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思来想去，楚凌飞还是决定从眼前这个丫鬟找突破口。
他又在袖子里摸了摸，这次又掏出两张银票，加上之前那张银票卷了厚厚的一卷，再次递了过去。
“这位姑娘，麻烦你还是帮……”
“侯爷！”
楚凌飞这次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那丫鬟冷声打断。
丫鬟后撤一步跟楚凌飞拉开距离。
小丫鬟不过是清秀之姿，身形也十分瘦弱，可偏偏散发出一股傲气，上下把楚凌飞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言语带刺儿地开口。
“侯爷若实在贵人事忙，等不起那边先行离开就是。我家二殿下又不是非得要见你！”
这话楚凌飞哪里敢接？他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我哪里是什么贵人，我等得起等得起，我不催了……”
楚凌飞知道自己催促让这丫鬟感到了厌烦。
他也实在没想到这丫鬟居然这般油盐不进，连银票都不肯收。
要么提前得了吩咐，要么就是视金钱如粪土。
楚凌飞认为前一种可能性最大。
若这丫鬟是提前受了吩咐，故意在这盯着他，故意给他下马威，那八成就是二皇子的意思。
心里凉了半截，楚凌飞却只能干笑着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喝着没滋没味的冷茶，只觉得嘴里苦兮兮的。
想他堂堂一个侯爷，如今居然被一个丫鬟甩脸色，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可偏偏是他自己不争气！
没错，楚凌飞在这等了几个时辰，也不是干等的，一直在反复推敲事情如何演变成了如今的情况。
最后发现，说来说去都是他自己的错。
首先他没管好儿子，让那臭小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将军府的养女勾搭成奸，甚至还让那混账私自去退了亲。
要是没有退亲这一出，事情根本不会变得如此麻烦。
“可恶！”
楚凌飞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说是乔若烟就是个扫把星，通身带着晦气。
楚凌飞想想自己为什么倒霉，或者说是从什么时候倒霉——
似乎就是因为儿子跟那乔若烟的丑事被揭发出来之后，他就开始倒霉了。
说不定那小丫头还真是个扫把星呢！
楚凌飞思绪飘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如今心思被“乔若烟可能是个扫把星”的震撼猜测占据，倒是能静得下心继续等待了。
皇宫，御书房。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响起。
坐在龙案后的大周帝抬了抬眼，看见来人笑道：“回来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也是大周帝的贴身太监方连恭恭敬敬地对着大周帝行了一礼：“回皇上的话，奴才回来了。”
大周帝给了个眼神，方连便立刻回话。
“奴才让人盯着凤仪宫那边，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瞧见了。凤仪宫出去了一个宫女，既不是去御膳房，也不是去太医院，而是去了后花园。”
大周帝冷笑一声：“到底还是行动了，实在有些沉不住气呀。”
话是这么说，但大周帝言语中却没有半点苛责的意思，反倒是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皇后靠着白家的身世，享了这么多年人上人的荣耀，何时受过这种气？想必在寿康宫里定是遭到了无比的羞辱。如此也好……”
大周帝眯了眯眼：“到底不负朕的一番苦心，既然消息都送出去了，那就再给她个方便。方连——”
“奴才在。”
方连立刻恭敬应道。
大周帝看了他一眼挑眉：“你亲自......不，你派个得力的去一趟白家，把咱们的老首辅给我叫到御书房来，就说朕有事找他。”
方连没有多话，眼神都没半点变化，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不少高门大院都将灯笼点上。
夜幕到底还是降临了。
“小姐，刚才用晚膳的时候您就吃的不多，如今这天都黑了，为了防止待会儿睡觉时小姐饿肚子，奴婢要不去给您做碗青菜小粥垫垫肚子？不然怕是会饿的睡不着，如今吃完再坐一会儿，待会儿睡觉也不至于积食。”
红梅十分体贴地给小姐捏着肩，同时提议了这么一句。
宋清宁抬手拍了拍红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必了，我不饿。”
嘴上这么说，宋清宁眼神却满是凝重之色。
红梅倒也没有强求，只是有些担心地往旁边挪了挪，正好能看见小姐的正脸，然后便问。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今天一直心神不宁的。还有您刚才问奴婢的那个问题，您举的那个例子太吓人了，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呀？”
宋清宁抬头就对上红梅关切的眼神。宋清宁倒是想倾诉一番，但这种事情除了父亲母亲，她谁都不能说。
事关身家性命，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丫头，她也不能说。
于是宋清宁把话憋了回去，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完看着桌上烛台摇晃的火焰，瞧着那不断跳跃的火苗，宋清宁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快跳了几分。
有些话不好当着红梅和外人的面说，但当着父亲母亲是能说的。
这件事情她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那就得做点什么。
宋清宁努力回想起上辈子对这件事情可能有用的信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宋清宁咬了咬牙站起身道：“红梅，父亲在哪里？”
红梅被小姐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小姐，将军应该在书房。”
宋清宁听了这话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脚就出了自己的院子，直奔父亲的书房。
没过多久，宋清宁就到了父亲书房的院子外，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还是迈开步子进了院子。
到了父亲紧闭的书房门口，宋清宁犹豫片刻还是抬起了手，敲起了门。
“叩叩叩——”
“谁啊？”
书房里传来宋博城疑惑的声音。
宋清宁抿了抿唇大声道：“父亲，是我，女儿……有事想跟你商量。”
书房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宋博城的声音：“进来吧。”
宋清宁呼出一口气，直接推门而入，同时不忘记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