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相处不了多久。
等到季钰回了京城,就算是让她住在这宅子里,她也有办法逃走,那时,山高路远,他在家中又有妻妾,自会把她忘了的。
也不知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她之前在那是否有熟识的人呢?
嘶——
正想着事,突然,温灵的脑袋又开始发痛。
她倒吸一口冷气,只觉脑子里像是有个人在拿锥子在她脑中搅扰,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脑中的刺痛。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疼?之前也没有这样过。
她疼的已经不能思考了。
恰好这时候,那侍女拿着书回来。
她刚进门,就瞧见躺在塌上的温灵面色苍白,头上直冒冷汗,吓了一跳。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晴儿连忙凑上前,小心询问。
可见温灵一张脸皱在一起,浑身颤抖着,她触碰的手又收回。
这个时候,温灵已经痛得没有多余力气回复她了。
晴儿也意识到这一点,着急万分地放下书,让外面的小厮去通知大人,自己则是跑着出去找府医。
大人吩咐过,要照顾好温夫人的,否则就提头来见。
恐惧让晴儿一路跑得飞快,生怕那一会,温灵就不行了。
“李大夫,李大夫……你快来看看我们夫人!”
李大夫正在整理药材,胳膊就被晴儿拉住,他脸色一沉,明显心情不好。
“慢着慢着,我的药箱没拿!”
李大夫好不容易挣开她,注意到她着急的脸,白了一眼。
随后,他不忙收拾药箱,反而低下头不紧不慢地收拾药材,似是不经意问道:“哪个夫人要看病啊。”
关键时候,晴儿哪想这么多,急吼吼地回复:“是温夫人。”
“李大夫,你好了没有?”她急得一头汗。
李大夫这才眉头舒展开,回答道:“好好,我马上就好,你别催。”
“府里看病都是要走流程的,况且我也不知道她什么症状,自然要仔细些,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又过了会,他才慢吞吞收拾好药箱,跟着晴儿走。
“快点啊,李大夫!”晴儿这下是真生气了,这新请进来的府医怎么这么磨蹭!
“大人说了,温夫人要是有任何事,唯我们是问!”
李大夫听到她说这话,面色才变了些,加快脚步,几乎是要跑起来。
他知道大人看重这新来的温夫人,没说这么看重啊,早知道就不磨蹭了。
等到二人到了院门口,见那站着经常跟在季钰身边的墨书,就知道季钰已经来了。
李大夫心虚地摸了摸头上的汗,不敢看那门口的人,快步走进去了。
走进里间,只见季钰在床边坐着,平日里总是温和的脸阴沉至极。
房间里的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得晴儿和李大夫喘不过气来。
“见过大人……”
“别废话。”
李大夫还没行礼,就被这声命令吓得腿抖,颤颤巍巍站起来,帮温灵把脉。
不过半晌,他顶着面前人的压力,一脸复杂,本就生出的皱纹更皱在一起,不敢看季钰,像是挣扎许久才开口说:“夫人这头疼症状应当是老毛病了,夫人头部曾受到过打击,瘀血不散才会如此,还有……”
见季钰目光阴鹭地看他,他咽了咽口水,马上接着往下说:“夫人之前生产过,后来没有好好调养,气血亏空,劳精伤神,虽说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但又停了,所以症状才复发……”
听到这,季钰脸色越来越差,李大夫又急忙找补:“不……不过仆开个方子,过段时间夫人就会缓解,若是要彻底根除,怕还是要再喝上一年的药……”
“快去准备。”
说罢,季钰转过头去看床上的温灵,没人看见他是什么表情。
不过李大夫听到吩咐,倒是松了口气,脚上抹了油似的出去配药。
等到药熬好,晴儿给温灵喂下药,季钰才从守着的床边离开,脸色缓和了些。
“主子。”
墨书见主子出来,便迅速跟上,见他不似来时的样子,才放下提着的心。
当时下人来报这位温夫人病痛发作,主子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就是当时在战场上差点中了敌人的奸计,他都没见过主子露出过那样……冰冷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杀人了似的。
还得是温夫人啊。
墨书正感慨着,冷不丁听见季钰的吩咐:“去信给侯府,说我一月以后就回。”
季钰说这话的声线极冷。
只是他周身浓郁的杀气转瞬即逝,似乎是墨书的错觉。他抬眼看主子的脸,见他薄唇紧抿,狠戾幽光在瞳孔中显眼异常。
墨书一时间没转换过来,愣了秒才脱口而出:“是。”身形消失在原地。
等到他走后,季钰垂下眼,遮住了眼里暗沉的血丝。
呵。
敢动他的东西,胆子真是不小。
常州这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该回去算算账了。
他抬起脚,留下玄色的背影,莫名看着压抑。
老侯爷还在的时候,季钰养了只猫,万分宠爱,走到哪都带着。
有一日,老侯爷的一个老朋友带着自己家的公子来做客,让下人带着小孩四处逛逛。
那小公子许是被家里人宠坏了,带着自己的小厮在后花园玩,遇到了季钰偷跑出来的猫,当即就觉得好玩,让下人捉着那猫,他拿着新做的弹弓一直打猫取乐,直到那猫在地上一动不动,才感到害怕,回去找到父亲,说要回家。
等季钰找到猫时,那猫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垂着眸子,没有像一般的小孩大哭或是找那孩子打一架,只是找到老侯爷,说想再和那个小公子见一面。
老侯爷见自己儿子难得有看得上的玩伴,便顺他的意。
没想到,等到老侯爷的朋友来找人回去时,那小孩已经傻了,连话也说不清楚,没人知道这件事和季钰是否有关系。
对季钰来说,温灵现在就是他养的那只猫。
属于他的东西,就算是他不喜欢,旁人也没有资格沾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