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千寒的下一句话把他的兴奋扑灭得一干二净,渣都不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出去历练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太难看了吧。”
如入冰窖,刚打开的一束光被人无情地拿走,重归黑暗,坠入地狱。
司疫的悲伤,司千寒体验不到,他只是奇怪小叔为什么会在这里,后者在四年前出去历练后,就没有出现过。当然每年都会有消息传回族里以报平安。
今年的消息不知道传回了没,好像没到每年的那个时间吧。
再次相见,却是在这种地方,这种场面,平时丰神俊朗的小叔,如今头发上都是泥巴,脸更是脏兮兮,全身上下没有看得入眼的地方,要不是他提前开口叫他的名字,司千寒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认出他来。
他身上的衣服与其他人是一样的,司千寒慢慢地瞪大眼睛,所以小叔被抓啦?什么时候的事情,族里并没有收到消息啊,细思极寒。
司疫:“......” 你试试在满是泥土的地道里奔跑几个时辰,看你还能不能一尘不染的?臭小子,要换作是你,两个时辰就得趴下了吧,还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没吃过生活的苦。
哼,以后,他这个当小叔的,一定好好教教你怎么说话的。
从伤感的情绪中恢复平静,司疫才问出他的疑惑,“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来找妹妹的。” 现在找到了,他得想法告诉飞走的那几人知道,司空柔找到啦,可以走啦,别打啦。
这么大的震动,估计城市管理司的人很快就会到。
地动山摇的,相信附近的百姓都感觉到了,官府也会立刻出兵救援的。
司千寒的借口都已经想好了,妹妹被抓了,来这里救人,发现这里是个拐卖人口的地方,到时官府自会做事的,这里的人都会被送回家。
“你妹妹?柔儿也被抓了吗?什么时候的事,被抓的人全在这里了,我并没有看到柔儿。” 如果不在这里,那就是......
大哥和大嫂是吃屎的吗,怎么会让柔儿一个姑娘家被抓走的。
司千寒:“......” 你是眼瞎吗?当着当事人的面,说没有看到她,你是怎么好意思说的。
司千寒自己也心虚,偷偷瞄几眼司空柔,谁知后者一脸的淡然,没有理会这叔侄俩,“娘,你和孩子们先下山吧,我还有点事要办,我们山下集合?”
“不行,我要跟着你。” 一个没看着,就被人抓住了,她的这个闺女太不让人省心啦。
“你跟我跑了,谁来保护这些孩子啊,靠司千寒这个弱包吗?在他的看管下,三个孩子被扔下去了。”
“喂,你说谁弱包呢,你对我说话态度好一点。” 没大没小的,礼仪嬷嬷是怎么教导的?回去就让母亲卖了她的礼仪嬷嬷,教了比没教前还失礼,这样的嬷嬷还留着做甚。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这里的每一双澄澈的眼睛都是对司千寒的控诉。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双拳难抵四手,有疏忽是正常。” 咳了咳,掩饰下尴尬,望向被树苗包住的司空理,“啧,你怎么照顾司理的,夜深露重的,不能给他披件衣衫吗?居然用树苗把他围了围,黄老说了,他不能受寒。”
树苗能挡什么风寒,伸手摸了摸司空理那张冰凉的脸,“你看,他的脸冰得不像人类的温度。”
说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想披上去,被司空柔后退一步避开了,“你的臭衣衫就别往我们身上凑。”
司空理暖和得很,她的木灵气可是都供给他了,自己的背脊都没舍得花点灵气治一治呢。
姐弟俩一模一样的眼睛,无语地看着司千寒,谁需要他的衣衫了,他们两个都不冷,多此一举。
司千寒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的脾气怎么变成这样,一点大家闺秀的温婉都没有。”
真是忍了他太久,司空柔转头对傻女人说,“娘,他骂我。”
傻女人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把他踹倒在地上,“敢骂我闺女,找死。”
司空柔扬了扬唇,低头对司千寒说,“我与你并不熟,你那说教的语气不要再使在我身上,要不然,我会直接送你归西。”
我是你哥哥,还不能说你两句了?这样的脾气,到底像谁?难道是像秋姨娘,可是后者也是温婉贤淑的。
“小寒,小寒,你怎么样?” 司疫跑过去查看司千寒。
后者摇了摇头,“没事。” 爬了起来,傻姨并没有用力,要不然他会被踹飞去对面那座山上。
“你这女人,为什么踢我侄子?” 司千寒没事,但是司疫不打算放过这个傻女人,自家侄子不能白白受这一脚。
“他骂我闺女。”
“什么时候骂你闺女,那个小鬼冷得脸都青了,我侄儿好心让出自己的衣衫,她不领情就算了,还诬陷?”
“我闺女说骂了就是骂了。” 傻女人挠挠头,她也不理解。
“小叔,别说了,妹妹伤到了头,脾气是差了点,你多体谅吧。” 司空柔脑袋有淤血,记忆受损这些事,萧景天有说过,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去除她脑袋上的淤血。
她伤了头,又伤了手,现在脸都毁了,脾气差点就差点吧。
司疫像被雷劈了一样,抖动着眼皮子,不愿相信地望向司空柔的脸,主要是她的眼睛,因为半张脸的黑疤,看不出什么,但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