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盐非常乐意,这位金主的大腿必须好好抱。
她下定决心了。
“谢知盐,你救救我可怜可怜孩子,行不行。”钟点哀嚎拉扯着谢知盐,“我根本不敢收他作业。”
“凶死个人了。”
钟点当了语文课代表,做了老师贴心的小助手当然也要负责收学生作业了。
然而对于骆无津,她一次都不敢收,她发现只要有谢知盐在,骆无津那表情叫一个和颜悦色。
对旁人就是冷着张脸,不好惹,随时都散发着危险信号,纯看人下菜碟。
要知道,骆无津可是个有着严重起床气的主儿。上次有人不小心惹毛了他,那场面至今让人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为了市级诗词大赛,一个学校出五个。
她想要博得语文老师好感,说不定会力挺举荐她参加。
结果连最基本的作业都收不齐。
“我没有通天的本事。”谢知盐不出所料的发出拒绝,“他不凶,只是假意思。”
钟点默默回答,那是对你。
“你忍心看我不能参加诗词大赛吗?”
谢知盐立马领悟,“你想走举荐。”
“对啊,所以拜托你啦,好不好。”
谢知盐欲言又止,“万一他连我都骂——”
钟点笃定,“不会的。”
“中午我绝对不抢你碗里的红烧排骨!我发誓。”
钟点信誓旦旦。
“不是午饭的问题。”谢知盐难以言说,他对她的态度是比别人稍微好点。
刚来的时候他就逮住她薅,自然对她客气点。
“钟点,你也太抬举我了,我跟他不熟的。”
钟点的眼神让她不适,感觉自己身体被穿透,基本上没有隐私可言。
“谢知盐啊谢知盐,做人怎么可以像你这样没有自知之明。”钟点扫射到后门,瞥见张扬的话题者走到教室睡下,语气上急了些,“帮我,求你,等会儿要全交。”
“把你的英语笔记借我。”她退而求其次。
“没问题!”
谢知盐回座位上,看着对方毛茸茸的头顶,思量着怎么做。
“骆无津,你睡着了吗?”谢知盐连着问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回应。
无奈之下,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脑袋,他的脑袋偏了偏。
碎发许久没有修剪长了许多,压得很实,他偏着隐约露了点眉眼。
他睡下的课桌上压着一张白纸,他的肤色不逊于纸张色彩。
谢知盐喊了许多声没有反应,又戳了他的脸。
她愈发没有耐心,直接用力推了少年的胳膊,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少年怒不可遏地睁开眼,心里瞬间闪过千万种折磨人的法子。
但对上谢知盐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的怒火仿佛山峰崩塌,洪水一泻千里。
突然发现破解办法,又被瞬间堵塞住,阻断了怒火蔓延的可能性。
因此,到嘴的脏话说了一半也硬生生咽回去。
在谢知盐的视角下,眼前的人气得脸涨红,闭着眼哀嚎了几声抒发自己的不满。
盯她几眼,他就不耐烦啧了两声,声音冷冷淡淡,“有事情。”
“交作业。”
骆无津皱着眉头,满脸困倦,带着几分起床后的慵懒与烦躁,从抽屉里把作业掏了出来。
就在他刚拿出作业的瞬间,谢知盐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
他眼皮掀了掀,那股起床气瞬间被压了下去,转而升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故意将作业本往自己这边一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是不给谢知盐拿到。
她知道他在报复她吵醒他,可这样的捉弄实在低俗幼稚。
“给、我。”谢知盐可没心思跟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她只想赶紧把作业收齐。
可骆无津仿若未闻,依旧慢悠悠地拿着作业本晃悠,存心要看谢知盐着急生气的模样
课间时间,柯柯和钟点坐在前排聊天,纷纷表示磕到了。
“看看那个眼睛,仔细看,这不算喜欢?”
钟点哪里见过男生这副模样,“我去,他别太爱。”
“他在赤裸裸勾引她啊啊啊啊啊。”柯柯疯狂摇钟点手臂,压着声音害怕引来目光。
暖暖的阳光包裹着两个人,男生温柔的注视着人儿,低顺眉眼,挂着坏笑看小姑娘恼羞成怒,反反复复为了一个作业本拉扯。
骆无津挑眉,“那么轻易就得到,可能吗?”
左手依托着脑袋,这个时节已经冷起来,他还穿着校服短袖,他的肩膀肌肉线条明显,魅力十足。
眼神暧昧绰绰,右手拿着作业本一前一后晃悠,就是不给人。
她板着个脸,撅着小嘴儿,也不跟他闹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骆无津故意地靠近了些,谢知盐夺过作业,头偏过去顿时吓得脸红。
就在两人为了作业本拉扯的时候,谢知盐一个不小心,嘴唇擦过了骆无津的鼻梁。
骆无津整个人愣住了,眼眸中瞬间压下了一抹病态的、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而谢知盐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思全在眼前的作业本上,只想赶紧夺过来。
她气恼地跺脚,扭头不想理他了,“你真的好烦呐。”
下午的时候骆无津又溜出校了,如果不是林大壮上课过来说了一嘴,不然谢知盐也没有发现。
“这次一二九活动有没有人愿意报名参与?有的话让班长列张表出来。”
“谢知盐,去不去。”身边的吴悉小声询问。
谢知盐没有立即回答,和他话里周旋,“你有主意表演什么节目?”
吴悉笑道,“没有,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
“我听说你初中演讲比赛第一名,这次主持人怎么不去竞选。”
谢知盐握着笔的手顿住,双手交叉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
“有钱吗?”
“没有。”
“那我就不愿意花时间。”
这次主持人的竞选可热闹极了,凌泠和乌若灵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名额只有两个,一男一女。
总有人注定出局,她没有心情参与,去了说不定会波及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
初中凌泠没有转学前,两个人各种攀比较劲儿。
特别是在喜欢上同一个男生后,更加看彼此不顺眼。
两个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仪态端庄,咬文嚼字铿锵有力。
她欣赏她们的张扬和自信,也极度厌恶她们的低劣手段。
“你说如果我去竞选这个男主持有没有机会。”吴悉一脸认真询问,“会不会对身高长相什么的有要求。”
“好像要现场直播的,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勉强能上镜吧。”
他含糊地问,不好意思地摸后脑勺。
“长相是其次,能力是第一。”她的黑眸转了转,她的话如遽然下起的倾盆大雨滋润心田。
“你长得又不赖啊,独一无二的存在,不输任何人。”
吴悉作了个手势,“谢谢你夸我,我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
谢知盐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拍着吴悉的肩膀唉声叹气。
吴悉心直口快,“你这样怪吓人的。”
“你去填报名表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谢知盐故意拖着拍子,“我刚刚路过办公室,你猜我看见谁了。”
“快说!”
“李莞和陈时青去交报名表了。”
吴悉骂了一句脏话,“一个两个手脚这么快。”
吴悉紧跟脚步,也去交表了。
“谢知盐。”
身后传来少年温柔似风的声音。
谢知盐感觉自己都要习惯他了,总是莫名其妙喊自己一两声,“干嘛。”
声音末端捎着青春期小女孩的娇俏,勾着人心弦。
骆无津努力压着上翘嘴角,声音轻柔,“今天还有没有布置作业呀。”
谢知盐感到一阵恶寒,“没有。”
“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像正常男人一样说话。”
“你这样——有点娘炮。”
骆无津的眼眸忽地暗淡下来,可伤心了。
“原来,我声音难听到这么讨人厌。”
面对拿着新身份牌(戏精)的骆无津,谢知盐难以描述心情。
他情绪反反复复,极具割裂,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有作业我会告诉你的。”
话毕,谢知盐又不理人。
心碎了,怎么就不知道捡起来缝一缝?
又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