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没由来的,谢芸问了一句,“你是怎么顺路过来的?”
“你……”顾青川欲言又止。
“啥意思?”
“算了,没意思。”
“你说人话,怎么就没意思了?”谢芸觉得不爽快,吐槽道:“一天到晚摆着个臭脸,不知道你在干啥。”
就知道臭脸。
除了臭脸还能干点啥。
她心里想着,到底没有把这两句话说出来。
“你以为我真的顺路?”顾青川动了动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有点想扒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能顺路到前脚她刚到,后脚他就到的地步。
真顺路啊。
上天安排都没这么顺的路。
“不然呢?”谢芸反问,自顾自道:“我总不能又说你跟踪我吧?”
她忍不住小声吐槽一句,“要是我这么说,你肯定又不开心。”
“……”这下是真不开心了。
顾青川倒是不知道她还在介怀好几个月前的烧烤摊偶遇。
那次真是李景延喊他出来见面,根本不是什么跟踪。
就算他再怎么想把谢芸拴在家里,让别人一辈子看不到,终归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从来没想着真的来个霸道总裁强制爱的犯罪戏码。
好吧,有一点点想过。
一码归一码,必须遵纪守法。
在原则上,他从来都是根正苗红。
看到他不吭声,谢芸还以为自己猜对了,“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真的在跟踪我?”
“……”顾青川无语。
谢芸总是能说出让人无言以对的话,偏偏还不自知。
顾青川用余光看了她两眼,自嘲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不然呢?”谢芸心直口快,说话没有经过大脑的处理,想到什么说什么。
“……”顾青川能说什么?
麻了。
他麻了。
“啊!”
谢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紧急解释道:“不好意思,‘不然呢’最近是我口头禅,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在我眼里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我听司机说你着急忙慌去老宅,担心有要紧事,就跟了过来。”顾青川解释完,眸色柔和些许。
紧接着,他盯着正前方,目不转睛道:“在你眼里,我是哪样的人?”
哪样的人?
冷不防换了个话题可还行。
“就,不知道怎么说。”谢芸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沉思道:“其实在穿越过来之前,我无法想象我们三十岁的样子,也无法想象我和你的关系是什么样子。”
“实不相瞒,我大学毕业那年,想着和你分道扬镳,最好一辈子不要再见面。”
“可是命运太过离谱,硬是把我们两个水火不容的安排到一起,让我们结婚,甚至还生了小孩。”
说着,谢芸憋笑道:“话说,你当初是不是也没想到会这样?”
“……”顾青川脸色沉沉,“最好一辈子不要再见面?”
不想和他见面。
想和谁见面?宋澈?陆铮扬?还是李景延?
哦不。
当年没有李景延。
“不然呢?”
“啊呸。”谢芸拍了拍嘴,看他的表情不太乐观,转而道:“哎呀!当年是当年嘛,我也没想到我们现在可以相处的这么和谐,还能当朋友啊!”
多好。
这要是搁在七年前,她指定不相信。
看来只要活得久,没什么见不到。
顾青川拽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手腕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暴起,勾唇道:“你想和我当朋友?”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可是……”谢芸的表情有一秒钟裂开,“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他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
吃过很多顿饭。
共同接送孩子上学。
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偶尔摆摊卖烤肠。
互相送过对方礼物。
还有很多很多……
如果他们不是朋友,是什么?是搭子。
这就说得通了。
“我不缺朋友,也不想和你当朋友。”顾青川说得冷漠又决绝。
“懂。”谢芸已经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我都懂。”
顾青川的眸子里闪过光亮,扭捏道:“你懂什么?”
真的能懂吗?
懂他少年时克制的心跳,无数个夜晚的挣扎。
谢芸挑眉道:“放心,我也不缺朋友,你要是不想和我当朋友也没有关系。”
“……”好,不懂。
“你怎么又不开心了?”谢芸是真搞不懂,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青年男人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
——
谢芸不敢去小学摆摊了。
为什么呢?因为只要她出现在小学门口,李景延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赶都赶不走。
用李景延的话来说,“阿芸,不管你还爱不爱我,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本来就命苦的谢芸不想陪他演苦情剧,只好有多远躲多远,换了个角落咔咔卖煎饼果子。
结果,改行卖煎饼果子的她生意不景气。
因为她摊的煎饼又难看又难吃,所以基本没有回头客。
谢芸倒是乐得清闲,不仅时不时玩会手机,而且还会拿出绘本画两张画,十分有闲情逸致。
这日子过得很舒心。
要是宋澈没有过来诉苦,可能会更舒心。
“芸,我真的不想活了。”宋澈一开口就是生离死别的话题。
谢芸瞅了他一眼,“那你算是找错人了,我还没有活够。”
“咱俩还是好兄弟吗?”
“谁跟你兄弟了?我是姐妹。”
“……”请问这是重点吗?!
宋澈就知道扯犊子扯不过好友,干脆直奔正题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说看。”谢芸一边说,一边拿着奶茶喝了一口。
“假扮我女朋友。”
“噗——”
“去你的。”宋澈的动作迅速,紧急退开两步,后怕道:“差点喷我身上。”
“多大点事,这么激动干嘛?”
谢芸有些惊魂未定,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不确定道:“当你女朋友?”
“不是当,是假扮。”
“神经,你不知道我结婚了?”
“没关系。”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