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郝爸郝妈吃的心事重重,郝鑫和莫蒂芙则不停的看对方,笑的有点不正常。
唯一一如既往的,也只有宋子音了,吃完饭,收拾好,往小屋里一躺,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
连送别大哥大嫂,都没有去,因为她感觉到了,大哥大嫂好像都不喜欢她了,关系疏离了很多,她不喜欢强求,有缘就做亲戚,没缘就是陌生人。
郝妈对刚走到门口的郝鑫说:“你们三十那天是什么时候过来?”确定好时间好做饭。
“啊,我没说吗,三十就不过来了,去芙芙家,初一早上来拜年,串亲戚。”
郝鑫说着话拉着媳妇的手,看着很恩爱,媳妇说家里人少,连个做饭的都没有,他心疼了,答应去媳妇家吃年夜饭。
“不回来了啊,行,去小芙家挺好,见到她爸妈,替我们问个好。”
郝妈一听郝鑫不回来吃年夜饭,瞬间心里就难过了,但她还是强强颜欢笑,送走儿子儿媳。
而坐在车里莫蒂芙看着车子后座的东西,立马就开心了,“这一趟没有白来啊,我妈他们都不用买年货了,你看啥都有。”
“那是,都是自家的,不用花钱。”郝鑫也高兴,又省钱了。
来的时候后备箱都没有满,走的时候,不但后备箱满了,连后座位置都放满了。
最让两人开心的是爸妈要拿钱给他们买房。
他们两人是高兴了,没有注意身后送别的父母脸色难看。
“今年老二回不来,老大和媳妇也不来,你说咱们的年夜饭还怎么吃啊?”郝妈真的是愁啊,同时有些难过,还有些想念二儿子。
平常都是全家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岁,特别热闹,初一一大早再一起吃碗素饺子。
“对了,别人都放假了,老三怎么还没放啊?不会过年不放假吧。”
“那不会,他现在是厂长的专职司机了,这不带着厂长四处送礼呢,年节了,要给关系不错的人送年礼,忙到今天傍晚,就差不多了。”
郝爸说起老三,有些骄傲,学车特别快,跟着厂里的送货车跑了几趟,摸了几次,竟然会了,很快考了驾照,现在天天跟着厂长,比以前在车间强多了。
“对了,老大和你说要钱的事情了吗?”郝爸问郝妈。
“老大没说,他媳妇说了,要两万买房。”
“啊,老大说是一万,怎么他媳妇要两万呢,咱们给多少合适?”
“一万五吧,这样两边都能交差,而且也不能轻易给,就说借的,不然他们还不天天来要钱啊。”
郝妈也没想到儿媳妇这么狠,这是想掏空他们啊,家里存款本来就不多,还有三个孩子都没成家立业呢,不能都给老大。
已经睡了一觉的宋子音被郝爸叫了出来,“咱们的春联还没写,你和爸一起写吧,你找对联念给爸听,然后爸再写。”
“好的。”宋子音拿起爸爸买的对联书,挑一些寓意好的,符合过年氛围的,字好写的对子,读给郝爸。
“你先别看对子,先看爸爸叠春联的纸,学会了,待会帮爸爸叠,不然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呢?”
宋子音也学着郝爸,拿出一条写春联的红纸,先对折成一个长条,然后留出一个字的空,对折,再对折,就成了。
宋子音学的快,上手也快。
这活本来是三哥的,因为人还没回来就轮给宋子音了。
红纸很多,不止有自家的,还有将近一半村民的,都让郝爸来写。
因为郝爸的毛笔字确实好,爷爷教的,爷爷爱好书法,写的一手好字。
据父亲说,当时十里八村都找爷爷写春联,父亲先是跟着爷爷打下手,慢慢就变成父亲替爷爷写了,父亲说这是传承。
宋子音觉得肯定是爷爷写烦了,才非要教父亲写毛笔字的。
现在父亲写累了,却后继无人了。
于是他动了培养宋子音的念头。
“来,我写的时候你仔细看,看我是怎么下笔,怎么运笔,怎么收笔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这个主要是多练,当初你三个哥哥刚开始写的也是不错的,后来捕猎时间长了,连握笔都不会了。”
郝爸又想到三个儿子都不在家,即使学会了,也没人为他分担,还是培养闺女吧。
他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督促闺女多多练习。
宋子音看他教的那么认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其实她会写。
当初前养父宋广志,是村里的会计,又是婚丧嫁娶时记录礼金的账房,用毛笔的时候挺多的,也淘汰了很多毛笔。
宋子音会捡那些淘汰的毛笔蘸水练习写字,会偷拿钱养父的字帖,照着练习,可以说他还不认识字的时候就已经会写了。
现在看着郝爸一个字一个字的讲解写法,让她很受用,决定暂时不暴露自己会写毛笔字的事实。
郝爸一个人写到了12点,才发现只写完了一半,实在困的睁不开眼,决定去睡两个小时再起来写,因为别人一大早都要贴春联的,要赶在别人起床之前,把所有的都写完。
他也让宋子音早点回去休息,小孩子长身体更应该多睡觉,他打算睡醒之后自己一个人写,不要小帮手了。
“郝爸,你早点去休息吧,我收拾一下就走。”
宋子音把已经晾干墨的春联都叠起来,放在一起,每一家人都单独放一起,上面放一张纸,写上名字,以防止混淆。
刚写好的,拿去晾干,省得把字弄坏。
收拾完以后,宋子音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拿起自家的红纸开始试写。
郝爸并没有如他所想的睡一两个小时,一直睡到了郝妈喊他吃早饭,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大喊一声“坏了”,就往昨天写春联的厢房跑去。
跑的路上,他还心想着这次要被很多人骂了,毕竟不能按时贴春联,是不好的事情。
跑到厢房一看更傻眼了,啥也没有,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写好的和没写的红纸都不见了。
赶紧问郝妈:“这屋里的春联儿呢?”他觉得可能被媳妇儿收起来了。
郝妈努努嘴,让他看厢房的门上,“那不是吗?其他的,作为各家各户拿走了,怎么啦?”
郝爸这才发现自家已经贴上春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