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出来的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就像是一道惊雷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夜空,又仿佛是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守在外面的周竞华和许云秀等人,都不禁心头一震,目光齐刷刷地隔着一道门看向屋里。
周竞华和许云秀皆是冷汗直流,这…这许云苓也太…太大胆了吧?
两人面对面站着,在许云苓恨恨的目光中,宋怀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把脸转了过来,伸出大手,牵起她的小手查看。
她的手掌一片通红,足可见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扇人。
“好了,扇也扇了,骂也骂了……”
“你神经病啊!”
许云苓实在是受不了他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现在就是个寡妇,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你要这样对我?”
握紧的拳头,失控的表情和剧烈起伏的胸口都在昭示着她此刻的愤怒,许云苓再也不想忍了,冲着他就是一顿发火。
“我不想再同你废话,你怎么给我埋的,就怎么给我挖出来,我说了要带他回去,就是要带他回去,谁都阻拦不了我!”
“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我就…”
许云苓说到最后自己都语无伦次了,显然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竟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就怎么样?”
宋怀山依旧在查看她的手,对她的威胁之语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我就立马随他而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许云苓破罐子破摔。
宋怀山闻言慢慢抬头看她,鲜见的动了怒。
只见他眼中愠色渐浓,一步一步的欺身上前,每进一步,许云苓就被他的气压所震慑,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两人一进一退间,她很快就被他逼到了角落里。
随着距离的贴近,他脸上的那道巴掌印更加的清晰可见,伴随着他可怖的脸色,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可怕,看向她的眼神中还透着一股子的阴戾之气。
“殉情?”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宋怀山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神色愈发的阴沉起来。
“你要是敢,你信不信,你死后,我立马就把他挖出来鞭尸,再挫骨扬灰,东南西北,天涯海角各扔一点,剩下的就拌成狗食喂狗!”
“我会让他死后也无葬身之地,灵魂都不得安宁!”
这段话下来,许云苓当即就变了脸色,愠怒的眼睛泛着几丝泪花,嘴唇哆嗦个不停,下意识就要伸手打他。
宋怀山任由她打她骂,甚至还空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侧脸,但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可怕,许云苓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他立马就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至于你,我会把你葬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待我百年后再做法与我合葬,我要让你们生前不能相守,死后也不能同穴,我要让你的灵魂永远陪伴我左右,生生世世都不能与我分开!”
“你…你就是个疯子!”
许云苓全身僵硬,一双泛红的杏眼里全都是惊恐之色,这个样子的他,她从未见过,阴鹜狠厉,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整张脸被他控制住,她动弹不得间,只能恨恨地流泪盯着他看。
许久,他才把她放下,但他依旧把她堵在角落里,不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
“你有意思吗?”
许云苓终于是受不住了,抬起猩红的眼看向他,那双眸子里此刻全都是崩溃之色。
“我不过就是一个寡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
她同他,兜兜转转间纠缠了那么多年,每次的见面都伴随着无数次的强迫,他好像永远也学不会尊重二字。
也是,他这样的人,从来就只有别人尊重他的份儿,他哪里需要学会这个?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你!”
宋怀山说到这,自嘲的笑了笑,言语中充满了落寞。
“我试着让自己忙碌起来,我试过整夜买醉,还试过去找其他的女人……”
看着许云苓的那张脸,他忍不住再次近距离欺身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铁钳一样的手捏得她手骨都生疼。
此刻他发了疯一般的眼神正吃人似的看向她,眉宇间的那股子的疯狂,让许云苓瞬间惊慌失措起来。
“宋怀山,你放手!你要干什么!发什么疯!”
“是,我是发了疯了,我就像个疯子一样,疯狂的想把你从我心中抹去!”
“可是,没有用!这一切都没有用!我满心满眼的都是你,哪怕那些女子长得再像你,她们也不是你!”
他越说越激动,伴随着手劲,捏得许云苓都有些受不住疼,轻声叫了出来。
“疼!”
意识到自己弄疼了她,宋怀山才微微放松了手劲,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开她。
“许云苓,我上次成全了你们,我以为,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他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但眼底的那股疯劲儿依旧还在翻涌。
“但我没想到,老天爷是站到我这边的!”
“这次,我不可能再放你走!”
霸道,强制,变态……
这种人简直是毫无道理可言,许云苓在他噬人的禁锢中,被逼得攥紧衣角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后,她只能在崩溃的情绪中,再一次无奈地低眸叹息道:
“可我已经嫁人了,我和他夫妻一场,就算他现在死了,我也不可能再嫁你。”
“没有圆房过的夫妻,算哪门子的夫妻!”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不仅震住了许云苓,连同外面的许云秀也被震住了。
许云苓瞬间抬头,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随后她又马上反应过来,全身哆嗦着对着他怒目而视。
“你竟然敢派人监视我!!!”
她没想到,宋怀山竟然能疯狂至此。
他们夫妻俩的床笫之事,他都能知道,可想而知,他对她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已经到了什么变态的程度!
宋怀山抿着唇没有回答。
这人太可怕了,许云苓第一次这般强烈的感觉到宋怀山的疯批,她下意识的就想挣脱逃离。
然而,窗户纸既然已经被戳破,覆水难收的情况下,宋怀山根本就不可能放她离开。
他的左手死死捏住她的手腕,把人重新又扯了回来。
紧接着,右手往她的腰间摸去,瞬间用力扣住,把她整个人往怀里按,许云苓慌乱间,心里一横,伸手拔出发间的簪子就要往前一刺…
“哐当”一声,银簪被轻而易举地甩飞了出去。
披头散发的许云苓在满脸的无措中对上了他幽深的眼眸,那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直直把她吞没其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