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是凌晨三点才收工，李思特回到酒店房间，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就又听到自己的门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顾潜还有什么事要找他，走过去打开了门，然后就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他往旁边一侧身，让人顺利进来。
卓令川进了房间，顺手将门关上，然后抱住李思特。
“联系不上我是不是着急了？”他用唇在李思特唇上贴了贴，“抱歉，凌晨临时出国没来得及和你说，让你担心了。”
李思特错愕，“出国？”
“嗯，我姐带coco去国外过暑假，两人出了点事，凌晨收到消息我就赶紧买票飞过去了。落地后看到你打过来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回就被拉去了医院……”
“coco和你姐怎么样了？”
“她们出了车祸，coco没事，被我姐护在身下。我姐肋骨断了一根，头上有碰伤，目前还在医院。我打你电话你没回，想来你肯定很忙，所以干脆飞了回来。”
李思特看着他眼下的青影和满脸的倦色，有些心疼。坐了两趟国际长途飞机，又为了两位受伤的家人奔波，铁人也会累。
他抓住卓令川的手，往里面走，“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小时前吧，顾潜和我说了你的房号，看你们收工了就上来看看你，我住三楼。”
“嗯。”李思特把他带到床前，“坐。”
卓令川故意曲解他的话，笑问：“做？”
李思特却没听出来，点点头，“先坐着，我去给你倒点水。”
“不急。”卓令川在他床上坐下，然后伸手把人拉过来，用了个巧劲，把人放在了自己腿上。
李思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上很脏，还没洗澡换衣服。”
“不脏。”卓令川把他的头按下来一些。
很快，两人的气息就交缠在了一块。
过了许久，卓令川才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开，笑着将水迹拭去，“进步很大哦。”
李思特坐在他腿上往外挪了挪，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能不能老实一点？”
卓令川闻言不但没有如他所说“老实”一点，反而故意似的把人拉到怀里，两人紧紧相贴着，“硌到你了？”
“……”
卓令川把头埋到他颈窝，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抱歉，太久没见，我没忍住。”他温热的唇贴在李思特耳后，小声道：“别生气，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这人说一句还要亲一下，头凑在他脖子边上蹭来蹭去，跟只大型犬一样。
“别撒娇。”李思特推开他的头，“我想去洗澡，身上很脏。你……”
“我也要洗！”
李思特的脸突地一下红了，“你在……胡说什么？”
卓令川脸上带着坏，促狭地笑：“哦~你在想什么？”
他把人抱起来往洗手间走，“走咯，洗澡去了。”
“你放我下来！”李思特拍了拍他的背，对方的手放在他屁股下，像大人抱小孩一样把人抱怀里，这让他很没安全感。而且自己一个一米八几的男A被人这样抱着，真的很羞耻。
看清他前进的方向之后，李思特更急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洗，身上全是汗。”
“我不。”卓令川脸上带着笑，但拒绝非常干脆利落，“我抱我的宝贝去洗澡，怎么了？”
“……”李思特无言以对，忍了忍，又说：“别这么叫我。”
“那叫什么？”卓令川抬头看他，“思思？特特？”
“……就不能不叫叠字吗？”
“你妈妈怎么叫你？”
“就叫名字。”李思特说，“反正叫叠字很像小朋友。”
卓令川偷笑，“那你的小名是什么？”
“……”
卓令川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顿觉有戏，于是追问：“所以，小名叫什么？”
他把人放在淋浴间，却没有出去，而是认真地等着李思特回答。
“咳，小名是……小羊。”
“小什么？”
“小羊。”
“小……羊，小羊，这个名字真可爱，跟你很像。”
“……”李思特无语，“哪里像了？”
“很可爱。”卓令川亲了亲他的鼻尖，“好了，我们小羊要洗澡了，我在……床上等你哟。”
李思特恼羞成怒地把人赶了出去。
等洗手间的门关上，李思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花洒。
当温水从花洒里落下来的时候，李思特突然笑了笑。
那是一个很轻松，又带着点甜蜜和无奈的笑。
如果现在他面前有面镜子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他一定会被惊呆。
因为，或许在过去的二十九年里，他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李思特的澡洗得很快，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人躺在自己床上，看样子，竟是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蹲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头发的一滴水珠落下来即将砸到卓令川的时候，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赶紧起来回到洗手间，怕吵到卓令川，他没用吹风机，找了块干毛巾飞快地将水擦干，一颗心早就跑到这个房间的某个地方了。
他将房间的大灯关掉，只留下床头的一个小小夜灯，然后在卓令川身边躺下来。
躺了一会儿，又轻轻转了个身，面对着卓令川的脸。
暖黄色的夜灯并不亮，安静地照在他的脸上，垂下的睫毛形成一个阴影，轻轻耷在那一片黑眼圈上。
可能是因为很爱笑，李思特竟在他眼角发现了明显的细纹。
平时的锋利眉眼此刻都被灯光和皱纹衬得温和无害起来。
真是一个英俊的男A。李思特想。
他顿了顿，慢慢凑上前去，在唇角轻轻碰了碰。
下一秒，他就被人抱进了怀里，模糊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抓到你了，小羊。”
卓令川甚至没有睁开眼，不知道怎么找的，竟然很精准地一下就咬住了他的唇。
“再让我亲一会儿。”
李思特没吭声，只是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然后闭上了眼睛。
凌晨四点，楼下的大街上，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上班了，扫把扫过地面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他们清晰的咳嗽声。
窗帘被夜风轻轻吹起，又落下。月光趁隙钻了进来，洒在逐渐开始变得不平静的被窝上，像是附和一般，将喘息也一并融入了夜色里。
在喘息声里，某人带着笑意的嗓音显得很突出，“小羊，在上面的感觉怎么样？”
“……闭嘴！”李思特没忍住闷哼一声，“别……动！”
卓令川抱着人坐起来，几乎将人整张脸都亲了一遍，“喜欢吗？”
李思特说不出话来，他努力地闭紧嘴巴，避免自己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脸色憋得通红，眼睛也发红地看着人。
“宝贝，别这样看我，你知道这样只会让我……”
卓令川嘴上一套，下面一套。他将人调转了一个方向，宽厚的手掌按住了腰窝，用力向下一按。
李思特终于没忍住，有些崩溃，但又顾忌着压低了声音：“卓令川……够了！”
卓令川低下头，像是和月光争宠般，将落在李思特身上的月光都赶走，然后轻轻在他的腰窝处落下一个吻。
李思特眼睛发热，往后伸手想抓他的头发，却发现这人还是个寸头，急得用手在他头上拍了拍。
卓令川握住他的手，用唇轻轻触碰每一根手指，“小羊急了也打人？”
“卓令川，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