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瑶愣了一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黑衣人已经伸手将她从马车中拉了出来。佩兰紧紧跟在后面,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死死抓着陆舒瑶的衣袖。
“娘娘,小心!”佩兰低声提醒,声音中带着哭腔。
黑衣人护着陆舒瑶和佩兰,迅速撤离了马车。周围的打斗声依旧激烈,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陆舒瑶被黑衣人带着,穿过一片混乱的战场,朝着远处的黑暗奔去。
她的心跳如鼓,脑海中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知道,此刻的她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们走。
佩兰紧紧挨着陆舒瑶,声音颤抖却坚定:“娘娘,别怕,奴婢会一直陪着您。”
陆舒瑶点了点头,握紧了佩兰的手。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只见禁军们已经被黑衣人彻底压制,大胡子禁军正狼狈地后退,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
“走!”黑衣人头领低喝一声,护着陆舒瑶和佩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呼啸,陆舒瑶的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你们……是谁派来的?”陆舒瑶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黑衣人头领没有回头,只是低声答道:“陆姑娘不必多问,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有人向您解释。”
陆舒瑶没有再追问,但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成形的答案。
她在这京中并无靠山,能出动这样一批身手不凡的黑衣人来救她的,恐怕只有陛下一人了。
黑衣人带着她和佩兰穿过一片密林,最终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小宅子。
宅子不大,但四周戒备森严,显然是早有准备。
陆舒瑶被安置在一间布置简单的房间里,佩兰紧紧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娘娘,您先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去给您倒杯热茶。”佩兰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陆舒瑶点了点头,坐在床边,目光有些空洞。
她的精神依旧紧绷,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
尤嬷嬷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大胡子禁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黑衣人那冷峻的面容……
一切仿佛一场噩梦,挥之不去。
夜深了,宅子里一片寂静。
陆舒瑶却依旧无法入眠,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腹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能平安顺遂。
她感觉这一世的一切节奏似乎都被打乱了,许多事情加速了。
陛下还能如同上一世那般稳坐宝座吗?
陆舒瑶心里闪过一丝担忧。
佩兰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轻声劝道:“主子喝点茶吧,暖暖身子。”
陆舒瑶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抬头看向佩兰,低声道:“佩兰,你也去休息吧,不必一直陪着我。”
佩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娘娘,奴婢不累。您不睡,奴婢也不睡。”
陆舒瑶心中一暖,佩兰是真心关心她。
宅子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卫们低声的交谈声。
陆舒瑶的心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茶杯。
佩兰也警觉地站起身,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佩兰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陆舒瑶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她下意识地想到,或许是陛下来了。
她的心跳加快,手指微微颤抖。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被几名侍卫簇拥着走了进来。
那人身披黑色斗篷,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但身形与叶宴臣极为相似。
陆舒瑶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她转身对佩兰说道:“佩兰,你去看看,是不是陛下……”
佩兰点了点头,正要开门,却见那人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廊下。
烛火的光影映照在他的脸上,陆舒瑶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人的确与叶宴臣极为相似,眉眼间带着几分邪魅,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的目光扫过陆舒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语气轻佻:“陆……美人?”
……
京中的夜晚,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宵禁的钟声早已敲响,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禁军手持火把,步伐整齐地穿行在寂静的街巷中。
火把的光影在青石板路上摇曳,映照出禁军们冷峻的面容。
他们的铠甲在夜色中泛着寒光,刀剑出鞘,戒备森严,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的情况。
宵禁的禁令下,整个京城仿佛成了一座死城。
商铺紧闭,灯火熄灭,连平日里热闹的酒楼茶馆也陷入了沉寂。
偶尔有几声犬吠从深巷中传来,随即又被夜风吞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谢家的府邸内,气氛同样凝重。谢家祖上曾是武将,虽然后代多以文职为主,但家族中依旧保留着几分武将世家的风骨。
今日一早,谢家大郎便匆匆出门,临走前特意嘱咐家中众人:“今日京中局势不稳,宵禁严苛,家中无论男女老少,一律不得外出,务必紧闭门户,静观其变。”
谢母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神情严肃。她年过五旬,鬓角已有些许白发,但眉眼间依旧透着几分威严。她环视了一圈厅内聚集的众人,沉声道:“大郎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今日非同寻常,家中上下务必谨言慎行,不得惹是生非。”
厅内众人纷纷点头应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真婉侍奉在谢母身侧,穿着一身艳丽的桃红色襦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花纹,显得格外醒目。
她的发髻高挽,簪着一支金步摇,耳坠上的珍珠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
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几分妩媚,与厅内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
陆悦榕坐在下首,目光冷冷地扫过明真婉,心中暗自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