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砚礼一噎,看了眼站在司空柔旁边的傻女人,后者正目光澄澈地看着他,却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她听不懂作客是什么意思。你要是问她,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她就能听得懂。
简砚礼硬着头皮邀请傻女人,尽量用她能听懂的语言解释给她听。
“不去。” 得到她的一口否决。
“为何?” 简砚礼奇怪地问。
傻女人嘻嘻一笑,“我闺女要是想去,早就答应了。” 闺女不想去,她也不去,母女俩现在不缺一口饭了。
既然傻女人不想去,她就不耽误时间了,“简公子,感谢邀请。但我们来帝都城,时间紧,事情多,真的没有空闲作客,就此作别。” 与他点点头作别后,司空柔就走向马车。
“哎,妹妹。” 终于等到她与简砚礼的事情说完,司千寒赶忙喊住她。
司空柔听到当没听到,又不是喊她,他妹妹早死了。
“你不想见见祖母吗?” 司千寒跟在她的后面说道。
“她在家中等你,你跟我回去见见她吧,她为了你,如今满头霜发,你一点不心疼吗?”
司空柔没有一丝的停顿,上了马车,跟萧景天说,“走,去许氏铺。”
马车缓慢远离了原地。
司千寒有点悲伤的神色,触动了简砚礼的内心,不忍他受骗,故而劝说道,“司二公子,她真的不是柔儿,我那天还见过她易容成别人的样子,她今天的相貌也是易容。你作为柔儿的哥哥,怎的也会认错人?”
简砚礼本想嘲笑一番司千寒,这个人老是阻扰他和司柔的亲事,令他不喜。他对柔儿是真心的,想早点和她订亲有何不可,这人硬是把他们俩的亲事拖了几年,直到今年才订下亲事。
看在他是自己未来的二舅哥,嘲笑就算了,柔儿还是很听她的哥哥们的话的。
司千寒复杂地看着他,到底是谁没有认出来?
昨天他回了司家,司老夫人和郡主的各执一言,最后把他领去“司柔”的房间,他才清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对于司柔和司梦被调换的事情,他是懵的,对于司柔的逃走,他是寒心的。就算身份调换了,她还是他的妹妹,怎的就要逃离司家呢。
又想到他的同母亲妹妹被司柔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他是气愤的,恨不得狠狠把她骂一顿,再把她罚去跪祠堂。
直到听祖母说,眼前这个“司柔”把司柔的手筋割断后,并有意把她放走,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才会有她逃跑摔死的谣言传回来。
他其实更恨这个“司柔”的心狠手辣,要是他当时在场的话,怕会把这个“司柔”的手筋也挑断了。
十几年的感情,不是一句被调换,不是亲妹妹就可以抹掉的。
刚才在大堂时,他是故意让三长老把司空柔的耳边秀发扬起来的,她那里有一颗红痣,他是知道的。
她在大堂里走动,右手臂一直没有动过,有红痣,手臂废掉,虽然没有看到手筋的疤痕,但她就是司柔。
司府里的“司柔”手腕断了,医师仔细诊治过,没有接骨的可能,生骨丹也没用。甚至五长老也看过了,虽然他没有说话,可是摇头的动作已经说明一切。
连他都没有办法,别人更不会有办法。
还有似是中毒,嘴里直喊着“冷冷冷,好痛好痛”,这些话语,皮肤硬化,可是医师却查不出来原因。
短短几天,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个模样,已经竖不起作为司家嫡长女的身份象征。
无论是”司柔“如今的样子,还是狸猫换太子的把戏,都不能传出去。
既然这样,只有两个做法,一是让司空柔回来,继续当这个嫡长女,把调换的事情抹个干净,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调换,她从始至终都是司家嫡长女。
这个做法,郡主肯定不愿意。
二是趁着今天这一场爆炸,过个几天,对外宣布司柔在养病期间,被爆炸惊扰到,病情加重,不药而治死亡了吧。
至于司空柔,把她找回来,让她作为庶女,继续回来司府住下来。
府里多个庶女,少个庶女,除了府里的人,外人不会知道的。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做法,司老夫人都是要司柔回来府里的,她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怎么活下来。
郡主肯定不会容许司空柔回来,就算作为庶女都不可以。可是司老夫人辈份压她一辈,她是郡主,可也是别人的儿媳妇。
先是憋屈地选择了第二个做法,心里阴暗地想,等她回来后,一个庶女而已,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必定让她变得和她的闺女一样,生不如死。
昨天三长老和白姑追了出去,灰溜溜地回来。司老夫人就命人盯着酒楼,那个在街上逛了一天,与司柔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就住在那里,盯住她的同伙,自然找到她。
令人惊讶地是,早上探子回来凛报,那名女子大摇大摆地出了酒楼上了一辆马车。
司家几人又怀疑了,昨天还是冰霜脸,今天就大摇大摆,一点事没有?疑心一起,又遣了司千寒过来探一探。
三长老好奇啊,这司免小子的家事如此精彩非凡,比外面说书的故事都精彩。眉心一动,也跟了过来,亲自看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才有两人来酒楼的事,在外面碰到了同一个目的地的简砚礼,三人又一同前往。
司千寒没有和简砚礼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想和三长老先回司府再说。
看了一圈,没找着三长老,奇怪地问,“和我一起的老头呢?”
众人皆是摇头,只看到他出了酒楼门口,出来后就没见着了。
司千寒暗想着,这个老头子不打招呼,又不知去哪了,不管他,自己先回去和祖母报备下。
“对了,简老爷子为何要请她们母女俩作客?” 正要离开的司千寒想起简砚礼的目的,不解地问。
“我也想知道原因,但是老爷子没有跟我说。” 顿了顿,“二公子,真的不能跟我说说,柔儿在哪个庄子吗?我就去见她一面,看看她是否安好就行,绝不打扰她。”
他在刚碰到司千寒时,就询问过司柔所在庄子的地址。司千寒用了和郡主同样的理由推脱了他。
“不行,我妹妹需要静养,连我这个哥哥都无法去打扰她。” 你们俩注定没结果的了,况且你已经见到她了,你自己认不出来,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