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院子,看到瑟瑟发抖的刘春玉和那个一身是血的男人蜷缩在院子的角落中,许云苓这才明白那点血腥之气是从哪里来的。
来不及多问,就见刘春玉可怜巴巴地跑过来求她开门。
许云苓叹了口气,得!这下不想沾边也没办法了。
把人弄进去,检查伤势上了药,刘春玉才老老实实的说出了他们间的故事。
烂套路的英雄救美许云苓听得多了,如果不是之前就认识这个人,她肯定会相信刘春玉所说的话。
怎么可能这么巧,一个东躲西藏,被仇家追杀,身上衣着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会突然出现在山间,徒手弄死一头袭击刘春玉的野猪,还随便找了个迷路的理由,让这个傻丫头傻乎乎的每日送饭照顾所谓的“救命恩人”,今日更是又被所谓的山匪追杀,厮杀间带着刘春玉逃出来……
“春玉姐,路边的男人别轻易的捡啊!你就那么相信这人说的话?万一他是骗人的呢?”
许云苓忧心忡忡地看向床上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十天前,是她架着他逃过了仇家的追杀,躲进山洞中,她还以为这人要么伤好离开,要么挂在那了,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刘春玉,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那些山匪,恐怕就是他的仇家吧?现在他人在她家,那些人会不会追到这里,那自己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许云苓想到这,不禁有些害怕,而一边的刘春玉见她脸色不对,还以为她是在怪自己没有跟她打招呼,就擅自把人弄进来,连忙贴了上来恳求道:
“云苓,我也是没办法了,他太重了,又受着伤,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力气,你家刚好离后山近,又是你一个人住,我就只能先把他弄到这。”
“他也是为了救我,和那些山匪打起来才会受伤的,他是我救命恩人,我不能就这么抛下他不管啊,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许云苓白着一张脸,“不是我不帮忙啊春玉姐,我也怕死啊……”
“哎呀什么死不死的,你放一百个心吧,你不会死的!我们来的时候没有人发现。”
大姐,没有人发现不代表没有人跟踪啊!
“那那些山匪呢?你们过来的时候难道他们不会一路追踪吗?要是追过来了怎么办?你是想让我和全村人都跟着他陪葬吗?”
许云苓被她的天真所无语,春玉姐平常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如此不清醒?
“山匪?你是怕山匪追过来?没有山匪了,都被他杀光了!”
许云苓半信半疑地看向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伤得不成人形的某人,如果按照春玉姐所说,几十个人围攻,这人竟然能反杀,那他的确不简单,是个人物。
那就更不能让他留在自己家里了,不然迟早是个祸害!
但眼下他伤得不轻,她也做不出那见死不救的事,等人醒了,问个清楚再做打算吧!
见许云苓没有再反对,刘春玉终于放下心来,匆匆回家一趟,告知爹娘她今日要住在许云苓家,让他们不必担心。
刘春玉刚出门,宋怀山就悠悠醒了。
一睁眼,看到的不是那个熟悉的圆脸姑娘,而是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许云苓,宋怀山有些恍惚。
这背影,有点熟悉,这不就是那日救下自己的女子吗?
“你醒了?”
许云苓不经意间发现他的动静,随手把重金买来的纸笔收进怀中,冷声问道。
她刚才正在记账理账,这也是她每日的习惯。
宋怀山看着她藏东西的动作,心中有些诧异,一个村姑,竟然识字,果然人不可貌相。
“多谢姑娘……”
一听这话,许云苓连忙摆了摆手,“别,你谢错人了,救你的人不是我,你的救命恩人刚才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宋怀山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虚弱说道:“没有谢错,刘姑娘救我一次,你却救了我三次,这说起来姑娘你对我的恩情要重些,我自是要好好谢你的。”
三次?许云苓挑眉,怀疑他是不是记错了,但她也懒得管这些,为今之计,问清楚情况最为重要。
“公子不必客气,既然公子已经醒了,那可想好日后打算?”
“公子到底何许人也?家又住何处?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怕是庇佑不了公子多久,公子还是早做打算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弯弯绕绕的,直接开门见山说清楚比较好。
宋怀山面上平静,心里却是惊诧于眼前女子的聪慧,和那个圆脸姑娘不同,这个叫许云苓的女子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云苓姑娘果真是聪慧,怪不得能在许家人手中安然独立脱身。”
称呼一出,饶是面上淡定的许云苓也有些吃惊了,她眯了眯眼看向床上的人。
这男人好厉害,自己前前后后不过同他打过几次照面而已,话都没说上几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闺名的?还知道她同许家的事?
许云苓心中警铃大作,脸色绷紧,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男人非常危险,自己绝不能留下他。
宋怀山见她如此紧张,面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姑娘不必紧张,我并不恶意,不然,那日姑娘和马家的大喜事,就不会那般有惊无险了。”
“姑娘能和许家脱离关系,怎么说我也算是出了一把力的。姑娘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那毒是他下的?许云苓听到这话后,一脸不可置地看向宋怀山。
那么多人在,他是怎么下毒的?还能精准下到许家和马家身上,不连累其他人,这人要真是那么牛逼,怎么还会把自己弄到这副田地去?
许云苓总感觉他在吹牛逼,或者说是在试探自己。
或许是感觉到许云苓的不信任,宋怀山不屑的笑了笑,“不相信?”
说完这话,他突然冲着许云苓打了个响指,只是失神的一会儿功夫,许云苓怀中的纸笔就被他夺了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宋怀山已经将要打开草纸了。
“还给我!谁让你偷我东西的。”
见东西被他就那么轻松偷走,许云苓怒从中来,伸手抢夺。
宋怀山虽然身上有伤,但动作还是很灵活的,从小的历练生活,一个小小女子又怎么抢得过他?
上半身略微侧过,再大手一挡,顺势打开看了起来,她写的是简体字,宋怀山一时认不出,只能随意夸了夸,“没想到姑娘竟还识字 ,字迹还如此端正秀气。”
许云苓:……
夜色微凉,刘春玉进屋时,看到的就是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许云苓站起来,半个身子趴向阿宋的侧半身,张牙舞爪的好像在和他抢什么东西,抢急了还给了阿宋几下,阿宋的伤口因为这还崩裂了,鲜血又重新涌了出来。
宋怀山却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似乎很是享受对许云苓的逗弄,嘴角间还带着几丝笑意,被惹急眼的许云苓忍不住直接全身压在了他身上……
“嘶……”
不出意外,只听宋怀山嘴角溢出几声痛呼,得,伤口又白白包扎了。
刘春玉尖叫一声,上前提醒。
“云苓,快别打了,他伤口又裂开流血了!”
宋怀山也在这时配合的再次发出呼痛声,惹得刘春玉更加的着急心疼。
许云苓见状,微愠的看了一眼,只得暂时放过某人。
该!疼死这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