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蛇盯着苏望记忆,想要继续翻动,可这时候不管怎么驱使,记忆片段像是停滞一样,就这样截止在苏望回到苏家。
忘蛇冷漠尝试着,还是不行。
忽然间,记忆像是整合一般,一个人从记忆中跳了出来,站在忘蛇面前,淡淡轻语:“好看吗?随便偷窥别人隐私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记忆汇聚成意识,这一刻苏望像是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看着眼前忘蛇,他能够成为这种形态全靠忘蛇所致。
忘蛇没有言语,竖瞳里没有情绪,只有冷漠,仿佛一个过客,苏望记忆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片段。
“我一直没有使用过你的能力,我能感受到你的传播途径和记忆有关,似乎是要忘记某个人,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苏望看着忘蛇,好像在看着自己。
“你在欺骗我!”
“你欺骗我的感知,让我错以为你的传播能力是忘记某个人就能杀死敌人,但其实你的能力不是这样。”
“你在我记忆片段中抹除关于莫清存在,你想要试试看看我忘记莫清能不能将我崩溃!然后将我取代!”
“一个人形成逻辑是依靠记忆,突然间某个人从记忆中消失,逻辑也会形成缺陷,成为空缺,你施展传播途径不是别人记忆中消失了某个人才死去,而是因为记忆中某个人消失了,逻辑存在缺陷,不能自洽,不能自圆,和以往记忆发生冲突,让自己奔溃。”
“你的传播途径是让人忘记,从而形成缺陷,让别人自己杀自己!”
“忘蛇,不愧是忘蛇,意识存在的忘蛇,这种手段真的很恐怖,不过你幸好是让我忘记莫清,不然我还真没办法成为这种状态,久而久之下,我必然会成为你!”
“疫啊,当真恐怖!”
苏望感慨而发,小白兔是他陷入黑暗前唯一曙光,如果不曾见过希望,又怎会知道黑暗。
小白兔离开让他陷入悲痛中,从那以后,再也不曾见过光明。
‘翁——’
忽然之间,忘蛇张开嘴,散发一个奇异音符,像是古老咒语,又仿佛刹罗魔音。
紧接着一阵奇异响声出现,忘蛇喉咙涌动,‘咔嚓’作响。
‘铮——’
忘蛇又发出一个音,它好像在改变自己说话方式。
“咚——”这一次忘蛇完整发出一个音,那是属于现代语言的声音。
“生命脆弱,不如忘蛇,人间如疫,膏病愁生!”
声音悠远而又宏大,里面听不出丝毫情感,只有机械似的设定。
苏望淡笑着。“你想要我成为你。”
苏望在这股意识中感受到了属于忘蛇的意识,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没有波动,有的,只是传播本能和一段设定好的机械语音。
苏望明白,这是忘蛇在告诉他,你的人生疾苦,不如让我来取代你,行走世间。
“你们疫很恐怖,只凭借传播本能行事,成为你之后,恐怕我会消失,抵抗不了你的传播本能只能死去。”
“但!”
“我接受!”
苏望明白这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或许从此以后,他的意识会就此消失,也有可能成为拥有自己意识的忘蛇。
可,别忘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苏望彻底掌控忘蛇,控制传播本能,成为一个另类的疫,一个活着的疫。
他自信自己可以掌控自己身体,忘蛇不会成为他,他也不会成为忘蛇,他还是苏望,那个将自己身体掌控到极致变态的苏望。
这,便是他的底气。
苏望将手放在疫蛇上,两者重叠,苏望脸上出现蛇头,蛇头上出现苏望的脸。
经过时间沉淀,一头意识形成的恐怖怪物出现在记忆中。
人身人头,一切似乎没有改变,只是人头上多出一颗蛇头,双腿后多出一条蛇尾,脊梁被蛇躯替代。
最终是成蛇还是苏望,就看苏望是否能够掌控忘蛇。
要掌控忘蛇,现在的意识还不够强,蛇在头上足以说明一切,可忘蛇想要取代苏望也不是那么容易。
房间里面突然出现狂风,狂风卷积着碎片,那是一个个被遗忘掉的人,多不胜数,数之不尽,一个个朝着苏望脑袋里面钻。
猛然间,苏望睁开双眼,仿佛一切没有改变,可瞳孔成为竖瞳,还有三条蛇口携尾环绕在他竖瞳里面。
“有些超出我的预料,忘蛇居然杀了那么多的人,将我意识压制,可现在的我到底是忘蛇还是自己!”
苏望有些分不清,就像是记忆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他也见到了脑袋里面多出了许多人,刚刚还有一个人扑向他的意识,和他融为一体。
“接下来是想办法让我的意识成为主体,然后消化忘蛇,让我成为苏望。”
苏望竖瞳冷冽着冰冷光泽,像是盘踞在阴暗角落的毒蛇,伺机而动,一击毙命。
“我对疫的了解还是太少,不过我的肉身疫似乎不太一样,每使用一次疫,肉身疫就能强大一分,要是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强大下去,总有一天会因为承受不了而身亡。”
“可要是肉身疫速度减慢,那些被忘蛇杀死的记忆融合增快,我的意识也会被取代。”
“我需要在这其中找到一种平衡,能够让肉身疫停止对疫的吸收,从而强大眼疫,达到三足鼎立的情景。”
“还有,需要将我的意识提升到一个足以彻底掌控忘蛇的地步,或许莫少聪值得借鉴。”
苏望脑海中回想起《人食天》记录的天食九六年。
【天食九六年,天南莫少聪于瘟疫中存活,精神失常,常言脑中有人,少聪不堪其扰,杀妻杀子杀父杀母,又常言,人为欲而活,欲乃念所生,念受亲所桎,唯有断亲缘,才能斩其念,灭人欲!】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大致方向有了,杀人成熟眼疫,查找母亲下落,解决拦路石,去往武江救出龙生,或者利用莫清套出莫离消息。”
“救出龙生和利用莫清,这两者并不冲突,可以同步进行,也可以相互比对,有利于信息的真实性。”
“第一步,该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