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话被人截断,不再开口,在一旁静观其变。
张英奕立刻看了眼周颂年的脸色,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李建洲似笑非笑,跟侍应生要了杯香槟,又对着后排某位样貌艳丽的名媛眨了眨眼,惹得对方脸红心跳。
——为钱而跳。
还有两个明显比周围人都年轻的少爷小姐兴致勃勃。
他们是孟玉楼的孙子孙女,孟含章、孟越,还未成年,最是爱听情感八卦。
更外围的名媛小姐,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的本地商圈名流,各个都竖着耳朵,要探听隐情。
能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来之前早已将宴会中主要人物的基本履历跟杂七杂八花边新闻看了个遍。
尤其是宋墨挽,江月,周颂年这种在各个豪门扒皮公众号里轮番上映,经久不衰,篇幅堪比长篇小说的狗血拉扯三角恋。
如今在现场真人亲身上演,俊男美女,自然更是惹人注目。
即便不能获得什么利益,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听上一耳朵G市豪门的爱恨情仇,接下来半个月的话题就有了
宋墨哲扯了扯宋墨挽的手,他就算是傻子都能感知到现在气氛有多尴尬。
周、宋两家联姻还未确定,他不希望宋墨挽的名声在这里毁了个干净,那会让她从此以后不得不只能吊死在周颂年这一棵树上。
这不符合他,或者说他们这一支人的利益。
江月也兴致勃勃。
她发现人只要够不要脸,自己的戏也是很好看的。
周颂年揽着江月的手更紧了:“陈年旧事而已,那时候我也二十出头,她也成年了,算不上差别很大。”
如果相差十来岁,算他禽兽。
但五岁的年龄差,进可攻退可守。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江月太小,跟未成年谈朋友,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所以周颂年打死不会承认他勾引十七岁花季少女。
那太不符合他坚持多年才打造出的严肃正经,风度翩翩,能独当一面的话事人形象。
周颂年似笑非笑,眸光森冷:“宋小姐跟我相识多年,出国三年许多事情记不得了,大概也把我的年龄给忘了吧,长辈在场,怎么好提那些陈年琐事。”
宋墨挽对上他的视线,心底有些发冷,她太了解他,知道他现在对她生出不满。
他最厌恶旁人公私不分明,私底下在其他宴会遇到她,能谈笑风生叫一声“墨挽”。
但一旦她侵犯到他的利益,周颂年也会毫不留情。
一句宋小姐,就将关系间隔开来,暗示她越俎代庖,拿着陈年琐事来烦扰旁人。
宋墨挽撩了撩墨发,避开他的视线,笑着说:“大概是我记错了吧,希望颂年哥跟嫂子不要怪罪。”
周颂年没回话。
江月眼神在众人脸上一扫,小脑瓜子立刻闪出主意,对着宋墨挽连连摆手。
“怎么会怪罪。”
嘶……
话刚说出口,肩膀就被周颂年掐了一下。
江月硬是忍着,扯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宋小姐夸我年轻貌美,我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更别说怪罪了。”
宋墨挽扯了扯嘴角。
江月倒是脸大,她什么时候夸她年轻貌美了?
攥着江月肩膀的力度到底还是放开。
周颂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实则头脑风暴,只想着待会要怎么接招。
江月笑意愈深,朝宋墨挽眨了眨眼:“您也别叫我嫂子,听上去多别扭啊。”
周颂年彻底放开了她,跟侍应生要了杯红酒。
“论起年龄,再论一论先来后到,以及其他的比如情谊之类的东西。”
江月满意地看到众人变了脸色。
孟玉楼含笑,张英奕朝她微微摇头,李建洲被香槟呛到都死命憋着不咳嗽。
宋墨挽也有些失色,宋墨哲看江月的眼神像是在看着疯子,看宋墨挽的眼神则是带着“姐你惹她干嘛!”的崩溃。
听八卦的那些人更是恨不得跑到她身边听她细聊,来讨好人的名媛小姐甚至都打开了手机,脸上倒映出青色的光,不用想都知道在疯狂跟小姐妹吐槽。
果然还是人多的地方最适合作死。
江月想到宋墨挽的计划,有些紧张:“我应该叫您姐……”
“姐姐”这词还没说完,她就被周颂年扯了一下。
江月不满地回过头看他。
周颂年指了指他身上的西装,白衬衣上撒着一大片红酒渍。
深邃暗沉的红,从衣领到胸腹处浸染一片,让他看上去像是刚杀了人,或者不慎被人抹了脖子。
顶着这样一身衣服,周颂年依旧不紧不慢,神色平常:“宝贝,我不小心把酒撒衣服上了,你可以陪我去换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