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做事冲动，宁清从小就得看着他。
人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了，叶斯就会先被万小薇骂一顿，然后叶斯就会跑去找宁清，本来是想找安慰的，结果又会被宁清骂。
仔细想想，叶斯发现其实宁清已经很仗义了。
但转念一想，他俩这么多年好兄弟的感情又不是吹的。
宁清看叶斯思考了一会儿，问：“这个回答满意了吗？”
“勉勉强强。”叶斯一摆手，“幸好周老大有对象，不然还以为你俩有一腿。”
“……”
他怀疑这个也是宁敛跟叶斯说的。
“还有，你高一的时候，为什么老是当不认识我？我天天热脸冷屁股，我不丢人的吗？”
这件事比别的事都让叶斯心梗。
宁清一愣，随即想到那些日子他俩的相处。
那确实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最生硬的时候。
甚至还吵过架，冷战了几个月。
宁清不是不想找叶斯，只是心里有鬼。
自从周亭昀出事退学后，宁清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周亭昀家里的很多细节宁清比谁都清楚，但是他谁都不告诉，连叶斯问也闭口不谈。
他们都觉得宁清是受影响太大，试图让他变得正常。
但宁清又好像很正常，毕竟中考都没受到任何影响考了南雅第一。
那个暑假宁清都是愿意搭理叶斯的，直到有天去打球摔到手了。
事其实怪不得叶斯，就是宁清抢球的时候没注意，被叶斯绊到了，然后就这么摔了下去。
伤不重，但要静养。
叶斯心怀愧疚，想去照顾宁清，被宁清冷脸拒绝了。
一直到开学分班，两人的关系都没有缓和。
也不算是吵架，但叶斯能感觉到宁清不乐意搭理自己。
刚开始叶斯还坚持着跑去找宁清。
每天早上特意起早一点在楼下等他，中午放学了跑去找人吃饭，下午就去教室外面等着。
有时候宁清他们班拖堂，叶斯也毫无怨言地在走廊站着。
风雨无阻。
直到有天下雨，两人骑车淋着雨回到家叶斯被淋感冒了，宁清冷着脸让他以后别等了。
那时候叶斯是真的生气了，甩了脸没理人。
从那之后就没再等过他。
高一下学期两个人的交集很少，毕竟课表都没有重合的，宁清不主动找叶斯，叶斯也生气了。
一直到了劳动节放假，杨琳发现这两小孩闹矛盾了，借着给宁敛庆祝比赛获奖的名义，两家人一起出去野营。
宁清给叶斯烤了条鱼，叶斯吃得津津有味，那股原本就消得差不多的气顿时没了。
两个人的关系到这时候才算缓和了不少。
依旧跟以前一样上下学。
但这事一直让叶斯念念不忘，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去问，就这么放着。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宁清不知道怎么回答叶斯。
叶斯看着他，半天听不见他说话，皱着眉瞪他，“你说不说？”
“对不起。”
思来想去，宁清发现自己只能跟叶斯这么说。
让叶斯发现那个本子就是个意外，也没想到叶斯会这么难受，但有些话不能现在说。
否则以后叶斯更不乐意搭理自己。
这个回答确实出乎叶斯的意料，看着宁清的眼神有些愣，“为什么？”
“没有不想搭理你，只是怕你不理我而已。”宁清伸手握住叶斯的肩膀，“以后会告诉你的，再给我点时间。”
叶斯很想大声骂他到底他妈的为什么凭什么你让我难受这么久了还要以后再说，但是触及到宁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停下了。
最后变成了一个字，“嗯。”
宁清抿了抿唇，发现两个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是没有胆子告诉他实话。
叶斯倒是不着急，毕竟宁清都说了会跟他说，那早听晚听都差不多。
“那你告诉我，今年暑假你回老家，为什么不告诉我？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没跟你说？”宁清皱着眉看他，“我打过电话给你。”
“屁！”
“……”
宁清拿过手机，找到通话记录。
暑假的时候宁清回过一次老家，因为家里有老人过世，宁清原本不想告诉叶斯的，但一想到这人的脾气，前一天晚上还是给他打电话了。
后来回来叶斯没问他，他也没说，不知道这人心里还气着。
通话记录上面清楚显示着自己的电话被对方挂断。
叶斯：“……”
想了想，发现自己当时在打游戏。
“宁小清，有事你发信息不可以吗？”
“我说了，问你有没有空，打个电话，事很急。”
“……”
那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清楚？！
叶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以后有事给我发信息说清楚！再急也别打电话，不接。”
宁清觉得好笑，“叫你少玩点游戏你不听？”
“不听，耳朵聋了。”
宁清抬手揉了他的脑袋，“还气吗？”
“气死了。”
虽然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气了，但还是生气。
“不是，到底是谁啊，你能喜欢谁啊？你他妈……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学习的吗？”
原本想骂句脏话，但又在宁清的目光里默默咽了回去。
宁清靠着椅背，看着叶斯的脸，“移情别恋了。”
好一个移情别恋。
叶斯觉得自己还是生气的，因为宁清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宁小清，你得跟我保证。”
“保证什么？”
“就算你有喜欢的人了，你也不能饿着我。”
“那以后我结婚了你也跟我住？”
叶斯不知道怎么就扯到结婚了，转念一想，发现自己更加接受不了这件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特别不爽。
“靠，宁小清你有病吧，你才多大就想结婚，你能熬过七年之痒嘛，跟我玩了这么多年你都烦我了，谈两年恋爱要是不耐烦了分手了还结个鬼的婚？！”
宁清：“……”
他真的无言以对了。
叶小斯的脑回路为什么总是这么异于常人。
他就开个玩笑而已。
“算了，不说了。”宁清有点心累，跟叶斯说这种不如去跟狗说。
但叶斯不放过他，“不行，宁小清，你不能谈恋爱，我不允许。”
宁清被气笑了，“凭什么？”
“你得学习，你得考大学，不能因为早恋荒废学业了。”
“我谈个成绩好的。”
“……你喜欢的人成绩很好？”叶斯狐疑地看他，“比你都好？”
宁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也不算好。”
“那更不能谈了。”叶斯顿时来了精神，“宁小清，你听我的，不要谈恋爱，没用的，尤其是成绩没你好的。”
宁清沉默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劝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想回到一个小时前扇那个多嘴的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