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愚见他答应,心中泛过一抹喜意,刘议长的夫人,给他夫人送了一尊小金佛,看在这尊小金佛的面子上,他才应承下此事,好在新来的李副站长还算给他面子,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
李季和朱若愚又说了几句话,便返回办公室。
中午。
李季带着安靖江和二三十名行动人员,乘坐一辆吉普车、一辆大卡车,从武汉站大门口驶出去。
此番,他是要再度前往汉口拜访两湖会馆的余爷。
车上,安靖江小声道:\"余爷在道上德高望重,不能硬来,以免适得其反。\"
“呦呵,这话可不像是你安靖江说的。”李季调笑道。
“我这是为你好,担心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安靖江白了李季一眼。
“余爷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人老成精,岂会看不清眼下的形势。”李季心里冷笑,有句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若余爷识趣,他可以保证两湖会馆不易主,否则……。
“但愿如你所想。”安靖江坐在吉普车副驾上,翘着一双大长腿。
一会儿后。
汉口。
两湖会馆。
余爷身穿唐装,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今早传来消息,徐松山被国军军法总监部逮捕了,罪名是走私军火。
徐松山倒了之后,两湖会馆失去最有力的靠山。
接下来,若是汉阳帮发难,可如何是好?
当然,若只是帮派械斗,五府十八帮绝不惧汉阳帮。
他担心的是,国府高层暗助汉阳帮,夺取五府十八帮的地盘。
“余爷,军统那个姓李的长官又来了。”管家恭敬道。
“军统?”
余爷皱了皱眉头,军统是一帮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与其说军统是一个特务机构,倒不如说军统是一个杀手组织,专门替国军统帅干一些见不得光的活儿。
“请。”
余爷沉吟片刻,吩咐道。
“是。”
管家转身下去。
片刻后。
李季与安靖江等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两湖会馆大厅。
“李长官登门,两湖会馆蓬荜生辉。”余爷笑着站起身拱手抱拳。
“余爷,叨扰了。”
李季抱拳还礼,随后大马金刀的坐下,开门见山道:“余爷是道上德高望重的前辈,值此民族危亡之际,还请余爷鼎力相助,驱赶日寇,保卫华中。”
“李长官这话老朽有点儿听不明白?”余爷皱了皱眉。
“若是余爷听不明白,那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上峰看中余爷在道上的号召力,想同余爷合作,一起抗击日寇。”李季直接道。
“合作?抗击日寇?”
余爷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道:“李长官高看老朽了,你们国军有几百万人,几百万支枪,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大炮,水上有军舰,你们都打不过小日本,我一介老朽,连枪都提不起来……?”
“余爷年纪大了,可五府十八帮有的是精壮青年。”李季冷声道。
闻言。
余爷的神色瞬间冷冽。
他就知道军统这帮人不安好心,居然打五府十八帮的主意。
“余爷,最高统帅发表的告全体军民抗战声明,您应该听过,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在民族存亡面前,帮会恩怨事小,家国天下事大。”安靖江清声道。
余爷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们今天是来收编五府十八帮的?”
“收编谈不上,只是代表上峰与余爷洽谈合作事宜,若余爷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
“但余爷心里应该明白,一八五师的徐师长被抓,若上峰继续追查军火下落,两湖会馆怕是要落一个勾结驻军,私囤武器,图谋不轨,破坏抗战的罪名。”
“还有,余爷的老对手汉阳帮,他们得知徐师长倒了,会不会磨刀霍霍,一口吞了您的五府十八帮,成为华中地区的龙头帮会?”
“余爷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何去何从,您自个儿考虑。”
李季表现的十分淡定,一副吃定了余爷的架势。
事实上,正如他所说。
五府十八帮要是不和军统合作,下场估计会十分惨烈,毕竟汉阳帮是做梦都想吞了五府十八帮的地盘。
“若是老朽不愿意合作,又当如何?”余爷眯着眼睛问道。
\"破坏抗战,图谋不轨的罪名,余爷您是背定了。\"
“而且,不瞒您说,汉阳帮有中统的人撑腰,他们若是吞并五府十八帮,军统会乐见其成。”李季道。
“若是合作,又当如何?”余爷又问道。、
“若是余爷愿意合作,军统不仅会保证五府十八帮不被吞并,还会保证余爷在两湖会馆的地位不变,前提是,余爷以后每个月要向军统上缴两成利润,并且,从五府十八帮挑选两千名青壮年,交由军统训练。”
李季相信只要余爷不傻,这个条件他是一定会答应的。
既保住了五府十八帮的地盘,还保住了他在华中道上的地位。
而代价只是两湖会馆的两成利润,以及两千名青壮年。
“李长官,兹事体大,老朽做不了主,需要和各堂口的弟兄们商议一下。”余爷到底是老江湖,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而是往后拖延一阵子,静观其变。
“可以。”
李季一口答应,但却伸出三根手指头:“给余爷三天时间考虑,三天过后,若是没有回复,军统会发布电文,向武汉各界宣布两湖会馆图谋不轨,破坏抗战的罪名,届时,后果自负。”
余下眼中闪过一抹怒火。
他在武汉混了大半辈子,没几个人敢当面威胁他,如今被一个青年威胁,他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不过,他心里更清楚,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别看两湖会馆在武汉如日中天,但在政府眼中,他们始终是不入流的混子,不成气候。
“余爷,告辞了。”
李季心里冷笑,他当然看的出来,余爷十分恼火,但他更知道,人为鱼肉,他为刀俎,余爷就是有滔天大火,也得憋回去。
“管家,送客。”
余爷挥手让管家送客出门。
在李季等人走后,余爷吩咐下人,给各堂口管事打电话,让他们来会馆议事,李季刚才的话,虽有威胁的意思,却也道出了一个实情,两湖会馆失去靠山,已经成了他人案板上的鱼,若不想被人宰割,就得尽快拿出一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