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冰帝！”
“让他上场，到底是羞辱我还是羞辱他，还是两个人都羞辱？”
观月内心憋着一股气。
他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
情绪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来回拉扯。
想高兴。
至少和这个智商不成熟的社团成员打，稳赢。
五盘起码赢一盘，说出去也不丢脸，但这单打一派出一名智商不成熟的‘傻子’，想让分让得也太明显了，明显得让人不忍下手，赢了还感觉被侮辱。
想伤心。
明明是一名傻子，却要在三百多人、众目睽睽之下被拉出来公开出丑，当面处刑。
这不是赤果果的霸凌？
傻子家庭已经够惨了，连个球拍都买不起，平时怎么练网球？
要是在比赛场上发球连球都碰不到，恐怕就会遭到全场的嘲笑吧？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这种情况下，赢了比赛笑的话晚上睡一半都得起身给自己一巴掌，该死！
哭......赢了还哭，是不是贱？
观月站在球场上如坐针毡，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但凡一开始对面前这个傻子不好奇，不去和他搭话，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
“唉......”
观月心里不是滋味。
“你......你是被他们逼着上来的吗？”
事到如今观月也只好和傻子找点话题，起码能让他输了比赛不至于伤心。
“是啊，被逼着上来的。”
陈凡点头，内心无奈。
他已经尽量地让自己边缘化，蹲在角落里看蚂蚁了，可还是被迹部以各种理由强行逼着上场。
美其名曰“你是团队的一份子，也应该练练手”。
这种蹩脚的理由陈凡都不想吐槽，甚至不想鸟。
可碍于承蒙迹部不少的照顾和方便，陈凡还是上来了。
做人还是要懂得感恩。
陈凡将口袋拉链拉上，免得纸钞飞出。
“真是......太差劲了！”
观月说得陈凡果然是被逼上来后对冰帝更加鄙夷。
明明是贵族学校。
明明都是富人子弟，素质也太差了，霸凌程度比起普通学校也好不上哪里去啊。
“现在开始冰帝对阵圣鲁道夫单打一的比赛！”
“冰帝学园三年级陈凡对圣鲁道夫三年级观月初！”
裁判举手示意。
“陈凡？？你是龙国人？”
观月初被名字所吸引，开口询问道。
“对，龙国来的。”
“原来如此。”
泡沫经济后虽然日本的经济发展不好，但对于国外人来说仍旧是相当丰厚的香饽饽。
尤其是劳动力的缺失，不少龙国人都来此打工。
观月初明白为什么陈凡会被霸凌排挤了。
转学生、异国人、智商不成熟、没家庭背景......这几个弱势标签全部拉满了。
估计对方是凭借对外国人开放的政策优惠才能够就读冰帝。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贵族学校会有霸凌了。
“一切都是阶级的牺牲品啊......”
观月初感慨道。
“请问你打不打？”
陈凡皱眉看着神神叨叨的观月初，本来被逼着上来就不耐烦。
这家伙看着他的眼神还怪怪的，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gaygay的......
“打打打！”
观月初连连点头。
对于陈凡的不耐烦他深表理解。
没有人会在得知自己即将出丑的时候还保持好脾气，那不是人，是泥。
“你接好咯？这个球可是有点快......”
观月初试探性的打出了个基础的发球。
看到网球落地后的速度他内心暗道不好：
‘球会不会太快了？他接不到怎么办？我和那些霸凌他的，等待看他笑话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该死，再慢点好了！’
心里想法刚一生出。
——嘭！！！
观月初面露惊愕。
一道黄色激光从他的耳旁穿过，像烟花一样在后场炸开，瞬间结束。
“15-0。”
“什......什么东西。”
观月初被吓得不轻，脸上的惊愕还没来得及收起。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内心直击灵魂的三连问下来，观月初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陈凡。
这球是他打出来的？
不......有人帮他打的？运气？
不是没球拍，不会打球吗？
假的？我出现幻觉了？
观月初的目光来回在面前的陈凡和身后的网球之间腾挪。
他陷入了迷茫。
他看不清，看不清刚才那球，也看不清对面的傻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混蛋！你一直隐藏实力？？？”
观月初忽然病态般的露出笑容，质问道。
“啊？什么？”
陈凡眨了眨眼，双眼尽显纯真。
黑如宝石的眼珠子深邃得令人着迷，那水盈盈的双眸只给人一种感觉。
特么的真挚！
观月初心里下意识的迷茫，然后瞬间反应过来。
不对！这不对！
“混蛋！你还装！你根本不是傻子！没想到你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竟然扮猪吃虎！枉我那么可怜你！”
观月初回过神来大骂道。
“你才傻子呢！刚才那球都不是我打的！猪！”
“我可不会打那种球！”
陈凡回呛道。
好端端的还骂人傻子了还。
“啊？”
观月初酝酿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脑袋上方出现了个问号。
他感觉有点晕，
“额！不好意思！更正一下！刚才的比分不作数！”
场边的裁判忽然开口。
“什么情况？”
观月初扭头看向裁判。
“额，刚才后面场地练球的自动发球机没关，社员们反应过来去关的时候还是晚了，让它自动发射了一颗。”
“不好意思。”
裁判满怀歉意地点了点头。
观月初朝陈凡身后看去，果然，隔壁球场的发球机正对着这面。
“这......”
一时之间，观月初语塞。
再看陈凡的双眼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这么说我是错怪他了？
观月你这个笨蛋，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和那些霸凌他的人有什么两样！
你该死！
明明之前对方都说没有球拍了，刚才也说不会打出那种球了，还不相信，骂人家装傻。
最过分的是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人家傻子！
你简直不是人！
——啪！
观月初当着众人的面忽然给自己来了一耳光。
声音清脆洪亮，他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手印。
全场震惊。
所有人像是看着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盯着他。
好端端的这人有什么毛病？
“嘿......有意思哈。”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打球一半给自己来一耳光的。”
向日哈哈笑道。
“真......真是不好意思！”
“我该死！我不应该对你说那种话的！”
“すみません！！（对不起）”
“本当にすみません！！（真的非常抱歉！）”
观月初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内心的愧疚就快满出来了。
“没关系，你之前给钱了，我挨两句骂没关系的。”
陈凡微微一笑，温柔得简直不像话。
观月见状，内心倍感欣慰：“他真的好善良，下个月的钱有机会也给他.......额！！啊！”
观月初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他的球拍抵在胸前，一颗散发着淡淡金黄色的光芒网球将他整个人推翻。
观月在地上接连来了几个翻滚，最后一头磕在球场的围栏上晕死过去。
“不好意思啊，刚才话没说完。”
“我不会打那种球，急着下班，我会打这种球。”
陈凡头也不回的转身。
低头看了一眼从迹部手里借来的海德球拍，球拍线已经全部绷断。
“啧......定制球拍没来，这种球拍打一球就废了......”
“两万五没了，难受......”
“还好不是我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