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剩下的事情和乔娜交代了两句,便拎着包准备离开,到电梯门口时,遇到了抱着一堆文件上来的宁微微。
宁微微看她拎包,有些诧异,“笙笙,你这就下班了?”
“下午要去一趟商家。”
“去商家做什么?”
“我婆婆让我过去陪她喝下午茶,聊聊天。”
“你这个馆长当得轻松哦,想几点来就几点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宁微微用玩笑的口吻调侃,“真让人羡慕啊。”
孟笙笑笑,“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哦。”
“嗯。”
宁微微笑着目送她进入电梯,待电梯门合上,她脸上的笑意全无,望着手里的文件,眼底全是烦躁和不耐。
孟笙走到地下一楼的停车场,包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短信提示音:【商家老宅下午三点过十九分会停电十五分二十五秒。】
停电?
那就是说,那十二分钟里,楼道的监控是不会通电的。
现在是两点过八分,从美术馆开车过去,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样子。
来得及。
车子抵达商家老宅时,周管家迎上来颔首,“三少夫人。下午好。”
“嗯,周叔,下午好。”孟笙问,“我妈呢?”
“二夫人在侧栋等您。”
孟笙点头,拎着包包直接去了侧栋。
花厅里,余琼华泡了两壶上好的花茶,桌子上摆了六道看着就精致好吃的糕点,手里正拿着平板看一个品牌店刚上新的衣服。
“妈。”
“哎,笙笙来了。”余琼华笑着招了招手,“快来,帮我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适不适合我?”
孟笙走过去看,是克罗心家的一件米色羊绒大衣,两边袖子有可拆卸的纯狐狸毛。
售价十三点六万。
从悦绮纺被查,停业开始,余琼华的心情就没受到过影响。
照样吃喝玩乐。
那七百多万的税对她而言,其实也不算什么,但有钱人嘛,谁会嫌钱多呢。
她认真想了想,“这件外套,倒是很适合您前段时间新做的旗袍。”
余琼华曾经有个旗袍美人的称号,她酷爱穿旗袍。
因为这个,商毅铮还特意为她招聘了一位顶级旗袍设计师,专门为她做旗袍。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那就买了。”余琼华将其加入购物车,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站着,来坐,我刚刚看到一件毛衣,你看喜欢不,喜欢我就一块下单了。”
是一件开衫,灰色简约款,三万多的价格。
孟笙也没别扭和犹豫,扬了扬眉梢,“妈要是给我买,我肯定喜欢呀。”
“好好好,给你买,都给你买!”
余琼华将开衫加入购物车,想起来道,“再给你搭一条休闲裤,开春后可以穿。”
买完后,她将平板放下,问道,“美术馆6号的独展准备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
“顺利就好。”余琼华点头,“想喝什么茶?”
“妈这里的牡丹花茶向来是最好喝的。”
“嗯,就你会喝。”余琼华喊佣人泡一壶花茶。
孟笙刚捻起一块糕点,就听余琼华用突然想起来的语气问,“哎,对了,笙笙,你认识裴绥吗?”
她动作一顿。
铺垫了这么久,总算切入正题了。
就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喊她回去。
孟笙茫然侧首看她,“嗯,算是认识吧,一起吃过饭。”
“你怎么认识的他?”
“也是巧合,上个月不小心追尾了他的车,他没收我的钱,我就说请他吃顿饭,那会我还不太清楚他的身份,事后才知道。”
余琼华眸子泛着淡淡的芒,睨着孟笙好一会,似是在打量她话里的真假。
孟笙也任由她看,这个理由自然是胡扯的。
但既然她现在还在试探,就说明她其实也没查到什么。
不然,也用不着这么试探。
“那严不严重?人没事吧?”余琼华语气关切,“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说啊?”
“没事,没事。就是他的车灯坏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又不想欠人情,就请他吃了一顿饭。”
“人没事就好。遇到这种事,请他吃饭也是应该的。”余琼华,“你知道吗?我们悦绮纺的税务就是他举报的。”
“什么?”
孟笙这个惊讶真的不是演的。
她是真的不可置信。
怎么……怎么就变成裴绥了?
不应该是她吗?
她想起那天裴绥说做了点手脚,可能会造成一些误会。
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孟笙不明所以的问,“他为什么要举报?和我们悦绮纺是有什么仇吗?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余琼华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她确实不知道。
她心松了些,嘴上冷笑道,“他和我们悦绮纺是没仇,但嘉兰美容院和我们有仇啊,嘉兰的院长可是裴绥的小姨,他也是嘉兰的法律顾问。”
这一点,孟笙还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嘉兰美容院在宏盛商业街开了七年时间了,生意一直很好,但悦绮纺的出现,抢了嘉兰不少生意。
两家店有竞争关系,自然和谐不了。
自悦绮纺开业后,两家美容院多次发生争执,嘉兰的院长就和商家夫人关蓉一样,瞧不上余琼华的做派。
“原来如此,现在悦绮纺停业,嘉兰确实是获益方。”孟笙故作愤愤,“这样也太卑鄙了吧。”
余琼华笑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这些,这才哪到哪,也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才有的这个把柄。”
说话间,屋子里的灯‘啪’的一下暗了。
今天是阴天,这个地方又不是落地窗那么敞亮,平时白天也是开着灯的。
孟笙一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三点十九。
真的停电了。
余琼华叫来佣人,“怎么回事?”
“二夫人,停电了。”
话音刚落,孟笙“不小心”将茶杯打翻,她惊呼出声,忙起身,接住了差点滚落到地上的杯子。
“哎哟,没事吧?笙笙。”余琼华忙叫佣人拿毛巾来,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啊,杯子打了就打了,这茶水辛亏没那么烫了,不然你这手还要不要了?”
孟笙笑了笑,“没事,没事。我记得妈很喜欢这套茶杯,要是被我打了,多可惜啊。”
“你啊。”
余琼华无奈的叹息一声,催促道,“走,我陪你上楼换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