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温暖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叶静璃转过头,看到许嘉其正微笑着看着她:“你刚醒,不能再着凉了。”
叶静璃没有拒绝,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沉默片刻,许嘉其终于开口:“静璃,也许有些话由我来说并不合适,但我很确定,明时他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
叶静璃沉默不语,她的记忆已经恢复,自然也想起了江月。
当年她懵懂无知,如今却心如明镜,明时离开海城的那一天,江月先一步来找过她。
‘那天,江月告诉了她一些明时从未提及的事情:他的家庭、他的身份、他的责任。
江月:“阿时今天要回南明了,不过你放心,你陪他玩了两个月,他不会亏待你的。”
叶静璃嘲讽一笑,“他陪了我两个月,我也不会亏待他的。”
江月脸色一沉,不屑道:“叶静璃,死撑没有意义,阿时是南明首富家的少爷,和你玩玩也就罢了,你还当真了,你以为他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你他的身份。”
后来,明时找到她,要她一起回南明,她拒绝了,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告诉她一切。’
许嘉其看着她,轻声说道:“江月的情况有些特殊,你别多想。”
叶静璃抬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平静:“我没多想。”她并不清楚江月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今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只是正好给了她一个理由,一个离开的理由。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陆明轩手中的照片,对明时的女朋友或许是威胁,但对叶静璃来说,不是。只要她离开明时,那么她的一切都不会再影响到他。
“那你为什么……”许嘉其不解地问道。
“嘉其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叶静璃侧过头,目光落在许嘉其身上,不知为何,她对他有一种特别的信任。
“你说。”
“我想离开南明。”叶静璃很清楚,单凭她自己,是绝对走不了的。
许嘉其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为什么?”
“我可以不说吗?”
“明时不会让你走的。”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叶静璃的眼中带着恳求。
“如果我……也不想让你走呢?”许嘉其注视着她,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另一个世界,一个让人难以洞悉的世界。
叶静璃转过脸,避开了他的目光,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静璃,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愿意帮你,但我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离开南明。”许嘉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叶静璃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许嘉其不会轻易帮她离开南明,她沉默片刻,最终妥协道:“好,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今天我们说的话,不要让他知道。”
“好。”许嘉其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天色渐暗,夜幕如墨般笼罩下来。
叶静璃从沙滩上站起身,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无路可退,那便只能当断则断。
许嘉其将叶静璃送到公寓楼下,等他离开,叶静璃又从小区走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骆琛的家。幸好她平时有随身携带现金的习惯,否则没有手机的她,寸步难行。
骆琛打开门,看到叶静璃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顿时吓了一跳:“小师妹,发生什么事了?”
“师兄,我有事找你。”叶静璃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坚定。
“进来再说。”骆琛侧身让她进屋,顺手给她倒了杯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叶静璃抿了一口水,直截了当地开口:“师兄,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我来南明,对吧?”
骆琛闻言,耳朵里仿佛轰然一声,像是一颗小炸弹在耳边炸响,连手指都有些发麻。他的反应让叶静璃更加确信——他早就知道一切。
“我都想起来了。”叶静璃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骆琛神色凝重,但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今天。”叶静璃简短地回答。
骆琛皱了皱眉,叶静璃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恢复记忆,他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叶静璃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今天……见到了陆明轩。”
一瞬间,骆琛全身紧绷如石,心仿佛坠满了铅,声音陡然提高:“你说什么!”
叶静璃的目光与骆琛对上,平静地开口:“陆明轩,他来南明了,我见到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在海边吹过风后,她的情绪已经冷静了许多。
骆琛怔怔地凝视着她,叶静璃的平静让他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低声问道:“他说什么了?”
叶静璃淡淡道:“他让我跟他回海城。”
骆琛心里一沉,紧接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涌上心头,忍不住大声吼道:“凭什么!”
“凭他手里,有我的……不雅照。”叶静璃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内心的羞耻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骆琛听完,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一般,他的眼中充满了痛恨与愤怒,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冰冷而坚硬:“是那天晚上?”
叶静璃点了点头。
骆琛再度陷入沉默,他不敢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生怕再次揭开她的伤口。
叶静璃放下水杯,双手无意识地掰着指甲,低声说道:“陆明轩的公司就在我公司楼下。我们是因为有次一起被困在电梯里认识的。”
骆琛没有出声,只是过去默默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掰。
叶静璃抽出手,捏着拳头保证道:“我不掰了。”
骆琛点点头,坐到她对面,继续听她说。
“刚开始,他温文尔雅,成熟有礼,还教了我很多待人处事的道理,我也把他当成良师益友。”叶静璃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像是在努力平复。
“可是渐渐地,我觉得他越来越奇怪,他好像把我当成了他的私有物,偏执地要我按着他的思维来思考。我反驳,他会想尽办法地说服我;我反抗,他会当众指责我,让我难堪;我试图远离,他就偷偷在我的车下装了追踪器,后来还把我骗到他家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骆琛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怒火与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却只能默默听着,不敢打断她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