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辛苦了。”
他随手一挥，站在大厦外的几只丧尸立刻整齐地迈步上前，动作有序，迅速地搬运起物资，一箱一箱地运往大厦内部。
即便似乎早已习惯这一幕，杨帆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眼底划过一丝深思。
这时楚渊递过来一袋东西，杨帆见状接住。
打开一看，是一袋晶核。
“你的货，我的货。”楚渊说，“规矩还是一样。”
杨帆笑了笑，轻轻颠了颠袋子，里面的晶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点头说道：“庇护所的内乱已经结束了，以后我们会更常来，就像以前一样。”
“无论如何，我都会信守承诺。”
虞长璃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眼睛放光。
不久后，双方道别。
战车的引擎重新轰鸣，车轮碾过碎石，缓缓驶离废墟。
风声拂过，城市中，宁静再次恢复。
......
战车在荒芜的街道上疾驰，轮胎碾过破碎的水泥地，扬起一阵尘埃。
车厢内，气氛一片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耳畔低低回响。
“杨帆”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单手把着方向盘，眼神微沉，思索着刚才与楚渊的会面。
车上的其他队员，全都沉默不语。
片刻后，其中一人终于打破了沉默，问道：“潘队长，既然我们的目标是把楚渊带回去，为什么不直接提出来，让他们这次就跟我们一起去庇护所？”
“杨帆”闻言，微微侧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真正的杨帆已经死了。
这些原本的队员也是。
现在坐在这里的，都是同样经过伪装的替身。
他们都不是原本杨帆作战小队中的队员，不知道和楚渊相处的细节，但好在他们伪装的队员都没有和楚渊单独接触对话过，不会露出破绽。
“杨帆”——潘图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刚结束内乱，庇护所还百废待兴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急着邀请对方去庇护所参观......换到对方的角度来想，你说，这是否显得太过刻意和违和了？”
那名替身队员一愣，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潘图轻轻叩了叩方向盘，继续道：“庇护所经历了一场内乱，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处于修整、稳固阶段，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秩序。”
“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迫不及待地提出让他们去庇护所，楚渊一定会起疑。”
“所以，我们必须维持现状，继续进行交易，稳住他的信任。”
他顿了顿，“等交易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再找个合适的理由，顺势提出邀请，到那时......他若是答应了，恐怕连自己都会觉得那是他‘主动’做出的选择。”
车厢内再次归于沉默。
那些伪装成队员的替身们对视一眼，深表认同，没有再多问。
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废墟景象，潘图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冷笑了一声。
......
两个月的时间，悄无声息地滑过。
战车依旧定期驶来，每一次都准时出现在废墟之间，带来物资，也带来关于庇护所的最新消息。
一开始，“杨帆”描述的庇护所仍处于修整期，资源供给不稳定，人们还没有适应的重新制定的秩序，残留着权力更迭的痕迹。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描述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医疗系统恢复，疫病控制良好，伤病者能够得到及时救治。
——学校重新开放，孩子们可以在安全的环境里学习，甚至已经有了新的老师和课程。
——商铺恢复运营，交易市场逐步稳定，各种各样的商品参与售卖。
——公园修缮完毕，有喷泉，有长椅，还有曾经属于人类世界的宁静和秩序。
每一次听到这些消息，虞长璃的眼神都微微亮起一点。
随着“杨帆”一次次描绘庇护所的变化，虞长璃对于新的庇护所越来越好奇。
——当她得知庇护所修缮了真正的温泉时，她巴巴地望着自己在大厦顶层的小浴室的方向。
——当她听说庇护所推出了自助餐，猪牛羊这些外面见都见不到的肉类可以随便吃时，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向往的种子......已经悄然生根发芽。
直到两个月后，这颗种子终于长成花朵，到了采摘的时候。
这一天，“杨帆”照常前来，带来的不止是物资，还有一个新的提议。
他微笑着看向虞长璃，语气自然又随意：“现在的庇护所，已经恢复到最初的样子，甚至比之前更加繁荣......”
“长璃，你要不要去看看？”
虞长璃眼眸中光芒一闪而过，但她望了望身边的楚渊，最终还是决定婉言谢绝。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她知道......丧尸叔叔去不了。
丧尸叔叔去不了的地方，她也不会离开丧尸叔叔一个人去的。
可她才刚张嘴，杨帆却微微一笑，抢在她之前说道：“我现在有些关系，可以让楚渊阁下跟着一起去看看。”
虞长璃猛地怔住，睁大了眼睛：“啊？”
“我朋友成了关检口那里的工作人员，可以让他通过检查，不会被认定成是丧尸。”杨帆补充道，目光悄然落在楚渊身上。
虞长璃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忍不住转头看向楚渊，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惊喜：“丧尸叔叔！我想去看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楚渊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时终于微微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正好，我也想亲眼看看庇护所是什么样子。”
如果庇护所真的如杨帆所说，是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那么，或许，他就可以放心了。
长璃已经足够大了，迟早有一天，她会回归她所向往的人类世界。
他能护着她一时，却不能护她一世。
可即便如此，在真正踏入庇护所之前，他仍然要亲眼确认一切。
确认庇护所，是否真的适合.....作为她今后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