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劳奇家那宽敞而冷硬的宅邸里,小小的巴蒂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周围散落着他心爱的魔法小物件。
这都是他从学校带回来的小玩具,大多是坏掉后被人丢弃的。他出于好奇捡回来自己捣鼓,竟也修好了不少。
此刻,他正满心欢喜地摆弄着一个旧的金色飞贼,这飞贼的翅膀少了一只,已经飞不起来了。小巴蒂肉乎乎的手指扒拉开金色飞贼那只完好的翅膀仔细观察着。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老巴蒂·克劳奇高大威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目光扫过满地的杂物,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
“巴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把你的东西收拾整齐!”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小巴蒂惊恐地站起身,手中的飞贼差点滑落。“爸爸,我……”
他刚想解释,却被老巴蒂粗暴地打断。“别找借口!你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整天就摆弄这些破玩意儿,你的功课都荒废成什么样了?”
老巴蒂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进房间,不慎踢翻了一个简易的魔法装置,零件散落一地。满脸厌恶的看着更加乱糟糟的房间。
小巴蒂脸色发白,眼眶微红,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眼睛却时不时偷偷看向父亲,试图从父亲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缓和的迹象。但老巴蒂只是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都是不满。
小巴蒂的余光看到妈妈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最后也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老巴蒂继续斥责道,“你现在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以后怎么能在魔法界出人头地?整天摆弄这些没用的东西,能让你成为优秀的巫师吗?”
小巴蒂低着头,不敢吭声。他心里委屈极了,在父亲眼中“无用的东西”,都是他亲手修复的宝贝。
“我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不务正业过。”老巴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和对儿子的失望,“我门门功课都名列前茅,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你呢?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如何进入魔法部?”
小巴蒂小声地说:“爸爸,我也有好好学习……”
“还敢顶嘴!”老巴蒂的声音陡然提高,“你的一年级已经过去半个学期了,你在班里脱颖而出了吗?就你现在掌握的知识,一旦考试,你的成绩只能勉强及格,
你看看那些优秀的学生,他们都在刻苦钻研魔法理论和实践,而你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巴蒂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他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在父亲的威严下,他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助。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简单的快乐在父亲眼里就一文不值。
老巴蒂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并没有心软。“今晚不许吃晚饭,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小巴蒂独自留在了黑暗中。
小巴蒂望着紧闭的房门,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蜷缩在角落里,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与父亲之间的距离,比这宅邸的长廊还要漫长,还要冰冷。
他是那样崇拜父亲,父亲在魔法执行司的威严与决断,在他眼中都是无比光辉的存在。他曾无数次幻想自己能像父亲一样,在魔法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如今,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破碎的梦。他想起父亲一次次严厉的斥责,那些他试图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刻,都被父亲无情地驳回。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想有不同于父亲的选择,就会被如此对待。
圣诞节这天,他们一家来到对角巷购买礼物,用于晚上去参加隆巴顿家举办的圣诞晚宴,好像是为了庆祝隆巴顿家的你哪个孩子的订婚。他对晚宴不感兴趣,但他很喜欢圣诞节这天的对角巷。
天色渐晚,街道上弥漫着浓郁的节日气息,彩色的魔法彩带在空中肆意飞舞,它们相互交织,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图案,一会儿是憨态可掬的雪人,一会儿又变成了展翅欲飞的猫头鹰。
大大小小的店铺门口都装饰着闪烁着微光的冬青枝,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夜空中坠落的星辰。
空气中还弥漫着香甜的糖果的味道,混合着黄油啤酒散发出的醇厚香气,让小巴蒂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心都是愉悦。
老巴蒂·克劳奇则在前面大步走着,时不时回头催促落在后面的小巴蒂,眼神中满是不耐。“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儿闲逛。”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在热闹的对角巷里显得格格不入
母亲拉着小巴蒂,小巴蒂只能小跑着跟上。
他们来到礼品店门口时,小巴蒂看到不远处那棵巨大的圣诞树,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绚丽的圣诞树。
“爸爸,我想去那里看看。”小巴蒂声音有些低,却拉着妈妈的手不肯进礼品店。
老巴蒂·克劳奇皱了皱眉,回头看向小巴蒂,眼神里满是不耐烦:“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棵树,别耽误时间。”
小巴蒂的妈妈则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就让他去看一眼吧,礼物也不需要他来挑。”在妈妈的劝说下,老巴蒂虽满脸不悦,但还是默许了。
小巴蒂兴奋地朝着圣诞树跑去,离得越近,他就越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这棵圣诞树比周围的房屋还高,每一根枝丫上都挂满了闪闪发光的魔法饰品。
有会自动变换颜色的水晶球,里面还不时浮现出雪花飘落的奇幻场景;有小巧的金色铃铛,只要有微风拂过,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还有会自己跳跃闪烁的星星灯,它们以奇妙的节奏明灭,演奏着一场无声的圣诞乐章。
(这里对第32章,做了一点改动)
小巴蒂绕着圣诞树转了一圈,他发现一个哥哥将一个精致的小雪人放在圣诞树下。
“不要了吗?”小巴蒂问道。
“我只是希望它能遇到真正喜欢它的人”那个哥哥说完就走了。
小巴蒂将小雪人捡起来,这小雪人做得极为精致,巴掌大小,两颗黑色的小石子当作眼睛,胡萝卜鼻子俏皮地翘着,身上还围着一条红色的小围巾,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
小巴蒂满心欢喜,他喜欢这个小雪人。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遇到真正喜欢他的,理解他的人?
六月的第二周,期末的成绩出来了,周围的人都惊叹小巴蒂的成绩单上除了魔药课都是o时,他却脸色苍白如坠冰窖。
“怎么是A?为什么是A?至少也得是个E呀!”小巴蒂捏着成绩单的手指都发白了。
“听说斯拉格霍恩最喜欢的学生出事了,他心情非常不好,这次判卷格外严格。”同寝室的一个男生看着小巴蒂难看的脸色说道,
“我打听过了,咱们一年级四个班,魔药成绩A以上的也只有8个,没有o,只有斯莱特林的那个雷古勒斯?布莱克,得到了一个E。”
小巴蒂心脏微颤,要是都是A还好,可是有一个比他好,还是个斯莱特林,他要怎么跟父亲解释?
小巴蒂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亲那张严厉的面孔,一旦看到这份成绩单,那勃然大怒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果不其然,老巴蒂暴风雨般的咒骂汹涌袭来,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冰碴,刺进小巴蒂的心。
紧接着,小巴蒂被粗暴地赶进自己的小卧室,门“砰”地关上,将他与外界隔绝。小巴蒂知道,今晚又要在饥饿中度过,没有晚饭,只有无尽的孤独和委屈。
这个暑假,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煎熬。每一天,小巴蒂都被父亲安排的大量学习任务压得喘不过气。
那些密密麻麻的魔法理论书籍、堆积如山的作业,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自由。稍有懈怠,父亲更严厉的斥责如同耳边炸响的惊雷,让他胆战心惊。
而小巴蒂的母亲,在这场单方面的“战争”中,选择站在老巴蒂那边。她总是温柔却又固执地对小巴蒂说,他的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未来。在母亲眼中,这是爱与期待。
在这冰冷如寒冬的家中,唯一能给小巴蒂带来一丝温暖的,只有家养小精灵闪闪。
闪闪会自作主张的把点心做得更大一些。这样,当老巴蒂只允许小巴蒂吃一个点心时,他还能勉强填饱肚子。
就这样,在老巴蒂过分严厉的教导下,小巴蒂渐渐长大,他的内心被压抑的情绪填满,无处发泄。他不断的去追求更好的成绩,想得到父亲的夸赞和认可。
虽然在学校里,小巴蒂成绩优异,魔法天赋也极高,却并不受同学喜爱。他没有朋友,因为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他没有更多的时间社交,学院的魁地奇比赛他都很少去看。
他就像游走于霍格沃兹城堡里的一道暗影,除了发成绩单的那一天,几乎不会有人主动注意到他。
四年级的成绩单下来时,小巴蒂看着满张的红o,苍白的面容挂上了笑容,连有些干枯的金色头发在烛光中都似乎有了光泽。
他小心翼翼地将成绩单折好,放进书包最里层,满心期待着回家把这份成绩展示给老巴蒂。
终于盼到了假期,小巴蒂一踏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从书包里掏出成绩单,双手递到老巴蒂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父亲,您看,全是o!”
他本以为会迎来父亲的夸赞和欣慰的笑容,可老巴蒂只是冷冷地接过成绩单,随意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就这些?”老巴蒂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以为拿几个o就能满足我了?霍格沃兹里优秀的学生多如牛毛,你不过是做了你该做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小巴蒂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看看你们院长对你的评语,”老巴蒂的声音愈发冰冷,仿佛裹挟着寒霜,“说你虽学业出色,却孤僻不合群,对魔法实践也不够热情。这就是你努力的成果?你只顾埋头书本,却忘了在魔法世界,人脉和实践同样重要。”
“父亲,我每天都在刻苦学习,那些复杂的咒语和魔药配方,我都烂熟于心,”小巴蒂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放弃了和同学们一起玩耍、参加活动的时间,就为了能在学业上出类拔萃,得到您的认可......”
老巴蒂却不耐烦地打断他:“认可?你以为我会为了几张成绩单上的o就对你另眼相看?魔法世界危机四伏,只有书本知识,在真正的较量面前,你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弱者。
再看看院长对你的评语,有个这样的评语,你别想当上学院的级长。真是没用的东西。”成绩单被摔在地上,老巴蒂转身离开了家。
“巴蒂,你要理解你的父亲,”小巴蒂的母亲将门关上,缓缓走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却透着无力,“他在魔法部工作,见过太多危险与挑战,他只是太担心你。他只是想让你更加优秀。”
小巴蒂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可我已经很努力了,妈妈。我拼命学习,就是想让他满意,为什么他永远都看不到我的付出?”
母亲叹了口气,拉着他在一旁坐下:“你父亲对你期望很高,他希望你像他一样,更希望你超过他。你父亲是爱你的,你看你的名字都和你父亲一样。”
“母亲认为这个名字是对我的爱吗?”小巴蒂幼小的心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猛地刺了一下,他满心愤懑,
“这名字不过是他的敷衍,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花时间为我取,他将他自己的名字强加给我,对我来说那是枷锁,是束缚。”
小巴蒂的双眼因激动而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从小到大,我努力学习,拼命达到他的要求,可得到的永远是不满与指责。他关心的只是我能不能让他出去有面子,不是真正的我!”
母亲看着情绪失控的儿子,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她试图再次握住小巴蒂的手,却被他躲开。
“巴蒂,别这样,你父亲他……”
“我不想听了!”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巴蒂愤怒的吼声打断,“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
说罢,小巴蒂转身,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去。
母亲在身后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充耳不闻,他的心中只有逃离这个压抑家庭的念头。
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踩在石子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凭借着本能向前奔跑。
等他累了,停下脚步时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一个树林之中。
这里应该是他家附近的那个小公园后面连着的那座小山,这附近的麻瓜小孩玩耍的地方。也是他父亲曾警告他绝对不能涉足的区域。
小巴蒂的呼吸逐渐平稳,愤怒与冲动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不安。
盛夏的夜晚,闷热且寂静,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昆虫的鸣叫。
小巴蒂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四周漆黑一片,枝叶交错,几乎挡住了所有月光,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斑。
突然,一阵窸窣声从旁边的灌木丛传来,他吓得浑身一颤,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声音的来源,手不自觉地伸向腰间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