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武将几乎都红了眼。
“陛下,老臣愿领兵抗击北胡,不破北胡誓不还!”
“老臣愿重新披甲,持矛杀敌,以吾血,卫大骊。”
“老臣愿战至最后一刻,纵然身死,亦无怨言。”
“恳请陛下……。”
气氛烘托至此,没有一个主和派敢跳出来说一句反对的话。
恐怕还未开口,就得被这些老将撕成碎片。
陈雯儿双目湿润,回身叩拜。
“父皇,雯儿年幼不懂朝政,却也深知大骊如今不宜大动干戈。”
“女儿不忍将士血染沙场,不忍百姓流离失所。”
“就以女儿一人换取边关安宁,请父皇准许女儿前往北胡和亲。”
陈尧双拳紧握,内心苦苦挣扎。
陈雯儿起身,平静注视着哥舒芸与安道平。
“本宫愿意嫁给北胡大王子,但你们要向本宫保证,在本宫有生之年,北胡不可侵犯大骊边境一次,不可掠夺大骊百姓一钱一物。”
“若能向本宫保证,本宫随时可随你们前往北胡。”
哥舒芸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安道平。
安道平鼠眼中精光闪烁,眼珠微微一转,当即拱手笑道:
“北胡王庭向大骊三公主保证,在三公主有生之年,北胡不派一兵一卒侵扰大骊边境,不掠夺百姓一钱一物。”
陈雯儿如释重负,自嘲而又洒脱一笑。
回身便用不舍目光看了眼魏冉,随后垂首低眉等候陈尧的决定。
陈尧犹豫不决。
他身为皇帝,要以大局为重。
武将们主动请缨的声音让他心乱如麻。
他也想拍案而起,与北胡鱼死网破,可奈何兵稀钱少,国力不足。
魏冉冷哼一声,略带嘲讽看着一些默不作声的文官。
“边境和平,要用一个女人的一生来换取,这就是你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大国威严?”
“狗屁的大国威严。”
“真正的大国强国,当做到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诸位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以和亲换取和平的大骊,是大国强国吗?”
陈尧面色一红,垂首喃喃自语。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陈雯儿呆呆的注视着魏冉,目光愈发柔和。
温夫人同样目光灼灼,垂首低眉抿着唇儿咀嚼着几句话。
她对这个便宜外甥越看越是满意。
魏冉叹道:“哎,臣主动请缨抗击北胡,陛下怎就不信臣有这能耐?”
“罢了罢了,你们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
他贴着温夫人臀儿坐下,闭目养神。
温夫人柔声道:“别气馁,你已经尽力了,姨永远都支持你。”
魏冉摊手,表示无奈。
“哈哈,好。”
陈尧却重击龙案,大笑出声。
“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好一个君王死社稷。”
“朕乃是大骊皇帝,岂能受制北胡蛮夷?”
“北胡使团,你们给朕听着。”
“从今以后,我大骊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
“你们若想开战,那便开战。”
“朕,何惧之有?”
魏冉笑了。
机会终于来了吗?
陈尧望着他满意道。
“魏冉,朕要感谢你,唤醒了朕的血性。”
魏冉神色一动:“那陛下是否派臣率军荡平北胡……。”
陈尧表情一僵,直接大手一挥。
“朝中老将还用不完,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更何况,你一无经验,二无资历,还是老老实实在京城当你的逍遥世子吧。”
“带兵打仗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妈的,不让老子带兵,那岂不白忙活了?
那还打个球?
还不如不打!
他当即起身走向格鲁丹。
“喂,刚刚是你小子说要对我发起挑战的?”
格鲁丹一愣,顿时脸色狂喜。
“没错,是我,哥舒公主跳舞,你却辱她在求雨,如此无理之举,我要与你决斗。”
他言罢瞄了一眼安道平,很明显,决斗是安道平的提议。
魏冉闻言点头:“很好,理由充分。”
温夫人慌了:“魏冉,你给老娘回来,你你你……你这身板提两坛酒都费劲,你决什么斗?”
魏冉脸一黑,可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
陈尧也急忙出言相劝:“魏冉,不要冲动,给朕老实坐下。”
万一决斗中有个三长两短,他没办法跟魏无忌交代。
陈雯儿也有些惊慌失措。
“魏世子,还是算了吧,别决斗了,刀剑无眼别被伤着。”
满朝文武匪夷所思。
一个养尊处优的逍遥世子,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却要跟北胡勇士决斗?
那不是打着灯笼都上厕所,找屎吗?
格鲁丹兴奋的拍着胸脯。
“我,北胡勇士格鲁丹,对你发出挑战,可敢与我生死决斗?”
魏冉撇嘴:“就你这小身板?老子一拳能干死八个,想跟本世子决斗,你还不配。”
格鲁丹懵逼。
这话,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好像,应该就是在这里。
他刚要发怒,却见魏冉指着北胡勇士中块头最大的那个道:“他还差不多。”
所有人都惊了。
不约而同看向身高两米多的北胡壮汉。
文官或许看不出来。
但是武官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个骁勇善战的无双猛将。
披一身重甲,那妥妥的百人斩。
实力最弱的你不挑,非要挑个实力最强的?
莫非他真要求死?
北胡壮汉哈哈大笑。
笑声震耳欲聋。
魏冉指着他道:“对,就是你,傻大个,可愿跟我决斗?”
“哈哈,有何不敢?”
大块头大步上前,抬手一拉上衣,滋啦一声暴衣。
露出上身雄壮狰狞的肌肉。
“胡闹。”
陈尧脸色大变:“魏冉,不可胡来。”
安道平兴奋道:“陛下,闵王世子既已发出邀请,就必须与阿纳山决斗。”
哥舒芸碧绿美眸闪过一丝惋惜之色。
她也行礼道:“阿纳山接受了闵王世子的决斗邀请,还请陛下允许他们完成决斗仪式。”
陈尧看着阿纳山那山岳一样的身材,再看魏冉那消瘦身板,二者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一个是重量级,一个是草量级。
人家随便一拳,还不得把你魏冉全身骨头给砸碎?
陈尧心急如焚。
若是魏冉死在决斗中,那自己如何跟魏无忌交代?
反观魏冉却一脸轻松:“决斗可以,但决斗的方式要有我来决定。”
安道平眉头一皱:“你不会要跟阿纳山比吟诗作赋吧?”
“切,你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魏冉不屑道:“就与他比力量与勇气,可敢?”
安道平有些匪夷所思。
哥舒公主轻声问道:“你先说要与阿纳山如何决斗,我们才好决定要不要参与。”
“万一你提出的决斗方式都是你所擅长,我们岂不吃亏?”
魏冉说道:“我说了,与他比力量和勇气,莫非你觉得他力量小,勇气小?”
哥舒芸蹙眉。
安道平苦思冥想。
但怎么想,都想不出是什么方式的力量与勇气。
阿纳山块头大,但人并不傻。
他瓮声瓮气道:“你先说,比什么?”
魏冉语气惊人道:
“以力扛鼎论时长,滚油锅探手取物。”
“虎德殿外有方鼎两尊,每个重量都在千斤以上。”
“第一轮比力量,看谁举起方鼎坚持的时间长,谁就获胜。”
“第二轮比勇气,锅中烧油,置入物品,以手捞出,可敢?”
所有人都脸色巨变,震惊无比。
他们,都被魏冉的提议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