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蕴、宝蕴……”
“旖旎……”
“你是素鸢、还是宝蕴,亦或是……”
*
宝蕴迷迷糊糊的,有时像是沉在水底、一会儿又如腾在云端,听着不同的人叫她、喊她;
她清楚知道自己身在梦境,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感觉好熟悉,像是……
“娘娘,您醒了?您昏迷的这几天,皇上每天都来探望您呢!
“这宫里啊……能让皇上这么上心的,也只有从前的宝月皇后和长乐椒房了!”宝蕴甫一睁眼,便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
“红、红蝉?”宝蕴猛地从床上起身。她没看错吧???
如果这宫女真的是红蝉的话,是不是说明从她被元蘅赶出两仪殿开始只是一场梦呢?
也许她还在两仪殿、还是正二品长贵妃萧宝蕴,大魏和元蘅也没有陷入危险……
可宝蕴照了镜子后失望了——
她不仅顶着的是素鸢的那张脸,而且慎皇贵妃抓伤的“三道彩”也依旧挂着。
“我已经吃了安胎丸,为什么脸上的伤没有复原?我怀元凰时被丽珠的金错刀捅了,都能和没事人儿一样呢!”宝蕴好奇地问了系统。
【因为这不是宿主您的脸,是素鸢的脸哟!】
【安胎丸确保的“母子平安”,是指服用安胎丸时的“母子”;】
【您吃安胎丸时尚未和素鸢换脸,安胎丸只能保证您的脸是安全的。】
【与之相对应的是,您自己的脸现在虽然长在素鸢身上,但它是受安胎丸保护的,请您放心!】
宝蕴一转身,却见红蝉已带着十一个小宫女跪在她身后。
一行人对宝蕴行了跪拜大礼,红蝉将小宫女们打发走后似笑非笑道:“奴婢红蝉,参见长安昭华。奴婢是莲池院的女史;
“娘娘好聪明!今日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奴婢、且方才只是望着奴婢的背影,便知奴婢名叫‘红蝉’?”
“我……”宝蕴一时语塞。
是啊……在宫中人眼里,“萧宝蕴”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伏素鸢”是不应该认识红蝉的。
可宝蕴到底活了一千八百岁,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本宫昏睡时听见小宫女喊你‘红蝉姐姐’;且你的衣裳一看就是女史而非普通宫女,仅此而已。”
“哦,是吗?那……”红蝉膝行至宝蕴身边,继续说道,“可这还不算,您进宫那天和羽林骑的顾如常说了什么,您应该还记得?”
宝蕴抬眼望了望屋顶,思索着进宫那天的事,方才装作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拿了顾如常令牌的红蝉姑娘啊!
“顾家和伏家是远房亲戚,几百年来互有往来,下人们也各有自己打听消息的来源。
“本宫从前是伏家的侍婢,知道顾家的事有什么出奇?你的顾大哥恐怕也知道伏家的不少私隐呢!”
“娘娘,您……”红蝉的脸倏地一下就红了,“是奴婢多嘴,奴婢愿受责罚……”
“都是下人出身,好好的罚什么?本宫知道,我和慎皇贵妃都是伏家的人;
“你从前伺候长、长乐椒房,她和皇贵妃不对付,所以瞧不上本宫也是有的。”宝蕴莞尔道。
“不是这样的!奴婢……”这下,语塞的轮到红蝉了。
“起来吧!你带人提前准备一下,明儿个早上是本宫第一次给慎皇贵妃敬茶,可不能马虎了!”宝蕴叹道。
红蝉抬头道:“可皇上特地开恩说,您不用给慎皇贵妃敬茶;不仅册封后的‘执妾礼’免了,往后每日的请安也免了……”
“不,你照本宫的话去准备……”宝蕴正色道。
她坐在梳妆台前,想着红蝉的话。
元蘅来看她、元蘅免了她的“执妾礼”、元蘅免了她的请安;
加上甫一进宫便晋为嫔位且得了二字封号、不到十二时辰便又晋为上三嫔……
不对,好像缺了些什么?
“系统,我这几天被册封、得封号、晋位,怎么没有奖励魅惑值呢?”宝蕴狐疑道。
【是这样的,您之前已经晋为“正二品长乐长贵妃”,这次的位分没有之前高,不能重复领取奖励呢!】
宝蕴更加狐疑道:“那狗皇帝追封我为‘椒房’,位分在‘长贵妃’之上,怎么也没有奖励呢?”
【死后追封,没有意义。】
【系统没有出错,系统永远不会出错。】
【系统永永远远忠于宿主,直到解绑为止。】
宝蕴看着商城里仅剩的9魅惑值欲哭无泪——早知道当初就不买那么多“强身丸”了!
买了五颗只用了一颗,眼下她又没心思侍寝……
宝蕴叹了口气。若不想办法再挣些魅惑值,恐怕要买道具的时候只能干着急了!
而且……她很想念自己的女儿。
带着这样的思念,宝蕴来到莲池院的庭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莲叶;
诗人所云的“接天莲叶无穷碧”,大抵如此吧!
宝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望见离岸边栏杆不近不远的地方有一所“小房子”。
那房子“生长”在莲叶之中,又被云雾笼罩,宝蕴堪堪望了个轮廓。
“那是长乐椒房的水冢。长乐椒房溺毙于此、一尸两命。皇上便在这莲池之上给她建了水冢,希望她能安眠……”红蝉为宝蕴披上披风,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
如今已入夏,宝蕴便换上了薄衣服;待披上这斗篷,宝蕴这才觉得刚才确实有些发寒了。可是……
不对!
“你说这是谁的水冢???”宝蕴问道。
“是长、长乐椒房的……若娘娘忌讳,奴婢以后不说了!”红蝉低了头、眼圈也红了。
哎,长乐椒房?那不就是宝蕴她自己嘛???
合着狗皇帝让她给自己看坟来了???
“可本宫听说……长乐椒房被葬在皇陵里了呀?!”宝蕴眨巴了眼睛,她记得伏渊是这么说的。
红蝉叹道:“对外是这么说的,可……那时节长乐椒房刚薨,夜夜入皇上的梦。
“皇上找来冯国师,国师了解前因后果后,说是长乐椒房生皇帝的气;
“若要化解怨气,死在哪儿、葬在哪儿才好。于是皇上才在莲池建了这么一座水冢……”
“冯国师?他叫什么?”宝蕴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叫……‘冯庭燎’。”
果然!
宝蕴闻言,沉默良久。
“夜未央、庭燎之光。”这位冯国师在原书中并未出现,但他和宝蕴也是“老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