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谈的怎么样,他眼珠子彻底挪不开你了,全是星星。”深夜的寝室,谢知盐被抓着盘问。
“到哪步了?牵手还是直接kiss。”
骆无津谈恋爱这件事跟鸟长翅膀飞走似得。
到处传遍了,所有人都知道是骆无津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表白的。
而且女方全程听了半小时左右的表白,然后答应了。
几个女生兴致勃勃把人摁在凳子上团团围住。
“没有,都没有。”
“钟点说他跟你表白,声音可小了,他怎么说的呀。”
谢知盐讪讪一笑,“我没怎么听。”
“场面太社死,我下意识只想逃。”谢知盐仰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当时的场景。
越想,在脑海里勾勒出的少年越刻骨铭心。
他来回抿着嘴时不时偷瞄她的小表情,眼底的紧张一览无余。
他将自己最柔软最真挚的一面给她看,满心满眼都只是她。
他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好亲极了。
她不记得他的话,脑子想着题,却不断被热烈的他所吸引。
反复拉扯不清,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答应。
她要逃离现场,她无法直视他了,他像得到糖果的小孩欢喜不已。
谢知盐此刻的表情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最后,寻个话题就此揭过这件事。
“今年的女主持是乌若灵,原定是凌泠,谁知道这个节骨眼出事情。”
“那她也得偿所愿了,毕竟男主持是李莞,人中龙凤。”
“你消息怎么这么乱,少瞎看书,凌泠喜欢骆无津,之前为了追求他,特意哄骗他兄弟谈恋爱,把他兄弟骗得渣都不剩。”
说着也用余光看谢知盐的眼神,在触及到无波澜的眼睛后,说话自在了些。
“这次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是不是要交分科表了。”钟点问身边的人,曲屏儿。
“对,我听说了学校领导推出来的选科不完全,没有十二种组合模式,只开设四种。”
“啊——除了全文和全理,也只剩下两种。”
“全文还不一定有。”
这句话吸引到谢知盐的注意力,问为什么。
“这个不清楚了,我还是去办公室的时候偷听到的对话。”
夜深了,她们陆陆续续爬上了床,谢知盐屁股还没有坐热乎,手机震个不停。
“……”
谢知盐随手捞起还未来得及息屏的手机,消息提醒如同滚动条不断刷新,直到占满整个页面。
所有的消息均来自同一个人。
骆无津:今晚的月亮特别好看,你有没有发现![附图JpG]
这条消息来自一个小时以前。
骆无津;我在回家的路上,被陈时青骂了,伤心。
骆无津:他就是嫉妒我有你,哼。
往下滑是五十分钟前的消息。
骆无津:我和陈时青说再见了,现在的路程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守着空房子,好讨厌。
接着就是半小时以前的。
骆无津:我到家了,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是在忙吗?
骆无津戳了戳自己并说好想女朋友。
又是一个屏幕的戳戳。
谢知盐的目光又随着滑动的手往下瞧。
骆无津:我那么大个女朋友呢[哭哭]
骆无津:渣女!才谈就想甩了我。
骆无津还在发他的碎碎念,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谢知盐想了想编辑好内容发了过去。
谢知盐:……
骆无津立马秒回,看内容,她都能想到他此时此刻的模样。
骆无津:以上都不是本人!现在是,刚才被鬼附身了[恶魔脸]
谢知盐边笑边起了逗人的心思,问他。
谢知盐:哦,说好想我,也不是本人。
看见对面的人陷入某种纠结,来回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迟迟没有下文。
谢知盐退出和他的聊天屏幕框,看见联系人李莞发来的几条消息。
谢知盐的手指犹豫了一下,再点开看内容。
李莞:你和骆无津谈恋爱了?如果是受我影响刺激,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李莞:谢知盐,你又不喜欢骆无津,他知道后不得玩死你。
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骆无津发来消息了。
骆无津:因为我是小气鬼啊,行不行。
谢知盐:行行行。
骆无津发来一个笑脸,更快的消息又发来。
五秒的语音条。
谢知盐戴上了耳机,点开那条语音。
少年青涩沙哑偏带着渴求,在耳膜阵阵鼓张作响。
“谢知盐,你能不能明天也喜欢我,好不好。”
温暖舒适的大床房里,设计黑白交衬,头顶的流光照着遁入黑夜的房间变得亮如白昼。
望过落地窗就是外面的世界,唯有一人独守自己这方小天地。
格调更加偏暗色系列,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吉他鼓、电子琴、麦筒放在一角。
除此之外还有独立的几个架子摆放着各种模型,十分崭新,一点灰都没有落下。
沙发茶几更是必不可少。
少年趴在黑色的大床上,头扎进被褥里,来回折腾,露出半截软白色的腰杆。
在听见叮咚的一声,少年迫不及待就把手机捧起来。
他的脸熟透了,看清文字内容后,他把手机丢到一边。
钻进被子里,把它捂得更紧。
在里面抖动着,时不时发出怪异骇人的笑声,不像正常人。
屏幕还亮着,宣示着让少年做出一系列怪异举动的缘由。
对方发来一个字,好。
“嘿!阿津,今晚该上数学课了。”一个豪放粗犷的中年声音在少年头顶响起。
骆无津慢碌碌掀开被子,看眼前金发碧眼的男人顿觉不顺眼。
“汉斯,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汉斯眼睛瞪大了,告诉他,“我平时也是这个点儿来的。”
“你不要想着逃学。”
骆无津的速度比他说的更快,一副兴奋过头的模样,率先拉开桌凳。
“快点开始吧!”
汉斯心生狐疑,他的父亲临时有事情喊代班几天,嘱咐说他学习聪明但狡猾,偷懒躲闲。
需要花点小心思靠近。
毕竟他们一级都靠着眼前这位祖宗过活,一句想要学习,父母一掷千金寻最好的老师送到人身边教学。
住宿吃喝拉撒都由他们家承。
成绩好不好不重要,只要眼前的祖宗高兴,得到想要的。
满意了,酬金少不了。
“当然!”
谢知盐昨晚没有怎么睡好,一路上在钟点身边直打哈欠。
钟点告诉她,“你好没有精神啊。”
谢知盐一摊手,钟点递过来随身带的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面容憔悴,眼底下的乌青明显,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我昨晚上在想如果没有全文选什么组合最合适,确保自己可以考上大学。”
“你可以组个物历地,或者政化地。”
选化学总比生物一塌糊涂强。
谢知盐的生物比化学更惨不忍睹,别说五十分了,它的二分之一都不一定有。
“我的顾虑是现在的物理学得懂,后面我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完全会。”
谢知盐是属于严重偏科的人,她最后的科目就是文科类,除英语外。
理科最好的物理和数学成绩。
钟点把手插进兜里,暖和手,“你现在想那么多干嘛,思虑过多容易长白头发。”
“我们这次考的卷子有点难,你不觉得吗?”
钟点发出长叹,眼神期期艾艾,“这次考的是康德卷。”
康德卷是模拟高考的测试题卷,自然,其难度和水平与高考相当。
“我看你好像没有很担忧。”她还是笑着的呢。
钟点收起笑脸,“因为脸冷僵,门牙漏风。”
伴随漫长的聊天,两个人跨进了教室。
谢知盐和钟点刚错开,目光锁定在后排那刻愣了神。
少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头勉强用胳膊撑起,摇摆个不停。
眼皮子越发沉重,待他意识渐渐模糊时,看见一个身影撞进视线。
他从想要吞噬他的长梦中惊醒过来,嘴唇发干舔了舔,“早上好。”
“早。”谢知盐迎面回答,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来得早的人不少,统一都来补觉,骆无津悄悄地唤她的名字,“谢知盐。”
“你几点到校的,还不困吗?”谢知盐转过身,声音够彼此听见足矣。
“我六点三十五就来了,不困的。”骆无津笑得傻乎乎的。
像什么动物呢——萨摩耶。
骆无津变戏法似得将牛奶推给她,“给你。”
谢知盐手摸了摸牛奶,还有温热的余温,在这种天气,应该冷得很快才对。
“我在家用保温杯加热,然后揣衣兜里的。”骆无津细细道来,“不知道你什么时间到,我怕它冷得太快,就用热水杯捂热。”
“你好像不喜欢纯牛奶,所以我准备的是优酸乳。”
“怎么不说话呀,谢知盐。”
少年的贴心举动,她像被他精心捧起来照顾的。
他懂她所有的小细节,或者说他观察入微。
她的心脏像脱缰的野马,蛮横冲撞出来。
骆无津准备收回手,她却反手拉住他的手。
骆无津再度慌乱,将自己的手抽离,埋藏在桌底下,摩挲着刚才冰凉的温度。
“对不起。”谢知盐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你手上长冻疮,怎么没有擦点药。”
骆无津啊了一声,呆萌的望着她,“这是冻疮吗?”
“看来你是第一次长这个东西。”
“不许去抓,不然手又肿又胖就丑了。”
他很听话,乖乖的点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