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红樱摇摇头,跟她说:“姑娘,你忘了吗?上次的避孕药已经用完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按理说近日大公子都没有到主屋去啊,姑娘怎么这副表情?
云兮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凳子上,失了魂的样子。
冷静,冷静……
就这一次,不一定能怀上,等明日再让红樱去买就好了。
至于季钰那边……
虽说她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就算冒着要惹怒他的风险,她也不能怀孕。
不然陈妈妈和她就是待宰的羔羊。
云兮松了口气。
最近这几天,云兮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连季钰也没有时不时把云兮叫到书房里去,他最近似乎是很忙,连侯府都不长待。
因此,云湘都很少找云兮麻烦,毕竟住的远,为了教训她一顿,还传唤这么久,着实太折腾。
况且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眼睛,云兮的身份又变得光明正大,她想动手脚都难。
侯府是风平浪静,可是外面早已炸开锅。
最近朝廷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中书令陈闯的儿子陈群,因为被检举聚众赌博而被关押。
且他收押期间出言不逊,扬言出去后要把大理寺的这些人通通收拾一顿。
其实,这事原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陈群的父亲毕竟是中书令,谁不敬着几分。
底下人都猜测关押不了几天,陈群就会像之前那群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们一样被放出来。
可谁想到,这事居然被当今知晓。
而且陛下震怒,在上朝时狠狠痛骂陈中书管教不严,不配为父,革了他几日的职,令其回家反省。
随后告诉底下官员不能姑息,再有此事,一律严惩。
那陈群也不知是不是受不了在牢里的罪,脑子出了问题,张口就说出了一桩陈年秘案——
说是当年季小将军出征,冬日粮草不够时,朝廷拨款的粮草被陈中书贪污大半,才导致当年那场战役死伤惨重,连着季小将军都差点命丧。
陛下听完反应可想而知。
立刻命人将陈闯压下大狱调查,牵连官员一律革职。
自此,朝廷可算是翻了天。
“老爷,何事这么开心?”
见云老爷高兴地往屋子里进,何氏心里纳闷,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高兴,自然高兴,那陈闯与我斗了这么些年,终于有他栽跟头的时候了。”
说话间,他聊开袍子坐在椅上,单手摸着胡子,边笑边点头。
“真是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个闯祸的孽子,那陈闯这次是狠狠栽了个跟头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绝对翻不了身,陛下最是看中前线将士,他贪污这么多,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只是不知道,空缺下来的中书令一位要交给谁接手啊。”
云老爷单手拿起茶盏,用盖撇开浮末,品了一口。
“这茶不错。”
何氏跟他夫妻多少年,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老爷的意思是……”
云老爷嘴上把心里想的一溜的都说出来。
“陈闯早些年干的那些事,不说人人都知晓,但绝对进过陛下的耳朵,怎么单单陛下这次才想到革他的职。”
“怕是陛下对他早有不满,借此事打压陈闯一党罢了。”
他心情不错,便想借着这事多说些。
“这事不过是个引子,陛下心里头估计是有了中书令人选。”
何氏听他这么一说也高兴,整个上半身朝他偏过去:“这么说,老爷是有很大把握得到中书令的位子了?”
云老爷摸着胡子但笑不语。
两夫妻又说了些体己话,说来说去,聊到儿女身上去了。
“湘儿那边最近可有动静。”
话落,何氏埋怨地瞧他一眼,这才说道:“亏你还想着女儿,多久了才想起来提一嘴。”
云老爷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残存的那点父女情被勾起来:“近来事忙,是我不对,慢待了女儿,还请夫人莫怪。”
知道这是他的说辞,但何氏还是说:“湘儿派人传话回来,说肚子里还没动静,这都过去半年了,按理说应当是有了的。”
“该不会是云兮那丫头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吧。”
云老爷一听此话,抚摸着胡子的手顿下。
何氏觑他的脸色,接着说:“不过也无妨,我老家有个生子偏方,已经让李妈妈回去取了,到时候不怕她怀不上孕。”
“只是阻力怕是在季大公子那,湘儿说,他已经许久没有进过主屋了。”
云老爷皱着的眉头松开,开怀大笑说道:“不急不急,此事大公子定有定夺,你让湘儿莫慌,过几日便好。”
“大公子事忙,照顾不到湘儿的时候也是有的,你可别催促她。”
看到他如此反应,何氏也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夫妻俩能聊的话题不多,相顾无言间,云老爷便起身准备走。
何氏正喝着茶,不防他忽然间转过身子来叮嘱:
“你最近可要看好那逆子,别让他再出去惹祸。”
云让这逆子,简直生来就是克他的,整日流连花楼,不思进取。
还好科举考试也选不上他,不然落得个官员狎妓的罪名,让他一把年纪的老脸往哪搁。
想着想着,云老爷的面容愈发严肃,把何氏唬住了。
“陛下才收拾了一个家风不严的,我们家可不能被抓住把柄,趁早让他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断了。把他关在家禁闭,那都不许去。”
何氏听他这么说,心里也紧张起来。
上次哥儿受了牢狱的苦,还是她女婿给捞的,如果这次再被人关进去,怕是不容易再出来了。
以云老爷这般无情的性格,定会把他当做弃子,断尾求生。
她越想越害怕,等云老爷走后,派人去把还在外面浪的云让叫回来。
此时的云让正坐在花楼里听着小曲,左拥右抱。
作为云湘和云兮的兄弟,他自然是长得不差的,出手又阔绰,所以花楼的姑娘都乐意被他点着陪客。
“呦,云二公子。”
听到有人叫他,他半闭的眼睁开去看来人。
这人谁啊?没见过。
他坐直了身子,半含打量。
长得跟猪头似的,但身上料子不差。
看样子他爹品级不低,不然身上这一身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