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琦听了这话,心中更加烦躁:“二哥,你别总是拿父亲来压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们时时刻刻盯着我!”
“段琦,你别任性!现在外面局势不稳,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段景刚才听见段琦一个人跑出去,满脑子都是段琦血淋淋回来的那副场景,他一点也不想回想!
段琦不以为然:“危险?我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就算有危险,我自己也能应付!”
段景见他如此固执,也被挑起了火气:“段琦,你别太自以为是!”
段琦本身事事不顺就不开心,听到段景这么说自己,心里更加难受。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无能吗?”
段景努力压制着怒气,定定的看着他:“我不是觉得你无能,而是觉得你太冲动。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吃亏!”
段琦气得脸色发青,拳头紧握:“二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段景毫不退让,准备回去收拾他:“段琦,你别再任性了!跟我回去!”
段琦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好,你们都觉得我不好,都觉得我需要改!那就换个人当你们弟弟好了!”
说完,他猛地转身,准备往外走去,但是一时没注意脚下,转身的时候左脚踏空,往湖里栽去。段景见状,大惊失色:“段琦!”
段琦会游泳,但是身体并没恢复好,身子在水中一沉,慌乱中摆动着双腿,凉水的刺激让腿部抽筋,他瞬间失去了平衡。
冰冷的湖水像无数根细针,刺入他的皮肤,寒意直透骨髓。他拼命挣扎,试图浮出水面,但腿部的疼痛让他无法发力,整个人在水中不断下沉。
“段琦!”段景心急如焚,正要跳下去救人,却被姜白拦住。
“仲轩哥,别冲动!”姜白紧紧抓住段景的手臂,“河水太急,你下去也救不了他!”
段景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出事吧!”
“我去!”姜白拦住段景,她立刻从药篮中拿出平时攀岩用的绳子,迅速绑在自己腰间,另一端递给段景:“仲轩哥,帮我拉住绳子!”
段景手上被递了绳子,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木讷讷的接过。在段景彻底明白了她的意图前,姜白已经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河中。
“我带的有士兵啊!”段景高声喊道。
我c!姜白暗骂一声。但是已经跳了下来,也管不了这么多,只得拼命地朝段琦游去。
段琦已经被冲到了河中心,体力渐渐不支,身体开始下沉。姜白见状,加快了速度,终于在他沉下去之前,游到了他的背后,双臂从他的腋下穿过,把整个人揽了起来。
“段校尉,我已经抓住你了,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姜白大声喊道。
段琦已经意识模糊,只是本能地抓住了姜白支在他身前的手。姜白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往岸边游去,段景和陈涛在岸上紧紧往回拉着绳子,终于将两人拉了上来。
姜白浑身湿透,冻得直发抖,却顾不上自己,立刻检查段琦的情况。段琦已经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快,把他抬到马车上!”姜白焦急地说道。
陈涛他们立刻将段琦抬上马车,姜白紧随其后,立刻按压胸膛,开始为他施救。经过一番紧急处理,段琦终于恢复了呼吸,脸色也渐渐好转。
段景看着吐了水出来的段琦,心中充满了懊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他……”
姜白心中也充满了懊恼,她已经开始条件反射的帮段景了,上次跳河是,这次跳河也是,真是跳的脑子进水了,自己为了异能不顾自身安危,已经有些本末倒置了。
懊恼之际,姜白和段景等人也错过河边一闪而过的蓝色衣袍。
段琦从昏迷中醒过来,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不停地发抖。段景顾不上自己,立刻脱下外衣裹住段琦,焦急地问道:“三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段琦勉强睁开眼睛,声音微弱:“二哥……我……我没事……”
“还说没事!”段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自责和心疼,“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我……”
段琦看着段景焦急的神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意。他低下头,声音沙哑:“二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段景摇了摇头,紧紧握住段琦的手:“别说这些了,先回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段琦“嗯”了一声,没有再反驳。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太过冲动,差点酿成大祸。
回到府中,段景立刻让人准备了热水和姜汤,亲自照顾段琦换衣服、喝汤。段琦坐在床边,看着段景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段琦低声说道:“二哥,其实……我不是故意跳下去的。我只是……只是不小心踩空了……”
段景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到段琦身边:“在河边大意?段琦你怎么可以粗心大意成这样?”
段琦低下头,语带着委屈:“我真的是不小心。”
段景看着段琦低垂的头,心中一阵复杂。他知道段琦从小就倔,从不轻易认错,还被他俩惯的脾气大,但这次的事情确实让他心有余悸,真的不能这么惯着他了。
段景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子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你也该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总是靠冲动行事。你这次差点……差点就……”
段景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有继续说下去。段琦抬起头,看到段景眼中的担忧和自责,心中一阵酸楚。他咬了咬嘴唇,小声喃喃:“二哥,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段景帮他掖好被角:“好了,先休息吧。等会儿陈大夫会来给你看看,别着凉了。”
段琦听话的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段景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陈捷走了进来。
陈捷一进门,便急匆匆地走到段琦床边,眉头紧锁:“段校尉,听说你落水了?现在感觉如何?”
段琦脸色依旧苍白,声音虚弱:“陈大夫,我没事,就是有些冷。”
陈捷没有多言,立刻为段琦诊治,片刻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脉象虚浮,寒气入体,还有旧伤未愈,若不及时驱寒,恐怕会引发风寒和旧伤复发。段校尉,你这次可真是大意了。”
段景站在一旁,听到陈捷的诊断,心中更加自责。他忍不住开口:“陈大夫,子阳他……会不会有危险?”
陈捷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大碍,但必须尽快驱寒。我这就去开一副药方,你们立刻煎药给他服下。”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段景看着陈捷的背影,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回头看向段琦,语气中带着责备和关切:“子阳,你这次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段琦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微弱:“二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大不了以后不会再阻碍你和姜大夫了。”
段景想起当时当时段琦在河中那副狼狈的模样,再听他现在说的话,快要气笑了:“这跟姜白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在用自杀来威胁我,不和姜白在一起?”
“我没有!”段琦不明白自己都退让了好大一步,怎么二哥还更生气了?
段景站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段琦,一脸的不赞同。段琦虽然虚弱,但依旧带着一丝犟种的味道。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僵持不下,房间里只剩下段琦微弱的呼吸声。
“二哥,我真的没有威胁你。”段琦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委屈,“我就是……就是觉得姜大夫配不上你。”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传来的风声和偶尔的鸟鸣。
过了一会儿,陈捷带着煎好的药回到了房间。他将药碗递给段景:“段将军,药已经煎好了,趁热给段校尉服下吧。”
段景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扶起段琦,将药碗递到他嘴边:“子阳,喝药吧。”
段琦皱了皱眉,药味刺鼻,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药液比姜白开的还要苦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段景连忙拍了拍他的背:“慢点喝,别呛着了。”
段琦喝完药,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他靠在床头,微微喘息:“二哥,你别生气了。”
“别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最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段琦闭上了眼睛。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只有段景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段琦。
时间一点点过去,段琦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段景心中稍稍放松了些,正准备起身去倒杯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段校尉怎么样了?”姜白敲开了门,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换过衣服。
段景看了还在沉睡的段琦一眼,脚步放轻,跟着姜白走出去:“已经没事了,刚刚陈军医来看过了,还喝了药,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这头发还湿着呢。”
“不打紧,我喝过姜汤了。我自己是医生,已经看过了。”姜白清楚自己体质好。
段景只得退而求其次,拿了件带帽子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段景再次开口道谢,但此时的语言苍白,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姜白救下他段家人了:“姜白,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子阳他可能……”
姜白摇了摇头,截住了段景的话:“仲轩哥不用客气,当时情况紧急,人命关天。不过,你以后还是需要嘱咐他,别再这么冲动了。”
段景点头,对于段琦他觉得有些心累,小时候没教育过,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教育他了。
姜白点到为止,对段景说:“仲轩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段景带着姜白走去隔壁空着的屋子,姜白停下脚步,关上门,神色有些凝重:“仲轩哥,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
段景皱了皱眉:“蹊跷?你是说段琦落水的事?”
姜白点了点头:“段校尉虽然冲动,但毕竟也是习武之人,还不至于在河边踩空。而且,我刚刚在河边检查了一下,发现那里的石头有些松动,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段景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有人故意要害段琦?”
姜白不清楚这事是不是她想多阴谋论了:“现在还不好说,但我总觉得有可能是人为。”
段景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果真有人敢对段琦下手,我绝不会放过他!”
“仲轩哥,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段校尉刚刚落水,身体虚弱,暂时不宜再受寒。我们可以先暗地里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段景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你说得对,这件事不能打草惊蛇。我会派人暗中查探,看看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在段琦身边。”
姜白其实想说段琦嘴毒人傻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毕竟在人家哥哥面前,还是要搂着点。
“段校尉性子直率,容易得罪人,或许是无意中招惹了谁。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快查清楚,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段景攥了攥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管是谁,敢动我弟弟,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段景和姜白同时转头,只见陈涛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色有些慌张。
“军师,”陈涛进门,冲段景行礼,“刚才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段景和姜白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段景立刻问道:“脚印?在哪里发现的?”
陈涛指了指河边的方向:“就在段校尉落水的地方附近。那些脚印很浅,像是有人故意掩盖过,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