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慌忙跪下,委屈道:“都是儿媳的错。”
林佳佳不服气道:“我若是知道,哪里有不提醒的道理,这匹料子还祖母送来的,我把好的料子让给表妹,也是有错了?”
老太太冷笑一声,“如今还怪到我头上来了?我多年未出门,你跟闵氏却去了无数次,如今却在这里说你不知道,我是老了,不是糊涂了。”
“你平日里最爱红色,为何却偏偏选了淡色。”
林佳佳理直气壮道:“我跟母亲虽然去过几次,但谁也没留心,我平日里喜欢红色,想做一件浅色衣裙,何错之有?”
说罢,她抹气眼泪:“我知道祖母疼惜表妹,难道祖母忘了,冷玉修没来之前,都是我陪着你,我才是你的亲孙女,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个身世见不得光的女人吗?”
听到林佳佳这样说她母亲,冷玉修心如刀割。
她当真是料定老太太不会拿她怎么样。
老太太怒吼一声,“你给我住嘴,明明错了,却还在这儿狡辩。”
“玉修的母亲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插嘴,给我滚出去。”
林佳佳泪流满面,起身跑出去。
闵氏担心她,也行了礼跟着跑了出去。
老太太对着李氏道:“你也下去吧。”
李氏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门关上,老太太才拉着冷玉修的手道:“玉修,这林府也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我在扬州你外太祖家,替你寻了一门亲事,等过些日子,你便嫁过去吧。”
冷玉修有些错愕的看向老太太,这是要将她撵出去?
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她不要盲婚哑嫁,她自己婚事,最起码得自己愿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老太太让她嫁去扬州,也对她存了心思。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感觉。
隔天
林府门口围了许多人。
为首的男子拿了一块带落红的元帕,在林府门口叫嚣。
说初一那日,林府的冷姑娘在庵里与他暗中苟且,把身子给了他。
现在却躲在府里不出来。
要林府给他个交代。
这帮人是京中有名的混混,家奴越撵,他们叫的越大。
老太太立刻叫来了几个媳妇商量该怎么办。
闵氏先开口道:“在梨花坞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元帕是不是玉修的。”
李氏明显心虚了几分。
闵氏看了一眼李氏笑道:“二妹,玉修要是当着在庵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一定要说出来,咱们也好帮你们想办法,否则只怕越传越离谱。”
冷玉修目光冰冷,看向闵氏,“那元帕绝不是我的,大舅母好似很希望我发生些什么?”
闵氏笑笑,“怎么会,大舅母只是担心你。”
她的表情却很耐人寻味。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了,冷玉修当时是跟大司空在一起,要真有事,也只会跟大司空,怎么会跟个小混混。
她扬起下巴自信道,“玉修在庵里一直在客房里没出去过,何来发生什么?”
闵氏一挑眉,“那既然二妹和玉修都说没发生什么,那就好办了,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如将人叫进来对质,否则这帮人一直在门口闹,只会让林府蒙羞。”
“不行!”老太太怒声,“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进我们林府?”
闵氏急得拍掌,“那就任由他在门口胡闹,抹黑我们府里的姑娘,佳佳可是跟定爵候府定了亲事的,要是定爵候府因为这件事来退亲,那我也不活了。”
她看向李氏,“还有佳乐,明年也要议亲的。”
李氏面色微沉没有接话。
闵氏开始用激将法,“好,那就让他们在门口闹,让林府如十六年前一样,在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老太太怒吼一声,“这叫什么话,玉修也是被诬陷,何来抹黑一说?”
这人一旦进了门,流言便一发不可收拾,林家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弄不好,为了名声,冷玉修不得不嫁给他。
闵氏的意思很明白,冷玉修沾上了这个混混,名声已经坏了,就算没有这回事,是被污蔑的。
以后谁家也不敢要她。
不能连累林府其实姑娘的亲事,想息事宁人,让冷玉修嫁给那混混。
这时有丫鬟进来急禀报,“老太太门口已经围了半条街,那登徒子嘴边不干净,说姑娘.....”
老太太沉声:“说什么?”
“说姑娘的缥碧色的肚兜上绣着鸢尾花。”
闵氏暗喜,面上却急得要哭,“怎么连这样腌臜的话都说出来。”
话落又装作吃惊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怎会知道,我们府里姑娘肚兜的颜色和花纹。”
林府姑娘的肚兜都是府里绣娘统一做的。
她在一步步引导着老太太。
果不其然,老太太的视线落在冷玉修身上。
闵氏接着开口,“母亲,现如今,只怕将人先弄进来,在这样闹下去,府里的绣娘在传出些什么,那就真的坐实了。”
老太太原本想着玉修就算不愿意留在林府,那就嫁去扬州她的娘家,也算是扶持了一把严家。
先下,只怕事情闹大,严家也不会在要这样的女子。
她叹了一口气,似乎要将手里的帕子捏碎,“把人请进来。”
冷玉修或许早就料到老太太为了林府放弃她,但心里难免还是失落。
人一进来,外界一定会说,是林府做贼心虚了,
那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她抬眸,冷静地看向老太太,“外祖母,事到如今,就算将人请进来,只会坐实传言。”
闵氏怕老太太动摇,立马开口,“你个孩子懂什么,不让人进来,你是想让林府的姑娘都被你连累地去做姑子是不是?”
“把人请进来,总比让他在外头说些污言秽语要强!”
冷玉修声音冷戾,“他不过是个混混,他说了什么,我冷玉修都要认吗?”
她起身朝着老太太行了个礼,“外祖母,这件事交给玉修来处理吧,处理不好我也不给林府添麻烦,自嫁了他去。”
“我没做过的事,我便敢与他对质,还我自己清白。”
老太太面色凝重,思虑几秒后道:“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