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嫣目光移到了温辛的身上,似乎想要看到她失落的表情。
温辛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皇上。
晁百京看着女人乌黑湿润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他紧紧地抿着薄唇。
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他的视线没有落在温辛身上。
而是望着温嫣。
冷漠的声线微微的温柔。
“不是让你在殿里头休息嘛,万一受寒又病了怎么办?”
温嫣露出羞涩的笑容,“臣妾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就想出来看看,不想让妹妹太过于担心。”
温辛垂下眼,睫毛忽闪,不自觉地咬着唇,然后乖乖地道:“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温辛是真的担心他呢,只不过是演的罢了。
可现在她要学着温辛的样子,一起演这场姐妹情深的戏。
温辛后退了一步,转头看着晁百京,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乌黑清澈的眼眸,盛着薄薄的温柔,眉眼却像冬日暖阳洒向湖泊面上的金光,纯真无辜。
她轻轻地道:“皇上很担心姐姐呢,姐姐没事,皇上也就放心了。”
温辛有一双能够迷惑人的眼睛,晁百京时常会在她的眼神中迷失了自己。
就比如他现在这如蜻蜓点水一般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掠过,却惊起了他心中片片的波澜。
晁百京来到了温嫣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低声细语地去询问她身体的情况。
温嫣也适时的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其实只有温嫣自己知道,晁百京这样只不过是为了作秀给温辛看。
因为晁百京问过她的问题,之前都已经问过了一遍了。
晁百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温嫣想不明白,但她很喜欢晁百京当着温辛的面与她做这种亲密的举动。
她的余光打量着温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温辛看到这一幕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女人一身素衣,发丝乌黑柔软,睫毛纤长,就像是蝴蝶的翅膀。
她静静的,就像是干净的白玉兰花。
哪怕看着两个人亲亲密密的如同情人般呢喃,温辛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晁百京的眼神一点点地沉了下来,最后定格在暗沉恐怖的模样中。
“馨嫔最近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见到嫣儿难道不知道行礼吗?”
晁百京目光极其冰冷淡漠地看着她,语气很平淡,仿佛裹夹着一层冰霜,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的压抑。
温辛眨了眨眼睛,都没有反驳,逆来顺受地给温嫣行了礼。
温嫣听不懂晁百京现在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没有讲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辛,神色可怖,像是下一秒便要暴起,眼里透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冷漠,“你真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
“是朕对你越来越好,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晁百京近乎冷酷地说。
温辛的睫毛轻轻地颤抖,黑发红唇,昳丽的面容上裹着几分不知所措的仓皇。
温嫣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的快意升起,按耐住心里的激动。
可还没等她开口,晁百京就松开了她,快步地走向温辛。
一只手臂重重地搂着女人,她闷哼了一声,下巴被强硬地捏起。
“为什么要总是露出这副表情?”晁百京冷冷地道,“你以为这样朕就会心软吗?”
晁百京的手很大,下巴连同着脸颊都被死死地控制住,温辛说起话来都有些艰难,“……皇上,臣妾没有。”
温辛的脸好像被捏得很疼,她只看着晁百京,神情一如从前安静温顺,只是垂眸抿唇间,眼泪无声无息滚落下来。
看起来好委屈,好无辜。
不知为何,看到了那一抹泪珠,晁百京的胸口翻涌的情绪勉强平复了一些。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值得他付出任何情绪,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生气,更没有必要搞得好像很在乎温辛一样。
晁百京烦躁地皱着眉头,语气冰冷,“哭什么?哭给谁看?”
也对,在晁百京的眼里,温辛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修长白皙的手指温柔地去抹去她的眼泪,他勾了勾唇角,眼神冷酷又狠毒。
“不许哭,否则朕让你想哭都哭不出来。”
温辛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薄薄的眼皮红红的,乌黑湿润的眼眸清澈得如同湖水,“皇上为何要这样。”
晁百京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笑话一般地笑了一声,然后冷冷地看着她,目光讥诮又透着高高在上的怜悯。
“朕如何是你能揣测的吗?朕有没有说过让自己做好分内的事,你就不能向你的姐姐学习一下吗?”晁百京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温度,他逼近温辛,将掌心贴在温辛的脸上。
女人乌黑湿润的眼睛盯着他,那张世所罕见的脸,漂亮得不真实,眼尾的红晕妖娆魅惑。
她的声音很软,语调拖长了,就像是在撒娇,“是臣妾的错。”
温辛垂下了睫毛,仿佛被男人的话已经狠狠地伤透了心。
“那就和嫣儿道歉。”晁百京的嘴角勾出了玩味的笑,“你不会真的以为朕对你有几分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他在说喜欢的时候,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就好像他的喜欢有多么的至高无上,他说的喜欢也并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一种很肤浅的皮囊的喜爱。
事实也的确如此,本来也就只是因为那张美丽的皮囊。
温辛垂下眼,如同蝴蝶般的睫毛轻颤,她挪开脸,抬头静静地看着晁百京。
她很认真,甚至有些执着,“皇上真的是这么想的?”
晁百京没有太多的耐心,只是觉得是温辛这个话有点可笑。
温辛这是在质问他吗?
温辛什么资格质问他,有什么勇气敢质问他?
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很不同?
晁百京再次掐住了温辛的脸颊,至此他用足了力道,不会让不听话的女人挣开。
他的神色冰冷,指腹摩擦着那微红的眼尾,他凝望了半晌,又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