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商圣妙计定乾坤
浓烟裹着火星子扑向王向导的瞬间，楚逸风借着竹梢回弹的力道翻身落在断墙后。
三枚铁蒺藜擦着他腰间的鎏金虎符钉进土里，惊起两只啄食赤砂土的竹鸟。
\"殿下拿命赌暗桩？\"范蠡的竹杖戳进焦土，杖头沾着的梅花暗号被碾成碎屑。
七只竹鸟盘旋着将青铜钥匙抛进火堆，翅膀拍打时簌簌掉落的赤砂土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楚逸风甩开沾了火油的外袍，指尖摩挲着系统空间刚兑换的烟雾弹：\"孙氏商行运粮队里有土匪眼线，王向导后颈的铜钱印...\"他突然噤声，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像极了那夜驿站粮车碾过青石板的动静。
范蠡从袖中摸出半块梅花烙铁，在烧焦的账本封皮上轻轻一按：\"老朽扮作孙家三掌柜，明日辰时运二十车掺了赤砂土的陈米过鹰愁涧。\"竹杖突然敲碎瓦罐，露出底下用西山红泥捏的\"孙记\"封蜡，\"只是这车辙印...\"
\"用丙字库那批坏轱辘。\"楚逸风踹开滚到脚边的土匪尸体，沾血的靴底在车辕上蹭出三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张麻子贪那三成过路费，定会亲自验货。\"
当夜丑时，二十辆歪歪扭扭的粮车吱呀呀碾过山道。
范蠡裹着灰鼠皮大氅缩在车辕上，怀里揣着用系统赤砂土伪造的货单。
车轴每转半圈就发出母鸡下蛋般的怪响，惊得树梢蹲守的土匪哨探直捂耳朵。
\"孙掌柜好胆色！\"张麻子从山石后转出来时，腰间别着的流星锤还沾着前日劫镖的血渍。
他粗黑的手指戳向鼓囊囊的麻袋，却见范蠡哆嗦着掀开车帘——掺着赤砂土的陈米哗啦啦漏出来，在火把下泛着可疑的暗红色。
藏在车底的楚逸风数到第三袋米洒落时，突然听见头顶木板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这是范蠡在提醒他，张麻子的流星锤柄上缠着吴镖局特有的金丝绳。
\"七成利换条活路？\"范蠡颤巍巍递上账本的动作，像极了被拔光毛的老山鸡。
张麻子咧着黄牙去接，却没注意老人指甲缝里漏出的赤砂土正落在账本夹层。
当楚逸风踹翻粮车跃出的瞬间，二十枚烟雾弹在系统操控下精准爆开。
紫色浓烟裹着赤砂土扑向土匪眼眶，沾到汗珠就变成火辣辣的糊状物。
范蠡趁机将账本抛向半空，被竹鸟衔着的火折子\"恰巧\"点燃了夹层里的磷粉。
\"天杀的红账！\"张麻子揉着泪流不止的独眼暴跳如雷。
燃烧的账本残页飘落在他脚边，清晰显出刘家商行与吴镖局瓜分七成利润的暗账，墨迹间还嵌着王向导画押的梅花印。
楚逸风踩着土匪后背抽出捆仙索，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这绳子每挣扎一次就吸走十年功力，张当家可要省着点用。\"他故意甩出绳索时让尾梢扫过岩石，瞬间将半人高的青石勒成齑粉。
范蠡蹲下身，用竹杖拨开张麻子散落的银票：\"刘家抽七成，吴镖局拿两成，剩下这一成...\"他突然扯开土匪头子的衣襟，露出胸口用金丝绳烫出的镖局暗纹，\"连买命钱都要经三道手，难怪王向导要往西山运赤砂土。\"
山风卷着燃烧的账本残页飘向断崖，楚逸风瞥见其中一片恰好落在运粮车暗格里。
那里藏着系统空间记录交易影像的水晶石，此刻正将张麻子胸口的镖局烙印映得清清楚楚。
晨光初现时，二十车掺着赤砂土的陈米已变成五十箱土匪赃物。
楚逸风用靴尖踢开库房铜锁，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孙商人捏着鹿皮帕子正要捂鼻，忽见暗处寒光闪过——范蠡的竹杖正挑着张麻子的流星锤，锤头金丝绳在日光下泛着尸油光泽。
\"孙掌柜请看仔细。\"楚逸风从袖中摸出水晶石按在墙缝，昨夜录下的影像瞬间投射在霉斑遍布的墙皮上。
张麻子胸口的镖局烙印随着他挣扎的动作扭曲变形，像条被钉住七寸的金鳞蛇。
孙商人捡起地上半截金丝绳，对着光瞧见绳芯浸染的赤砂土：\"吴镖局上月刚运过三船官盐。\"他忽然用帕子裹住手指，从陈米堆里捏出粒暗红色晶体，\"这赤砂土的成色...\"
\"比朝廷矿场的精纯三倍。\"范蠡的竹杖突然戳破米袋，暗格里滚出枚刻着\"丙\"字的铜钉，\"老朽添了些西山红泥，倒叫孙掌柜见笑了。\"
楚逸风看着孙商人指节发白的模样，故意用染血的靴底碾碎铜钉：\"商行抽三成利，镖局的暗账归你。\"他忽然甩出捆仙索缠住房梁，绳索上的蓝光在赃物堆里映出诡异纹路，\"当然，孙掌柜要是嫌脏...\"
\"楚公子这手偷天换日，倒比赤砂土还烫手。\"孙商人突然抬脚踩住滚到眼前的银锭，鹿皮靴面沾了血污也不在意，\"明日派三十个伙计来运货？\"
残阳将粮车影子拉得老长时，楚逸风正把玩着孙家商行的鎏金令牌。
庆功宴上的炙羊肉才切到第三刀，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畔炸响：【检测到西山矿场能量波动异常，奴隶存活率下降至17%】
\"范老尝尝这蜜渍梅子。\"楚逸风面不改色地转着酒杯，余光瞥见孙商人突然抖落筷尖的花椒粒。
当侍从端上第七道醋鱼时，这位精明的商人突然用鱼骨在桌面摆出个\"卍\"字符。
范蠡的竹杖轻轻点地：\"听说西山红泥烧制的陶器，能在月圆之夜映出人脸。\"
\"我那表亲...矿场主事...最近总说陶窑闹鬼。\"孙商人突然压低声音，袖口滑落的赤砂土正掉进鱼汤，\"昨夜送去的二十个奴隶，今早全变成了哑巴。\"
楚逸风捏碎酒杯的瞬间，系统空间突然弹出矿场三维地图。
代表奴隶的红点正在某处洞穴聚集，而标注\"赤砂矿脉\"的位置赫然闪着紫黑色警告光。
他借着捡拾碎瓷片的动作，指尖在地砖上描出个矿镐形状。
二更梆子响时，两辆满载陶器的牛车吱呀呀驶向西山。
楚逸风裹着褪色棉袍缩在货箱间，耳边尽是范蠡与守矿兵卒讨价还价的市侩话。
当牛车碾过第三道岗哨，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惊得拉车老牛直刨蹄子。
\"天杀的！
又闹起来了！\"矿场守卫骂骂咧咧地举起火把。
跃动的火光里，楚逸风看见岩壁上用赤砂土画着密密麻麻的古怪符号，像极了系统地图上闪烁的紫黑光斑。
货箱落地扬起赤色烟尘时，地底突然爆发出山崩般的怒吼。
那声音裹挟着铁链碰撞的轰鸣，震得陶器上的红泥扑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