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多金贵啊,怎么可能白白给这赔钱货?
不过为了安抚住许云苓,加上还有外人在,许老太还是挤出了笑容,装作和蔼可亲的样子同意了借粮。
并嘱咐许云苓明日晚上就过许家陪自家妹妹一夜,因为第二日她就要出嫁了。
这么快?
看来许家是等不及要把自己弄出去了。
许云苓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她们想干什么,但还是装作乖巧样子点头答应了。
见她这般听话,许老太松了一口气,只要把人留在许家过夜,接下来的事,还不是任由她们拿捏?
一旁的吴二婶恼得要死,还在为刚才许云苓诅咒她孩子的事喋喋不休,许老太一个眼神过去,她就老实了,乖乖跟在后面同婆婆回了家。
见他们走远,一直在一旁做隐形人的李松青担忧地望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鱼笼在屋里,你在这等着,我去拿给你。”
许云苓倒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送还鱼笼的时候,还给他拿了一双许父穿过的旧鞋,放进了鱼笼里,递给了李松青。
他脚上的鞋子都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了,刚好家里有,就送给他,当作今日的谢礼,人家昨日刚救了她,又好心给她送消息,还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
临走前,李松青看着这个细弱的小姑娘,有些不忍心地说道,“姑娘要小心些,若是需要我帮忙,可以到马家村找我。”
许云苓沉思了一会,还真要他帮个忙,便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送走李松青没多久,小堂弟狗蛋就提着一小袋粗粮过来,他走后,许云苓随手抓一把,里面全是碎糠碎米,黑乎乎的,还掺着一些沙石,送这种劣质粮来,摆明了就是在应付恶心她。
许云苓冷哼一声,把这袋粮食先放在一边,到时候再想个办法完璧归赵,这许家的人想算计她,吃她的绝户,她是不可能让他们如愿的,正好趁这次机会,和这群吸血的恶毒亲戚划清界限,断了他们吃绝户的念头!
而另一边的宋怀山,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昏迷后,竟然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靠着许云苓留下来的那点粮食和药,在洞中慢慢养着伤,计划着以后的打算。
许家嫁女,也算是云秀村这几日让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许云苓过去时,那些聚在许家帮忙的几个许家族亲都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特别是那柳大娘,同许老太坐在一起聊天时,明里暗里都是讥讽之意。
“要我说你就是心太善!这么个不敬长辈的丫头片子,就该好好教训!”
柳大娘拿着把瓜子,趁着许云苓经过的时候,大声说话。
许云苓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径直去了许云秀的闺房。
说是闺房,其实也就是昨夜才清理出来的杂物间。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许云苓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堂妹。
见她来,这堂妹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拉着她看自己明天出门要戴的首饰,又说了好多话,直到三婶进来,许云苓才找了个机会逃出来。
许云秀的婚期听说是订在下个月初八,但不知怎的,突然就改到了明日,整整提前了差不多半个月。
许云苓出闺房后,听前来看热闹的春玉姐说了一嘴,说是前段时间许老太又找个大师算了一下,不知道算出什么了,就去找了马家改了日子。
找大师?刘婶这么一说,许云苓想到先前买通的那个老神仙,不会是他不讲武德,说了什么了吧?
到了天黑,来帮忙的人陆续走了,明日才是正式办事的日子,又是嫁女,娘家只用置办几桌的酒席,招待明日来接亲的男方和村里的人就行了。
到了晚晌吃饭的时候,许云秀从屋子里出来,又拉着她要坐到一起,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如果不是不小心看到许云秀不经意间露出的白眼,许云苓是很乐意同她上演这姐妹情深的一幕的。
不过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她倒要看看,许家打算怎么对付她。
许家亲戚极多,在院子里总共弄了四五桌的饭菜,许云苓没看到她二婶,听说是许老太宝贝她肚子里的金孙,害怕人多冲撞了,就让她回了娘家,等明日正式办事了,在同娘家人道喜的人一块来。
晚饭过后,许老太叫她陪着许云秀回屋好好说会话,姐妹俩尬聊了一会儿,狗蛋就从外面送来了两碗甜水,说是奶奶吩咐的。
一看那甜水,许云苓就知道许家的谋算终于是来了!
这甜水是用红糖化开的,红糖难得,又贵,许老太这回算是下了血本了!
“这红糖难得,妹妹明日就要出嫁了,还是你喝了吧!”
许云苓一副谦让的样子,端着两碗糖水推给堂妹时,许云秀的眼中闪过几分惊慌。
“这不是有两碗吗?咱们各喝一碗吧!”
“这怎么行,是妹妹你出嫁又不是我出嫁,我怎能喝这好东西呢!”
说完,她把两碗糖水倒成了一碗,重新递了过去。
眼看着许云苓那碗下了蒙汗药的糖水混在了一起,许云秀的脸顿时白了几分。
这还怎么喝啊?
“妹妹是觉得烫了?”
“那先放在这晾会吧!”
许云苓很是会为人找借口,随意放在了一边,使得坐在一旁的许云秀松了一口气。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的话,许云秀找了个机会,端着糖水出了屋子。
“怎么样?她喝了吗?是不是睡过去了?”
三婶和许老太见她端着碗出来,以为成功了。
“喝什么啊!她都把糖水混成一碗了,还说让我喝,我哪敢喝啊!”
“这死丫头!这会子倒是学聪明了!从前也没见她这般精明啊!”
三婶看着那丁点未动的糖水,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呢,许安那样的人,生出来的闺女会是个蠢的吗?”
“云秀啊!你先回去,看着点她,别让她跑了,明儿一早,再想办法弄给她喝,反正只要在上花轿前把人给弄晕就行了!”
许老太果然是老谋深算,她的一番话仿佛是颗定心丸,让母女俩瞬间心安了。
对啊,人都到她们手里了,还怕什么?实在不行,上花轿前强行给灌进去,或者是把人绑了不就成了吗?许家这么多人在呢,还怕她一个小姑娘翻出天?
抱着这样的心思,许云秀又回了屋子,不过这次,她的脸上明显带着几分轻快,拉着许云苓说了一夜的话,到了半夜才睡过去。
第二日鸡才刚叫,许家的厨房里就飘出了青烟。
三婶愁得一夜未睡,早早就起来了,这许云苓还没搞定,她如何能睡得着?
许云苓也是一夜未睡,她在等着许家最后的孤独一掷。
好戏就要开场了!
果然,没过一会,许老太亲自端着两碗糖水送进了许云秀的闺房,亲眼看着许云苓喝了下去,又亲眼看着许云苓晕了过去。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但真的来了,许云苓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原来,亲人间也是会那般的冷血无情,谋求算计!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扶起来换衣服,再耽搁会,马家接亲的人就到了!”
许云秀在许老太的连声斥责中,慌里慌张的把人扶上床。
这是她第一次害人,害的还是自己的亲堂姐。
她也不想这样,可若不这样,要嫁去马家的人就是她许云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