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你没听错吧?”
江月一脸疑惑:“如果是签离婚协议,你让他直接寄过来,只要不是净身出户,我都签。”
周颂年多要脸啊。
江月知道他天生就是个死装货。
所以她那天才会别的地方都不打,专门挑着他的脸又挠又抓又扇耳光。
就是为了留下痕迹,让他对外丢人,最好被媒体拍到,到处宣扬他“疑似”被家暴。
这么一搞,周颂年为了挽回颜面,怎么也得跟她隔离开来。
最好被气到主动提离婚,甩给她三千万,让她滚出周家。
一想到要迎来这样悲惨的结局。
江月伤心地眼泪都要从嘴角流下来,甚至跃跃欲试:“他是不是要找我签字?实在不行我找他签字也可以。”
陈琳手指捏着蓝牙耳机,神色凝重:“周总说不签,让我告诉您,他让你现在最好乖乖过去……”
“你把耳机给我一下。”
江月一下子就听出来,绝对不是高望或者其他秘书助理在吩咐。
如果是他们,说话会比较委婉。
——话术会类似于“周总那边吩咐要接您到当地游玩。”
或者“这里有个活动需要江小姐您参加”这样。
全是体面的幌子。
游不游玩,参不参加活动,主要看周颂年的心情。
大部分时候没什么活要干,主要是负责应对周颂年,当随叫随到的枕边玩伴。
陈琳也不会说话这样不客气。
简直像是在复述。
下命令的那个人绝对是周颂年!
陈琳听到联络对面的周总像是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单纯觉得好笑。
“把东西给她。”
看来是拒绝不了了。
陈琳把耳机递给江月,又朝她频频使眼色,做口型,努力到眼角那块皮肤都要抽筋。
“月月,你可悠着点,别又骂起来……”
在陈琳看来,跟江月跟周颂年作对肯定得不了好。
前段时间两人吵了一架,周总明面上没说什么,实际上却把别墅周围全封闭起来。
手机电脑这类电子产品也统统让人收走。
就连工作人员的手机,都是上班打卡前,要交由员工宿舍门口的保镖保管,一直到下班离开小别墅后,跟保镖打完报备才能取回。
江月开派对他也不管,只是进来的人也不许带任何电子设备,警戒程度拉满。
真不知道那小男模怎么把手机带进来的?
总不能是塞在鞋底夹层带进来的吧,那脱鞋后岂不是一米八变一米六,跟踩高跷似地……
总之在陈琳这类工作人员眼中,周颂年基本上切断了江月跟外界的所有联络。
这是她被冷落的标志。
私底下还有工作人员讨论:“以前周总最多是人有些冷淡,现在直接上升到把太太软禁起来,怕不是要出事。”
“也不知道是要离婚,还是就这么关着……”
“唉,咱们都连带着不好过。”
也不是没人拜高踩低,周颂年身边一个生活助理就卡过小别墅里的物资运送。
原因是:“周总没有下吩咐,他人在外地,最近小别墅里开销远超于正常水平,我这边得去财务处对接报备。”
拿着鸡毛当令箭。
陈琳气不过,告诉了江月,又打电话去跟高望那边汇报情况。
不到三天,那个生活助理就被开了。
之后再没有人敢管江月怎么花钱,副卡刷爆了,秘书那边还得重新找一打额度更高的卡送过来。
只是对江月来说,没手机没电脑日子是真难熬。
要不是周颂年还没缺德到让人去拔网线,留了个电视机给她解闷。
江月绝对不会只烧烧窗帘,装装抑郁症。
陈琳在一旁无声的劝诫。
江月重重点头,但开口就是:“你找我做什么?”
语气不算很好,准确来说是很不好,气冲冲地,听上去很生硬。
她觉得周颂年可能会找她兴师问罪,要是他骂她,她一定要想好措辞骂回去,不让他占半点便宜。
周颂年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传出来时,有些失真。
他说:“别闹了。”
隔着网线都能听出其中的无奈跟包容。
又是这种语气!
很讨厌。
好像她做的事情只是小打小闹,是小孩撒泼,根本无关紧要。
江月被他轻蔑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气到,骂他:“我就闹,你管得着吗你?”
“怎么,脸上现在养伤好了,忘了疼,又跟我耍起威风来了?”
周颂年被她噎得沉默片刻,半响后才说:“我看你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不是你前段时间哭哭啼啼的时候了。”
他怎么知道?
江月心生怀疑。
陈琳方才伸着脖子凑到耳机旁,自然也听见,对着江月做了个“我冤枉”的表情。
周颂年则是跟江月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明明相隔很远,他都没看见她,却硬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别胡乱去揣测身边人,你哭没哭过我随便猜一下就知道。”
搞得好像他很了解她一样。
江月冷哼一声:“你哭了我都不哭!”
“对。”
周颂年说:“你没哭,哭得人是我,我晚上趴沙发上,趴床上哭了,一觉醒来枕头都是湿的,眼睛都哭肿了,要找医生来看,闹到第二天下午六点都不肯吃饭。”
张医生居然打小报告!
真没想到他浓眉大眼的,居然是周颂年安插在家里的卧底。
周颂年老奸巨猾!
在家里还搞潜伏,他怎么不在她身边安插侦察兵呢。
江月冷笑:“那是因为我死了老公,要当寡妇继承亿万家产了,流下的幸福的眼泪。”
“是吗?”
周颂年说:“你什么时候又结婚了?是哪家的富豪,真是没有半点福气,死的真可惜,要不要我去给他上炷香。”
江月觉得他说话没个正形,一直在打太极绕她:“我跟你离婚之后结的,不要你去,我怕他变鬼缠着你,索你的命。”
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又是离婚又是索命。
就差骂他怎么不去死了。
周颂年笑了笑:“那你算是犯重婚罪了,在你亡夫追魂索命之前,先想想怎么脱罪吧。”
“那你去告我吧。”
江月声音冷冷。
“没那个必要。”
周颂年不慌不忙:“我又不用去告你虐待家属,也没有病到要一边吃安眠药,一边开泳池派对看男模特小明星的腹肌作为辅助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