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审视着她,目光锐利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剖开:“跟你合作的人是谁?宋墨挽还是我妈?或者李建洲?”
周颂年从她躲闪的视线判断,应该是宋墨挽跟郑惠,又或者她们两个都参与了。
至于李建洲。
他只要有利可图,哪个位置都会站一站。
江月低下头不敢看他,她推拒着他的手,几乎是在尖叫:“你放开我!”
她看到几个侍应生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但周颂年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就识趣的跑远了。
这里不是宴会大厅,本来就没什么人会来,即便有人来了,看到纠缠她的人是周颂年,但凡有脑子,都不会来强出头。
周颂年拽了她一把,把她压在怀里,抬起一只手,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直面他。
“她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月月,她们给的比我多吗?”
“你是舒服日子过久了,我这些年对你娇纵太过,以至于让你忘记了谁才是你的……”
完了。
江月看着周颂年的脸,他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像是恨极了她。
以周颂年的骄傲,他被人这般愚弄,估计会一心想让对方付出代价。
江月被吓得大脑宕机,做出了一件她清醒过后后悔地要死的事情。
她狠狠挠了一把周颂年的手,然后趁着他吃痛失神的瞬间转身而逃。
彻头彻尾的失误决策。
看过动物世界的人都知道,永远不要背对着危险源。
周颂年的动作比她想象地还要快,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她,他制住了江月的动作,还有余力解下领带,将她的双手绑在背后。
“月月,看来你没有好好地去上防绑架课。”
周颂年嘲讽她:“怪不得你的体育永远不及格。”
江月很想踹他,但凡她这次能跑,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学自由搏击,两拳给他打成熊猫眼。
车很快开到他们面前。
周颂年把不断挣扎的江月推进车里,安全带又成了束缚她的另一个工具。
司机老张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就把隔断打了上去,权当什么都不知情。
江月对她跟别人合谋的事情死不承认,她知道在周颂年这里没有坦白从宽,只有抗拒从严。
江月闭着眼装死。
周颂年含笑睨她,他发现她被绑起来动弹不得,不得不应付他的模样实在让他觉得称心。
车行驶地很快,周颂年在G市有很多住所,老张识趣地选了最近的那一套。
等车停下来,周颂年就抬手把她身上的安全带解了,他半拖半抱地把她拖到车外,等有了足够的施展空间,手伸到江月的膝下,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江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失重感让她很是不安:“周颂年,你放开我,你这是绑架!”
周颂年没搭理她,只是径直往别墅里走。
有几个工作人员看到他回家,帮忙打开了别墅大门。
他们就像没看到在他怀里不住挣扎的江月,仿佛对周颂年跟江月此时此刻的在做什么浑然未觉。
周颂年甚至在众目睽睽下笑觑着怀里的人,恬不知耻地说:“对,我绑架了你,月月,你去报警吧。”
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一层卧室的门敞开着,周颂年走了进去,他把江月丢到床上,按着她的后背。
他俯下身,低沉的声音滑腻如毒蛇吐信:“你跟他们说你的前夫把你绑架了,再过一会,他还要……”
非常亵渎的话语。
江月不可置信:“你是疯了吗?”
周颂年说:“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混乱无序的午夜,一切美好的伪装都在这一天被撕得粉碎。
江月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他们都知道原因。
周颂年从来没有教过她怎么拒绝他。
而且他们在这方面确实有够契合,仿佛天生一对。
等一切结束之后,周颂年意犹未尽地看着江月的脸,她的妆花了,口红全被他吃了进去。
“你要去告我吗?”
周颂年轻笑:“我建议你不要,这会给别人添麻烦。”
他不怕她告他。
即便他给她留下了许多罪证。
江月闭着眼,她知道周颂年不怕,因为没有人敢去抓他,她也不会跟他死磕,她刚拿到十个亿,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他,估计很快就会破产。
如果运气不好,极有可能会被他以精神病发作的理由关起来。
谁让她为了离婚,伪造江肇有精神病,如果她哪天传出发病了,那也是情有可原,谁让他们江家有精神病基因。
江月闭着眼躺了一会,她决定装死。
主要是腰有点疼,她年纪大了,娇生惯养七八年,是真受不得折腾。
他们在一起太多年了。
周颂年一直扮演着照顾者的角色,即使他现在依旧对她不满,但还是抬起手,帮她揉着腰。
他看着她的目光幽深阴暗,像猎食者看着在岸边酣睡的猎物,又像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盘算着将她剥皮剖骨。
但很快的,江月像是休息够了。
她睁开了眼,周颂年停下动作,冷眼看她。
江月抿着唇,她别别扭扭地投到他怀里,枕着他的心。
江月说:“我好想你。”
周颂年看都不看她,冷声说:“谎言。”
江月说:“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周颂年嗤笑:“又是假话。”
他天天暗示她过来,她知道他的地址,他的每一个住所都会对她大开方便之门。
但她不理,如果不是他在她这里积威够深,她连每天三次的消息跟视频通话都不想给他发。
江月哭着说:“你一点也不爱我。”
周颂年说:“骗子。”
江月说:“我爱你。”
周颂年不说话了。
江月在心里骂他,狗东西就爱听这种话。
周颂年说:“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肯定句。
她在他眼里浅薄地就像一杯白开水,周颂年轻而易举就能看透她,
如果看不透,那只有一个原因。
——他不想。
江月把头埋进他怀里,她咬了咬唇,又挤出一句:
“我爱你。”
她抬手去摸周颂年的右手,上面有她挠出来的痕迹。
江月握着他的手,周颂年没有抵抗,好像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
江月把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腹部,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周颂年的视线。
她太知道他现在想听什么了。
“颂年。”
江月对他露出缱绻的笑,她戏演多了,演技变得十足精湛,看着他的眼神痴缠,仿佛此生非他不可。
“我们生个孩子吧。”
是彻头彻尾的假话。
她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她是否跟李建洲有合作,或者跟周家的其他人有契约?
周颂年看穿了她,他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是什么,老爷子那边肯定会因此生气,会对他产生不信任,这会影响到他的继承权。
他从出生开始就接受的灌输教育,日渐膨胀的野心与权力欲,权衡利弊的本性都在他脑海中撕扯,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弦……
但周颂年依旧死死地看着她,跟那双莹润的眸子对视,带着若有若无的悲哀,他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