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五虽是悠哉悠哉地飞行着,但他这几日对金丹的融合,对妖丹的领悟,还有这几日生死边缘的磨练,都使他的感觉极其敏锐,所谓金风未动蝉先觉,那波动刚一发出,他早已心念一敛,立即隐入一片雾霭,冥心静气,进入一种恍惚之中,但神识却更加的敏锐,如明镜般映出一切。
那个波动如海浪般涌来,无声而迅速,轻柔却蕴含一种强大的力量,瞬间弥散开来,似乎每一粒尘埃都被他振动起来。
这感觉像极了白雾林中的所遇。
但见许可儿身子一顿,回头看了看,神态间,有些茫然,池小五感觉到,波动绝非出自许可儿,难道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隐形的存在吗?难道许可儿被挟持了不成?
那波动四处游动一番,忽如潮汐般退去,仿佛从没有来过,不着一丝痕迹。
许可儿已掉转头去,身轻如燕,在一片朦胧飘渺的雾霭中穿行,宛若凌波仙子。
池小五的神识并没有发现许可儿身边有什么存在,但也不敢再跟得太近,保持一段距离,紧紧尾随。
忽然许可儿身影一闪,消失在一棵大树后。池小五加速赶上,却哪里还有许可儿的身影?
池小五四处探查,这才发现这里离天都峰居然很远,而且这一片山势险峻,自己以前从未来过,正徘徊无计间,忽听一阵缥缥缈缈的笑声传来。
池小五凝神细听,辨准方位,小心潜行过去。行至一片山谷,谷中复有一峰突起,林木蔚然,笑声就从那峰顶传来。
池小五暗自诧异,这一段路程极其难行,许可儿是如何通得过的,那么,她会在那峰顶吗?
池小五满腹疑团,就如那山谷里雾气一般,越来越浓,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去峰顶一探究竟了。
越往上走,雾气越浓,如同一片流动的大幕,池小五隐于其中,听那笑声越来越近,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梦诺,你好磨蹭,去叫清樽去了这么久!”就听一个声音答道:“虞兮!就你说风凉话,清樽比得往时吗?这路得一步一步的走嘛!下次你去一次就晓得了!“又听得一片喧闹的笑声,听声音在五人以上。
池小五暗想,这深山老林,夜半三更哪里来的女子?难不成是山精幻化?许可儿可是被精怪迷惑了吗?
复行数丈,但见眼前雾气渐薄,一片银光透来,只见峰顶树木环绕,中间却是一片湖泊,此时湖中依稀有几个人影在戏水,岸边还站了两个人,一个正是许可儿!另一个身材娇小玲珑,难道就是发出神念波动的那个人吗?
就听一个声音喊道:“你们俩个,不要磨蹭了,快下来吧!这湖中可有玲瑶带来的辟尘珠,好处不用我说了吧!”
但见岸上那个女子已飞快的解下衣服,叫道:“玲瑶最好了,清樽快来!”说罢,跳进湖里,溅起一片水花,湖中众女纷纷四处躲避,继而闹作一团。
听她们对话,清樽指的就是许可儿了,难道自己认错人了吗?以前也听说过山间精怪变化人形,会按自己喜欢的样子变化,有可能那个精怪恰巧见过许可儿并按此变化的也说不定。如果是这样,自己实在不便在此,就算是精怪,毕竟也是化了女身。
这时,“许可儿”也开始宽衣解带,湖上虽然雾气缥缈,但却有一种柔和的银光弥漫开来,借着这光,在“许可儿”腰间依稀可见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池小五与许可儿垂髫时期便在一起,自然知道她这胎记的存在,那这是许可儿无疑了!
此时许可儿也已走入湖中,众女纷纷围过来,说笑打闹,一时间如聆仙乐。
池小五凝神细看,但见众女对许可儿并无不利之举,许可儿与她们似乎也很熟悉,一时间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彷徨无计,忽觉神念一动,池小五暗惊,难不成被发现了吗?但湖中众女却毫无异常。
静息片刻 ,忽地神识又是一动,池小五凝神感应,猛地大悟,这是虱子的感应!他如何会在此处给出感应?
当冥心静息,瞬间进入一种空灵恍惚之中,顺着那感应,潜行过去。
但见岸上放了一些衣服,隐隐有光华流动,唯有一件很是平凡,正是许可儿的衣服,感应正是来自那里。
见湖中众女嬉戏正酣,没有注意岸上,池小五悄无声息地潜过去,在衣服里仔细查看,忽听一个细弱的声音道:“不要找了,我就在这里!”正是虱子的神念传音。
池小五精神一振,以神念答道:“原来你还是个色虱,怎么跑到女孩子身上去了?”
虱子没有直接回答他,传念道:“记住了,就如此来寻我!”
池小五听了也传念道:“刚才你不要我找你,现在又叫我寻你,你到底叫我如何?”
虱子停了片刻,才传念道:“越快越好……速退…”虱子的神念传音,虽可听得清,但总如隔了很厚的一道墙一般,这几句更是断断续续,而后居然没有了下文。
池小五暗想看来虱子还是虚弱的很,无法持续通话,听他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快点找到他,然后快点离开。
此时但听湖中一个女声道:“大家不要闹了,过来休息一下!”就见湖面一片柔光闪过,一个女子扬手把一片轻纱抛向湖面,光华频闪,居然出现一个矮脚方桌,上面杯盘罗列。
众女一起欢呼,一人道:“还是玉楚想得周到,如此方不负今宵之聚了!”
就听梦诺的声音道:“清樽快来,你的运气多好,一来就赶上玉楚设宴。”
虞兮的声音道:“你怎么知道玉楚不是专门为清樽准备的呢?”
一个女声道:“哪里算得设宴?一些不入眼的果品罢了,虞兮,你既如此说,你的那份就都给清樽吧!”
虞兮道:“清樽哪里能吃独食?独吃吃,不如众吃吃,大家快来同吃!”
众女纷纷嬉笑着爬上那片轻纱,那轻纱与水面几乎与水一色,难以分清界限,众女在上软弹而不陷,如凌波而坐,一时莺歌燕语,珠落玉盘,煞是热闹。
池小五见此时正好行事,便趁机在许可儿的衣服里仔细查看,但哪里有虱子的影子。
池小五暗骂虱子这个时候还装死,怎么不再给自己一点提示!
正遍寻无果时,忽地一个轻微的波动一颤,若不是池小五正在用心感应虱子的神念,几乎觉察不到。
池小五正要追踪这个波动,就听湖上响起一声娇叱咤:“何人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