安帝听后,微微点头,眉头渐渐舒展,脸上露出疲惫的笑意:“有劳司徒神医。”
“陛下,务必要好生休息,草民先行告退。”司徒荀光拱手行礼,神情中透出几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