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起身,想要挽留穆大伯,希望他能为自己在穆清波面前说好话,可下一秒看见早已不见的穆清波时,心凉如水。
见此情形,她怒火中烧,快步上前,挽起袖子朝沈鸢重重甩下一巴掌。
声音清脆响亮,脸颊顿时泛起鲜红。
“是你毁了这桩婚事!是你在搞鬼!沈鸢,你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婉宁尖叫着跺脚,也是来到沈府这么多年,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发泄情绪。
陈氏迟疑几秒站起来,想要拦住她,也仅仅只是闪过这样的念头,没有付诸行动。
“你打阿鸢做什么?”
而沈琅,毅然决然挡在沈鸢面前,愤怒瞪着沈婉宁,语气里早就没了以前的疼爱。
沈婉宁绝望叫出声:“二哥!我在灵秀寺里出了意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上人,她偏要搞砸这桩婚事,难道不是在断我的后路吗?”
沈琅神色纠结,回头看了眼沈鸢,有些不知所措:“兴许阿鸢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就能让婉宁名声扫地吗?”
沈庸重重拂袖,沈家与穆家的亲事原本有七成胜算,就算日后穆家会后悔,生米煮成熟饭后,还能有什么法子?没想到杀出一个沈鸢,美其名曰是探望陈氏,实际上蛇蝎心肠!
看着因生气伤心过度的婉宁,陈氏也希望得到一个回答。
此时,管家忙不迭的从府外跑进来,小心的瞥一眼垂着脑袋哭泣的沈婉宁,犹豫着说:“老爷,外面传了些乱七八糟的言论,都是关于……四小姐的。”
“什么言论?”沈逸问。
管家不知该不该说,被沈庸冷着脸呵斥一声,才低着声音禀告:“灵秀寺的事情,外面都知道了。”
沈婉宁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方才穆家那位小厮,一定是听到外面的传言,所以才会急急忙忙跑进来告诉给穆清波。
可是沈府不是已经封锁了全部消息么?是谁将消息散布出去的?
沈鸢侧着脸,轻轻挑了挑眉尾,透亮的眼瞳望向沈婉宁,勾唇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贺礼。”
“是你?”
顾夫人和顾大小姐不会引火上身,裴忌也不是多嘴之人,那么只有沈鸢。
沈婉宁满脸涨红,连气儿也理不顺,恨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见我落魄,你就满意了吗?”她咬着牙问。
沈鸢摸着红肿的脸颊,轻笑着摇头:“你去阎王殿我才满意。”
她款然起身,整理好微乱的衣裙,目光转向陈氏:“是你让我回来沈府探望的,怎么我回来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太高兴?”
沈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中还握着一把木剑,指着沈鸢大声道:“你又让四姐姐哭,沈家不欢迎你!”
他的气势不那么足,握着木剑的手还有几分颤颤抖。
沈鸢招招手,让他近到跟前来。
沈钰果然乖乖听话上前几步。
“钰儿!”陈氏下意识出声,很怕沈鸢会伤害他。
沈钰没有理会她,只想一身正气的维护沈婉宁。
“呵。”沈鸢弯着腰,细嫩的手指划过迟钝的木剑,最后将手掌覆在他的头顶,“那么想要为沈婉宁伸张正义,可你被困的那夜,怎么不见她来寻你?”
“那是因为四姐不知道我在哪里!”
“她连找都没找,怎么会知道你在哪里呢?”
沈钰依旧嘴硬:“四姐一向最疼我,她不可能不找我,或许……或许是她不舒服!”
沈鸢精致的眉眼多了几分讥笑,她侧着眼眸望向沈婉宁:“看来沈钰被困那夜,你确实因为不舒服,才没有去找他。要不然,如何解释第二日的红痕呢?”
沈婉宁脸色一白,矢口否认。
关于那晚的记忆,她很是模糊。
只依稀记得,在流烟送来香薰以后,美滋滋的差绿萝点燃,到了半夜脑袋晕乎乎的,眼前也迷离一片。
熄灯的客房中,仿佛有谁脱去衣物爬上了她的床。
再次醒来,已经是大家都知晓的局面。
香薰……
沈婉宁错愕的睁大眼睛,后知后觉才想出来问题出在哪。
香薰是沈鸢指使流烟送来的,迷药也是她下的!
“要是再有下一次,连我也不会救你了。”
沈鸢笑眯眯的摩挲着沈钰的头顶,让他不自觉后退一步,连忙跑进了陈氏怀中。
陈氏叫住她:“阿鸢,你与婉宁之间的误会,可以坐下来好好缓和缓和。没有什么矛盾是解决不了的,她是你的妹妹,要是再僵持下去,不是叫我们伤心?”
无论是婉宁还是沈鸢,她都想要留在身边。
一大家子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沈鸢眸中含着薄怒,语气清冷:“沈婉宁不是我的妹妹,你们也不是我的父母。我做什么,更不需要你们指点。”
“陈夫人说的对,没有什么矛盾是解决不了的。”
“想要我跟她之间两清,除非她下十八层地狱!”
直到铿锵有力的话语落下最后一个尾音,包括陈氏在内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怎样的滔天大恶只有下地狱才能赎罪?
没有一个人能想通。
沈婉宁眼神阴狠的落在沈鸢身上,没有回答一个字,杀意却暗藏其中。
沈鸢离开了。
沈琅想要追上去,被沈庸制止下来。
“我宣布,无论沈鸢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都不能再回到沈府!哪怕她跪地相求,也不能够!”
婉宁是他宠到大的,姐妹俩私底下争吵的再凶都无所谓。
偏偏在穆家面前,让他丢尽了颜面。
加上外界莫名传出对婉宁的谣言,他无法不往沈鸢身上去加这些罪行。
沈琅连想都没想,就为沈鸢开解:“父亲!我相信阿鸢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一个人在外面独立惯了,许多事情都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还是再耐心一点问问她……”
“二哥!你被她蛊惑了吗?是她设计我在灵秀寺出事,是她毁了我跟穆清波的婚事,也是她让父亲被降职,被削减俸禄,才会让我们过的如此紧张!你还要偏向她?”沈婉宁声嘶力竭,幽怨的眼神就差没化作利箭刺向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