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娜娜接了个电话。
季清柠听她温言软语跟对方说话，一口一个亲爱的，还以为她这么快交了新男友。
就见她挂完电话，柳眉倒竖，直接爆了个粗口，
“真他妈垃圾，人渣！”
季清柠下意识捂住宥宥的耳朵，
“谁啊？宋远？”
娜娜喝了一大口水，
“除了他，还能有谁！”
季清柠上次已经听娜娜说过，宋远还想再次脚踩两只船的事，不由得好奇。
“所以，你上次找到常思齐，是跟她商量了什么对付宋远的办法？”
娜娜冷哼一声，
“这可真是仇难报，屎难吃！”
“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跟常思齐每天装作再次被他蛊惑，与他谈情说爱的时候有多恶心。”
“我这也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海王，不得不承认，宋远在这方面确实牛b，简直千人千面，在我面前一副清纯，可怜兮兮的样子，在常思齐面前，又是一副体贴，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德行。”
“如若不是那两次意外，我跟常思齐不知还要被他欺骗多久。”
“哦，对了，我现在严重怀疑，他的鱼塘里不止养了我跟常思齐这两条鱼，兴许还有更多女生正在受他残害！”
“清柠，你就等着看吧，这次我绝对狠狠给宋远一个教训，让他好好享受一下玩弄女人感情的下场！”
娜娜一说到宋远，话茬就停不下来，宥宥耳朵都被季清柠给捂痛了，皱着眉头抗议，
“清柠姐姐，你们还没说完吗？我耳朵好痛。”
“哦，好了好了，已经说完了。”
季清柠连忙把手放下来，一边轻轻替她揉了两下耳朵。
娜娜看着季清柠浑身散发着母爱的样子，“啧”了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宥宥是你亲闺女呢。”
季清柠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马上就是了，我跟方怀之领证后，就会正式去办宥宥的领养手续。”
娜娜思索两秒，反应过来，眼睛夸张地瞪大，
“上次你不是说跟方医生领证是因为跟他知根知底吗？原来结婚是假，想要办宥宥的领养手续才是真啊！”
季清柠没想瞒着娜娜，
“我领养条件没达到嘛，眼看宥宥马上就要上学了，我不想让她遭受学校其他小朋友的歧视，也是怀之想出这个办法，他是不婚主义，跟我领证，完全是为了帮我跟宥宥。”
“不婚主义？”
娜娜是资深小说迷，脑海里迅速代入了许多蓄谋已久，先婚后爱的戏码。
“你怎么知道方医生是不婚主义，有可能他就是看上你了，借着帮助你的机会，顺理成章跟你结婚，随后再来个日久生情呢？”
季清柠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逗得忍俊不禁，
“他是真的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我跟他认识七八年了，这么多年，他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医院里追他的医生护士一大堆，他就从来没多看过人家一眼。”
娜娜还是坚持己见，
“那为什么单单跟你做了这么多年朋友？难道你不是女的？”
季清柠知道不跟娜娜说清楚，娜娜今天估计得猜忌个没完，叹了口气，
“或许也跟他的身世有关吧，他小学时，家里出了变故，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可能当时那个打击令他对家庭这个词产生了排斥，总之，他自己说的，不想组建家庭，只想一个人过一辈子。”
娜娜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一阵唏嘘，
“那方医生也挺惨的，不过，他也太极端了，说不定找个爱人好好生活，未来可以填补他生命中缺失的亲情呢？”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娜娜好不容易跟季清柠见一次，只想说点轻松的，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聊起常青这个有点横，又有点二的新boss。
不知不觉，一顿饭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季清柠结完账，让娜娜跟宥宥在外面等她，独自去了趟洗手间。
她上完厕所，正在洗手池前洗手，旁边站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唐梦妍一边拿着口红对着镜子补妆，一边轻蔑地扫了季清柠一眼，
“不是前几天才一身是血被送到医院，这才几天就出院了？季小姐生命可还真够顽强的。”
季清柠一直没有忘记，当初墨云飞说，是唐梦妍给了他一笔钱，买她从云城消失。
后来墨池被墨云飞捅成重伤，季清柠还一度想过去警局揭发唐梦妍。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警察根本不会凭借她这个当事人的一面之词就给唐梦妍定罪。
再后来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墨池跟她订婚的消息，墨家跟唐家强强联合，季清柠心里清楚，就算此时找到证据，想要撼动唐梦妍，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虽然不能将唐梦妍绳之以法，但不妨碍季清柠对她施以冷脸。
“怎么？我没死在医院，让唐小姐失望了？”
唐梦妍听出了季清柠话语中的挤兑跟不满，不怒反笑，
“季小姐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大敌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季清柠迎着镜子里唐梦妍的眼睛看去，
“有没有做什么，你心里清楚，不要以为墨云飞死了，你的罪行就可以跟着一起烟消云散。”
唐梦妍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但也只有一瞬，很快平息，转化成更加鄙夷的笑意，
“怎么？听你的语气，知道当初收买墨云飞的人是我了？”
季清柠皱眉，
“你这是承认了？”
早知道，应该提前录音的！
唐梦妍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不以为意地转过身，面朝季清柠，那微微吊着的眸子，充斥着高高在上，更是对季清柠这样生来就低她一等的人的藐视。
“承认如何？你要揭发我？去吧，你看看有没有人相信你。”
唐梦妍说着，一步一步逼近季清柠，涂得鲜红的嘴唇在季清柠眼前嗡动，
“还是说，你想去告诉墨池？那你可更要掂量清楚了，一个是她的未婚妻，一个是曾经欺骗他感情，并害死他亲妹妹的杀人凶手，你说，他会选择相信谁呢？”
季清柠气得胸口直颤，透过唐梦妍，像是又回到了从前被墨晗威胁警告的情形，
“季清柠，你以为你真能配的上我哥？你跟周茵一样，都是地上的泥，烂泥，这辈子，休想染指我哥一根手指头。”
“你信不信，现在只要我一个电话，你马上会成为杀人凶手，你会被我哥唾弃，会因杀人未遂关进监狱，季清柠，你就等着在监狱做你的灰姑娘梦吧。”
眼前唐梦妍跟墨晗的五官在季清柠面前不断交替呈现，季清柠想到死去的周茵，想到宥宥被那个坏蛋摔到墙上昏迷后的样子，更想到了墨池抱住自己，替自己挨的那一刀。
心里升腾起源源不断的怒气，扬手对着唐梦妍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
整个洗手间的空气都静止了，唐梦妍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脸颊微微侧向一边，漂亮的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
“季清柠，你居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