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好喝吗?”
殷夙默一脸期待看着昭娇。
昭娇一口饮尽,闭眼回味着,“醉生梦死…这名字倒是贴切,难怪连酒娘子一坛子下去都晕乎,够…烈,好酒啊…”昭娇说着睁开眼看着殷夙默,“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昭娇身子晃了一下,银扣赶紧去扶,总有人比她快一步。
殷夙默扶着昭娇的胳膊,“你酒量也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今儿可不能再喝了,咱们下回再来。”
赢的酒随便喝,但是只能在这儿喝。
昭娇点了点头,“是不早了,走吧。”
说罢晃晃悠悠的就走,殷夙默小心翼翼在后头跟着扶着。
“慢些,别急。”
“告诉你,若是从前,这点酒根本不在话下…我也是赢过酒…酒娘子的人。”
昭娇一脸傲娇,说完又朝着殷夙默比了个手势,“嘘,不许告诉别人,我爹不让我多喝。”
“好,好,不说…”
从前赢过酒娘子?她吗?
殷夙默扶着昭娇除了酒馆,冷风拂面,心思也清晰了许多,望着半倚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殷夙默眼神及其复杂。
“王爷,我去准备马车。”铃铛看昭娇这样贴心的说着。
“嗯,去街口等着。”
“不回去,这九流街还有好些个有意思的地方,黑市你知道吗?”
“嗯,知道,不急,咱们下回再来,不早了,你再不回去,你娘她们要担心了。”
她真的有些醉了。
“回家吗…”昭娇眼眶突然红了,他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她早就没家了,她没有家了。
“对,回家,走。”
“嗯,走。”昭娇突然推开殷夙默,自顾自的走着,殷夙默赶紧追了上去。
“不是这边!”
“就是这边,这里我比熟悉!听我的。”
昭娇皱眉反驳,挥手推开殷夙默,都不要他扶了。
殷夙默无奈,只能由她,这般样子,应该也难得见到了,等她酒醒,不知要怎么后悔了,叹了口气再次扶着,“好,听你的,跟你走。”
银扣默默低头跟着,插不上嘴,也用不上她,王爷照顾的很好。
其实,殷夙默是发现昭娇情绪不对,便顺着她了,从去玲珑塔到现在,她身上就带着一股浓浓的忧伤感。
现在再说她是徐家五小姐,说她就是徐娇娇,他很难信,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她身上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直觉告诉他,她绝不是徐娇娇。
可对他来说,不管她是谁,现在她就是他即将过门的王妃。
“这条路,旁人可不知道,从条小弄子穿过去,就到了…”昭娇说着打了个酒嗝。
殷夙默不太确定的看着她所指的方向,这里能到哪里去?
还在想着,昭娇已经先进了弄子。
狭窄的弄子穿过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这里就出了九流街了,就到了…扶风街,快不快?”
昭娇扭头问着殷夙默,一脸红彤彤的,殷夙默帮着把她身上的风衣拉紧了些,“嗯,娇娇厉害。”
昭娇一脸骄傲继续前行,殷夙默也不再问她要去哪里,只是默默跟着。
铃铛还是不放心,也追了上来。
“王爷…”
这怎么跑这儿来了?
殷夙默摇头让他别做声,几个人走在安静的街面上。
“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这里夜里也热闹的…”
现在都空荡荡的了,柳絮说,忠勇侯府出事之后,这附近的人家,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这儿就成了现在这幅萧条的景象。
忠勇侯府是洪水猛兽不成?不就是一场火两条人命吗?
殷夙默要去搀扶,都被昭娇推开了,殷夙默无奈,只能看着她踉踉跄跄一步步走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站在一片废墟面前,昭娇望着殷夙默笑了笑,“王爷,你也来过这里…”
“嗯!”所以呢,她究竟是谁?
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且她做的一切也都能解释的通了,但是…
她若是她,为何徐家的人看不出?
殷夙默目色复杂,看昭娇的目光也与以往不同了。
若她真是她……
那她…该有多痛苦啊…
“王爷…这里…”铃铛有些担心的四周看看,这里实在不宜久留。
“无妨。”殷夙默让铃铛别做声,默默陪着昭娇一步步走着。
夜空下,走在空旷的废墟上,不知不觉,昭娇已是泪流满面。
都不在了,都不在了,阿爹不在了,忠勇侯府不在了,她的家不在了。
“太晚了,夜里寒气太重,你若喜欢这儿,改日我再陪你来好不好?”
殷夙默到底是看不下去了,解下身上的风衣一把将昭娇裹住,仿佛想要给她些许温暖。
昭娇这一次没再推拒,因为她此刻真的很冷,想要汲取些暖意,而恰巧他给了这份温暖。
铃铛和银扣默默扭头。
夜幕下,殷夙默静静拥着昭娇。
不去问她哭什么,也不多问。
“回吧,不早了,让王爷见笑了…”昭娇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虽然酒气未散,但是说话明显清晰了。
一声王爷,殷夙默便知道她酒醒了些。
“谁?!”
铃铛突然一声轻呼,大家瞬间都清醒了许多。
殷夙默一个眼神,铃铛立刻跟了上去,自己者护着昭娇找地方隐藏了起来,银扣也紧张跟着。
没一会儿,铃铛就回来了。
“王爷,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铃铛的话,让殷夙默怀里的昭娇眸子一亮。
“去盯着,我们先去马车上等着。”
“是!”
殷夙默吩咐完,带着昭娇匆匆离开,以防万一。
昭娇也十分配合,马车就停在扶风街一处拐角相对隐秘的地方。
“先上车里等着,别冻着了,可能还得晚一会儿回去。”
殷夙默让银扣陪着昭娇上车,自己想在车外守着,铃铛不在,他不放心。
“王爷一起上车等吧,铃铛车停的好,这地方…一般人瞧不着。”他都把风衣给他了,他也是大病初愈。
殷夙默迟疑了下还是点头跟着上了马车。
就在距他们不远的地方,也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也有人同样在等着,正是风玉儿,只是她更加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