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丫啊,娘跟你商量个事,”薛兰瞟了一眼柳从铭,又看向自家闺女。
“怎么?还有我的事?”柳从铭从她媳妇的那一眼中,就看出了事情跟自己有关。
“娘你说。”
“我们家地里活多,这不家里有点余钱了,我想让你爹辞了县里那份工作回来帮我,你看成吗?”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柳从铭,就怕他看出来点什么。
“媳妇,你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这下轮到柳从铭慌了,都瞒了一个月了,还以为能一直瞒下去的。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薛兰低下头喝粥。
“媳妇,你装得一点都不像,”柳从铭放下手里的勺子,急正色,“不过媳妇,那份工是我自己不干的,总管他自己偷了主家的东西想推到我身上,我想着我们家可是有两个读书人的,要是我摊上了污水,以后他俩的路就不好走了,干脆跟他吵了一架不干了。”
薛兰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她只是前几天听到村里黄寡妇说在米行里看到个跟柳从铭很像的人在卸货,但只有薛兰知道,这应该不是像,而就是她当家的。
因为近一个月,柳从铭回家的三次里不仅肩背上有淤青,鞋子也磨损得很严重,这不像以前做采买时会有的现象。
“你做得对,名声很重要,宁愿不挣那个钱也不能让自己背了污名。”
“那人也太坏了,”柳月宁也开口,“爹你不干了是对的,以后我们自己做生意。”
“你们不怪我太冲动了就行。”有了媳妇跟女儿的理解与支持,柳从铭现在的心情是比蜜都甜。
“嘻嘻,爹啊,既然你不用去县里了,那你今天给我搭个鸡棚吧,我打算让老爷爷给我们十只鸡,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能吃上鸡蛋啦!”
“宁丫啊,神仙大老爷给我们的人参都卖了那么多钱了,我们还跟他要东西这是不是不太好。”柳从铭看着闺女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小心提醒。
柳月宁看了她爹一眼,又看了她娘一眼,她娘的表情里也是跟他爹一个意思。
“可是老爷爷他去别的地方玩啦,只给我留下一个许愿池,说是一天可以许一个愿望,如果我不许愿的话,就浪费掉啦。”柳月宁眨巴着大眼睛。
夫妻两人对看一眼,还有这种好事?
“行,爹马上去给你盖鸡棚。”柳从铭赶紧一口喝了碗里的粥。
“这天看着要下雨,你可得搭快点了。”薛兰收拾着碗筷,探头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
“是要下雨了,不然你今天也别去地里了。”柳从铭已经利索的换上干活的衣服,拿着锤子就准备出发。
他们家原来是有鸡棚的,只不过因为鸡没有了之后,风吹日晒的,塌了也没管,现在只要把倒了的围墙堵上,再用几根柱子把蓬子顶起来就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行,那我跟张嫂子给孩子们做衣服去。”
县里成衣铺的衣服实在是贵,贵就算了,也不好看,所以薛兰还是决定扯布回来自己做。
“我也要去,去找阿荷玩。”
两人到苏家的时候,苏家正好吃饱早饭,阿荷正在利索的擦着桌子,看到来人就是笑着打招呼,“兰婶子,宁丫。”
张氏转着轮椅就往上迎,苏建则是笑眯眯的往前放了两张椅子。
“嫂子,这天看着要下雨,我想着就不去地里了,过来跟你一起给孩子们做两件衣服。”抱着几块布的薛兰点头跟苏建打了个招呼坐下了。
“我还想着去找你哩,你说我这当家的哪来的那么大胆敢收你们那么多东西,我跟阿荷从外边回来看到都吓了一跳。”张氏指着旁边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快些拿回去。”
“没有什么不能要的,宁丫的命都是阿荷救的,而且昨日多亏了苏大哥的牛车,我们把参卖县里比卖镇上多出了不少,给你们买这点东西,我们还赚了。”
“什么救不救命的,哪里有那么严重。”
“有的。”柳月宁板着小脸,“给你们买这些我都觉得少了。”
在场的人都被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我们都觉得值你们就收着吧,这事就不多说了,我过来是想跟嫂子你商量着给他们几个孩子做衣服的,你看宁丫跟阿荷年纪也差不多,我是想咱们做两件款式不一样花色一样的棉衣怎么样?”薛兰把手中拿的几块布展开。
“行啊,这张嫩绿色的配上这个粉红的,就适合他们小姑娘……”
苏建看着她们妇人聊天也插不上话,就准备去做家具,刚站起来衣角就被扯住了。
“苏伯伯,你能不能给我跟半夏姐姐做一张大床呀,我会给你工钱的。”柳月宁仰头。
苏建一愣,笑了,“哎哟,我们宁丫可真有出息,都可以给苏伯伯工钱了哟,家里的床是坏了吗?”
柳月宁一哽,要不是知道这是古代和苏建的为人,她都要以为自己被讽刺了。
柳月宁摇头,“床没坏,苏伯伯做的床可结实了,就是我跟姐姐都长大了,床就小了,所以想要换一张大床,然后我们现在这张就床可以给二顺,这样大顺二顺也不用挤在小床睡啦。”
薛兰一听,顿时愣住,这些年光想着怎么下地怎么赚钱怎么省钱,反倒是忽略了许多,十年前的小床放到他们现在的身量确实是要挤成一团的。
“不然这样吧,直接做两张,你跟半夏也分开睡,一人睡一张,谁也不会影响谁。”薛兰开口,手上有钱了,她也不愿苦了孩子。
“好咧好咧。”柳月宁拍手,这样是最好的。
“行,就做两张”苏建乐呵呵的往木工房走。
大人们都有自己的事干,阿荷也拉了柳月宁进了她的房间,开始了她刺绣的展示。
“你看看这是阿菊家的小狗,是不是很像。”
在现代刷过无数大师刺绣作品的柳月宁,……
阿荷看出了柳月宁的无语,立刻给自己搭了个台阶,“哎,小狗确实太难了,不过你看这荷花,我是照着半夏姐送我那个帕子绣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柳月宁点头,先不管绣功怎么样,这回确实能看得出来是荷花了。
得到柳月宁的肯定,阿荷开心得不得了,翻着剩下的帕子一一介绍。
但柳月宁的注意全都放到了阿荷的房间上,木床木柜木桌木架木盒木偶娃娃,真的是不管来几次都是羡慕。
这样满满当当的房间,她也想要。
而自己大大的房间里,靠左的墙角是一张小床,靠右的墙角是一个衣柜,再来就是窗户下的一张书桌,没了……
那么大一个房间真的,空空荡荡。
看来当年爹娘为了青砖大瓦房还真的是掏空了家底,面子工程害人啊。
“我说找不着人呢,原来二弟妹是跟嫂子在这做衣裳哩。”李氏大步跨进了苏家的正堂。
“大嫂你回来了。”“李氏妹子你回来了。”薛兰跟张氏齐齐打招呼。
“这不看着要下雨了,正好昨日也扯了些布,就干脆给闺女们做些衣裳,对了,你娘家那边没事吧?”薛兰询问。
几天前大嫂娘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她家老太太滚下山人昏迷了,大哥大嫂跟小虎就赶了回去,不过看现在大嫂的脸色,应当是没事的。
“没事,当天下午就醒了,醒了就说是看到了大虫了,但那山我们整个村几代人天天有人上去,野兔都少,哪来的大虫,哎,老了,糊涂了。”李氏无奈。
“人没事就好。”薛兰安慰。
柳月宁跟阿荷是听到大虫两个字才出来想听故事的,但她们直接把话题偏到哪哪的老人也是糊涂了,干了什么什么好笑的事。
两人互看了一眼,没兴趣,决定撤离。
“宿主,我有事要说。”系统怒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