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时小时候我见过,很标准的一个小姑娘,你尽管瘦骨嶙峋,但你眉宇间的气质和那小姑娘如出一辙,应该便是那小姑娘的崽吧!”老人忽视苏望脸上的不耐烦依旧自顾自说道。
“长生天苦,莫忘怡仙,那小妮子不给你取字,反而直接给你名望,那小妮子心真够大的。”
苏望眼神飘忽,直到这一刻才彻底起了兴趣。“什么意思,难道望有什么含义吗?”
“含义,嘎嘎嘎!”老人听见这话,竟然直接笑出了声来。“嘎嘎嘎,含义,好一个含义,当初三叔偷了半个圣祖忆,没想到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在你身上实现。”
苏望眉头越皱越深。
“好了,扯远了。”老人收敛笑容。“望的含义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是望子成龙的期许,但这是在苏家,从圣祖死亡到现在,苏家没有一人敢起这个名字,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望渐渐松开眉头,苏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栖息的地方,他对于苏家并没有感情,或许曾经有过,曾经深爱过,但母亲的泥沼已经将他彻底淹死,他不渴望,也不奢求,他只为自己而活。
见到苏望表情恢复到自然,老人眼中闪过诧异,有种渴望得到表扬的心情顿时消失。“哼!”老人不满哼了一声。
苏望摩挲一下手指,反应过来,惊讶问道:“为什么。”
果然,苏望脸上出现惊讶,老人心情也随之高涨。
“苏家因圣祖而耀眼,因圣祖而光辉,望这个字出现在苏家,只有一种可能。”老人停顿下来,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可能!”苏望配合着急切问道。
“那就是将你当成复活圣祖的希望。”老人摸了摸下巴。
“复活的希望!”苏望再次皱眉,这句话怎么可能同时出现。
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不受重视,没有一个人重视过他,就连他的母亲也明里暗里打压他,如果他是圣祖复活的希望,那不应该将他给捧在手心吗?怎么会让他受到种种折磨。
“没错,复活的希望,我们苏家其实早就有了复活圣祖的方式,只是病疫无传,神通不显,就算圣祖复活过来也会当场殒命,可是在这个时代,不得不说三叔家真是眼光独到,竟然提前发觉。”老人感慨一句。
苏望眉头越皱越深,老人这番话让他越来越迷茫。“您老的意思是病疫无传,神通不显,圣祖就没有复活的机会吗?”
“那是自然,说到底神通只是病疫的传播,那些看似诡异的神通,只是病疫的传播途径,只有病疫开始传播,神通开始显现,圣祖才能复活后活下来。”老人仰天垂目。“可怜我这一脉独守野山,眼光狭隘,才让三叔家得此先机。”
话题的深入,苏望疑惑越来越深,他的存在是为了圣祖的复活,可是圣祖的复活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当初为什么会这么对他,疫为神通,神通是疫的传播途径。
苏望本以为传播途径是现代发明的,可在老人口中明显不是。
“圣祖的复活方式是什么,圣祖复活后我会死亡吗?”苏望盯着老人的眼睛,太多的疑惑困扰着他,正好此时有位自称是苏家的老人。
“复活方式,很简单,当初圣祖死亡之时,贪嗔痴情忆性被分割,只有最为重要的记忆在我们苏家,你说一个人是因为记忆而存活,还是因为存活而产生记忆。”
一瞬间,苏望彻底明白过来,人从出生开始是没有记忆的,随着时间流逝,人自然而然拥有了记忆,记忆是人的根本,肉身是记忆的载体,要是一具空白身体拥有了记忆,那这个人算是活过来了吗。
“人食天!”苏望咬牙切齿。
“嗯!没错,就是人食天,看来你接触过人食天了。”老人眼神一亮,兴奋地说道。
“人食天便是圣祖的忆,只是当年三叔偷取了半部,导致圣祖还没有活过来,不过应该也快了,只要那把剑苏醒。”
“剑?”
“嗯!剑!剑是心之血,可斩世间虚妄!也名真吾。”老人眼神越发明亮。
苏望额头一跳,真吾,真吾教,这个自己随意而创的教派,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根基,怎么会这么凑巧。
“真吾有着圣祖的七情六欲,感受了圣祖感受的一切,甚至单独来看,真吾就是重生后的圣祖,但真吾终究是真吾,感受了圣祖的一切,它依旧不是圣祖,所以我说剑苏醒过来,才是圣祖复活的开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地面上的苏强动弹了一下,这个举动自然没有瞒过在座的两人。
“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些!”话聊到了这里,苏望越发感到诡异,他自问自己知道这些一个字也不会告诉别人,除非!
“好心,嘎嘎,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又哪里来的好心,告诉你也无妨,真吾苏醒,首当其冲必定会来追寻忆,你手中的半部人食天属于忆,苏家祖祠的半部也属于忆,一旦真吾吸收忆,你会死,野山神也会死!”老人此刻脸上竟然有些悲伤。“我死可以,我苏家祖祠一脉全部死亡也可以,唯独野山神不能死,所以我们有着共同目标。”
野山神,这个野山县的传说,应该也是疫的一种,苏望原本的目标,没想到苏家还和野山神牵扯上了。
“当年,要不是你们一脉非要盗走人食天,导致野山神受到忆的反扑,遭受重创,不显世间,销声匿迹几十年,要不然!”老人恨恨道,眼中泛起了泪花。
要不然什么他没有说。
“好,我同意!”苏望思量再三,总算是明白过来,眼前这位老人看来和他属于同一阵营,至少目前是。
老人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开始述说起自己的计划:“真吾剑可以斩断世间虚妄,但它的本体属于圣祖的心头之血,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实物,它需要借助人的躯体才能显现,我的计划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