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个纷闹的夜晚。
一切的来源都由于江月那句带着嫌弃的:“你老了。”
她觉得他恶心。
周颂年偏要她喜欢,以至于到最后江月啜泣不已。
她说出了许多几年前才会殷勤糊弄他的甜言蜜语。
最后哭到语不成调,说出的话,除了叫老公,就只剩下一句含糊不清的我爱你。
中间略微过火。
因为江月在他愠怒时故意挑衅。
她不想跟他再有身体上的关系,她要离开,由身到心离开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周颂年自然不肯。
他按着她的后背,像在剖解一条被捕上岸的白鱼。
甚至还打了她的臀几记,训诫意味非常强。
“不许逃。”
江月拧着身要跑,偏偏嘴硬:“凭什么?周颂年你的洁癖呢?”
“我告诉你,我可是出轨了!”
周颂年最恨她说这个。
他有洁癖,他连掉在地上的钱都不会去捡。
偏偏江月出轨,她很久以前就跟别的男人接吻,被他当场捉奸。
甚至现在还振振有词,在他面前诉说跟别的男人的出轨经历:“我跟魏语迟什么都做过了,你亲眼看着我进的房间,你该不会以为我跟他在被子里看荧光手表……”
“闭嘴!”
江月被他呵斥,没有半分惧怕,也一点也不为她说的那些话感到羞耻。
直到被周颂年放开,她才转过身,盯着他表情冷峻森然的脸,吃吃地笑:
“怎么?想骂我脏?”
“周大总裁一辈子干干净净,怎么跟我这种下等人,脏东西搅和在一起,传出去多丢人啊。”
“我劝你赶紧跟我离婚,以及最好别再跟我搞了,我怕我一时控制不住,抱着别人的孩子,骗小孩以及你,说你是他(她)的爸爸。”
“江月。”
周颂年冷冷地说:“你不要恶意地去羞辱你自己。”
也别有心故意来羞辱他。
江月微微愣住,她想说些什么。
但后面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因为周颂年堵住了她的嘴。
以吻封缄。
他的手真的又漂亮又灵活修长。
江月带来的那些东西都派上了用场。
周颂年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还算年轻,年轻到让江月害怕。
她忽然意识到他以前对待她的方式明显保持着收敛,温和而容忍,他过往或许一直在忍耐着,没有真正地将她物尽其用。
最起码他以前不会这么过分。
夜晚的时间被无限延长。
江月在永不满足跟乍然过载之间反复循环。
像浸泡在温暖的水里,愉悦跟痛苦只有一线之隔。
也像一块U盘,因信息量过载而容量析出。
周颂年一直在吻她,偶尔又俯身在她耳边问:“魏语迟真的那么好?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是这样,还是……”
但他又不愿意听她回答。
周颂年知道她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出的话八成要把他气死。
他目前还能保持着紧绷成线的理智,并不想酿造出血色案件。
江月第二天醒来,整个人像是迎面遭到了一场车祸。
肇事者非常没良心,连洗都不给她洗,甚至还在她腰下垫了一个枕头。
江月用别扭的姿势把枕头取走,腰像是断成了两截,又酸又麻。
脑袋也疼,昨晚她撞到好几下床头跟墙壁,还在宴会上喝了些酒,吃了几块酒心巧克力跟红酒慕斯。
不头晕头疼就出奇了。
但最令她烦忧。
或者说令她害怕的是周颂年昨晚说的话。
“月月,我们试一试吧,看你到底是会怀上我的,还是抱着别人的孩子叫我爸爸。”
他疯了!!!
江月无比后悔,她就不该为了逞一时之快故意说那些话。
周颂年明显进化了,她昨天骂他贱,说他是狗,他都不吭声,也不像上次一样被气到跑路。
反而借着她说错话来惩治她,让她自己一字一句地去认错,甚至还轻笑出声,说:
“月月怎么这么乖?老公知道你最爱我了,嘘,好孩子,别这么大声,我怕你明天嗓子哑了。”
她带来的那些小玩意也被他卷走,估计是销毁了。
因为周颂年说:“你知道吗?宝贝,我觉得你不经我同意就……,这也算是一种出轨。”
周颂年进化了,他不再因为那些明显挑衅的话而跳脚。
江月每发出的毒舌话语攻击,都会遭受到他的反击。
他耐得住,她却受不了。
江月觉得她昨天肯定哪一句暴击了他,以至于打出了boss的二阶段。
他变强了。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江月饿了。
以及她觉得她好脏,脏的像是从泥地里捞出来,满身的泥泞。
江月在床上挺尸了半个小时,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整个人像是刚进化出腿部,走路姿势活像奇行种。
等洗完澡出来,她跟工作人员发了条信息。
【能不能找一张轮椅推上我的房间。】
十分钟后。
江月坐着轮椅被推出房门,送到餐厅用餐。
而负责清洁打扫的阿姨看着屋内,又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着屋内。
默默在手套外又加戴了一层。
江月头都不敢回,面上尽力维持着云淡风轻。
太社死了。
但她是不可能做家务的!
都怪周颂年,他为什么那么懒?
他就不能把床单被罩都换一遍,衣服洗了,床头柜擦一擦,顺便把地也给拖了。
三点钟睡觉八点钟起床上班是理由吗?
他真是一点也不努力!
江月暗暗想着要给阿姨加一笔奖金。
餐厅里早已备好了菜,热腾腾的,大多是她爱吃的酸甜,甜辣口味。
估计是小别墅那边的厨师把食谱传过来了。
江月吃完一顿,又被推回打扫干净的屋子里。
江月对着工作人员说:“辛苦你了。”
工作人员难掩同情:“没关系,您也辛苦了。”
人就是这么倒霉。
不吃工作的苦,就要吃另一种苦。
原来豪门太太也不是好当的。
江月深呼吸,在对方同情的视线里,默默摇着轮椅,把门关上。
确定门锁上之后,江月探头探脑地观察一圈,最后摇着轮椅回床边。
她伸手努力掀开床垫,把藏在底下的诺基亚抠出来。
手机被点亮,先跳出来的是宋墨挽的质问。
【江月,你是真的要离婚,还是一直拖延时间在骗我。】
江月看都不看,跳到柏漱那里。
【姐,你玩这么大吗?】
【我的狗命可只有一条。】
【我申请退圈,侦探我不干了,钱赚够了,我要金盆洗手,上岸重新做人,你这玩的太大了,我怕被你老公记恨上,申请派人送我退出生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