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到,就很难早起从被窝里钻出来,这是酷刑。
“啊啊啊啊,我不想上高中能不能一步快进到大学。”又是一天被强迫开机,钟点艰难的下床。
谢知盐精力充沛,钟点走出来的时候,谢知盐拿着皮筋随意地扎发,漱口的同时不忘记闭目养神。
谢知盐喝了口漱口水,回答,“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早着呢。”
钟点认命,钟点叹气。
“我心爱的大学,等着我。”
一起加入漱口大队,寝室里其他女生陆陆续续醒过来下床洗漱了。
食堂早上排队的学生很少,一下子就排到。
谢知盐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是冬天好,排队都不用跟人抢,起不来。”
钟点冷得发抖,“对啊。”
昨天晚上半夜下起大雨,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的淡薄湿气钻进鼻腔,冷得发痒。
谢知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好冷啊。”
两个人搀扶对方抱团取暖,脚步也快了些。
回教学楼的路上碰上不少人,好些男男女女用别样的目光盯着她们两个人。
“你在外欠钱了?”钟点说完又立马改口,“还是昨晚上的情债让你出名了。”
谢知盐搓了搓冰冷的手,“身子正不怕影子斜。”
钟点口气挺上去急了,“去去去,又不是看我的,就是看你的。
可把谢知盐尴尬的毛病犯出来了,“我知道,我不瞎,走快点走快点。”
“这是嫂子吧?”
“好像是的,可嫂子怎么跑这么快啊。”
“你懂什么,这是情趣。”
刚上到教室所在的那层楼,迎面碰到几个寸头男生,面相不好惹。
“那个……”
话没有说完,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一致口径对着人,喊道:“嫂子早上好。”
一嗓子可把人吓得魂落,谢知盐感觉腿都站不稳,还好钟点推着她后背。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嫂子。”
结果对方依旧笃定,“不会的,就是你。”
谢知盐懒得理,拉着钟点越过人离开。
“昨晚上那个男生阵仗搞那么大,博那么大喧头,今天搞这些小动作有必要吗?”钟点吐槽道。
“不管这些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天上午,无所事事的骆无津挨到课间时间了,自己的小前桌连一次施舍都眼神都没有看过来。
骆无津没有心思睡觉,也不想去打球,直接拒绝了所有来找他玩的人。
抱着数学书死磕到底。
谢知盐的后肩被人轻轻的拍了拍,想也不用想是谁。
第一反应就是,骆无津又要她帮忙去小卖部买零食。
这次失算了。
眼前这个大金主第一句开口不是她以为的那句话,谢知盐也忘记了一个月的跟班的时间早就到了。
“谢知盐。”骆无津犹豫了很久,支走了别人,教室里零丁几个人没有那样好的闲情逸致注意后排。
现在鼓起勇气组织好语言想要问人,但是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他的词库宛如高墙瞬间崩塌。
“你——昨晚上睡得好吗?”
骆无津说话像烫了嘴般,笨拙。
“我睡眠质量还可以。”谢知盐这才发现,某人的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用手指了指,“你还好吗?”
骆无津不可思议自问,“我有黑眼圈?”
谢知盐放下勾起的手,默默点头认同。
骆无津追问,模样着急得不行,“我现在是丑的还是帅的。”
谢知盐脸色麻木地回答他,“帅。”
“你要不然再仔细看看。”骆无津边说边一个起身,自然而然霸占掉吴悉位置。
拉着谢知盐的手摸着自己的眼角,长翘的睫毛搜刮着指尖,痒痒的。
这个举动过于的暧昧。
“你,一如既往的帅气。”
“和狐狸精比起来呢,谁好看。”
骆无津抓着人手不放,生怕人毫不留情把手抽走。
“狐、狸、精?”谢知盐疑惑不解。
“如果有野狐和白狐,你会选哪个。”
她不假思索回答:“野狐。”
“为什么。”骆无津皱眉,显而易见的不满回答,再度追问。
“野狐栖息地多样化,适者生存。”
“白狐主要分布在北冰洋的沿岸地带及一些岛屿上的苔原地带。”
“它们的生活截然不同。”
谢知盐一本正经的跟骆无津解释。
“白狐又怎么招惹你了,要选就要选最好的,不能委屈自己。”骆无津不服气道。
“白狐一定就好?野狐又差哪里。”
不知怎地,骆无津和她争论起来,“野狐阴险狡诈,哪里好了。”
他非得争个面红耳赤,声音逐渐高调。
不过很快声音又慢慢克制压下去,他强硬地捧着她脸,防止她逃避。
看见眼前凑近放大的脸,谢知盐在此刻眼神流露出惊诧的眼神。
“我很差?”
“我有钱,有颜值就够了,分数差我能用体育补上来。”
危险的话迫近,“所以狐狸精怎么挑,也应该挑最好的。”
突然,眼前的少女不屑一顾的笑了,仿佛看透了他,“你以为我答应了表白。”
骆无津没想到这人比他还直白,他也省得继续问,保持姿势和沉默。
等待她的话,没想到她更耐得住性子,盯着他也一言不发。
最终骆无津败下阵,松开对眼前人的禁锢。
“我只是觉得,不甘心。”
“别人总说我长得不错,我们也相处了这一两个月,没理由——”
谢知盐手指戳着他的心窝,一字一言同利刃入体。
“骆无津,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少在这里自尊心作祟。”
谢知盐收回手,对方突然又冒了句话。
“你今天不打算收我作业吗?”
“有,我会告诉你,不是说过了吗?”
“嗯,忘记了。”说完,他抽身离开,走起清风,撩动发丝。
谢知盐拿不准骆无津的想法,又是一日。
她来收作业,扭过头,他乖乖地趴着睡。
还能听见浅浅的酣睡声,换做其他男生发出来的就是小喇叭。
她看不见他的脸,整张脸他都用胳膊藏压住。
谢知盐伸手想要推醒他,视线落在自己的右下角,一本练习册被主人放置在边角上,特意的用糖果压着做标记。
谢知盐放轻动作,把糖果拿开,把作业本抽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四天。
终于,有一天变得不同了。
谢知盐一回头,作业本被少年枕压得死死的。
谢知盐深吸一口气,把少年推醒,都已经想好了对词,结果对方什么话都没有问。
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我来收你作业。”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仿佛根本不在意她到底说的什么。
她便当他被吵醒脑袋不够清醒,伸手把作业拿过来,他抢先一步手肘直接压住。
少年的眼睛红得发丝,半边脸还落了烙印。
谢知盐轻言,生怕惹对方不高兴,“你没写?”
骆无津薄唇抿开,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唇,眼神晦暗不明。
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不行,他像入冬的困兽,眼睛也眯着,“没有。”
“我写了。”
谢知盐说话调调跟哄小孩没有什么区别,“那你可以给我吗?”
真是温柔。
骆无津的话并不多,默默从兜里掏出颗糖果,连带着作业本一起交付她,“谢礼。”
谢知盐发现每次他都用糖压作业本上,平时也会吃点糖,“你好像很喜欢吃糖。”
“生活已经够苦,吃点甜头怎么了,不及时行乐,只会吃更多苦。”
骆无津目睹自己的糖被人退回,执拗认真得很,“你不喜欢草莓味的么,那我下次换个口味。”
谢知盐摇头,跟他解释,“吃多了容易长蛀牙。”
骆无津回应,“嗯好,那你下次想要什么口味的。”
“……”
结果是谢知盐又不搭理他了。
他又“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