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辩!”杜兰仪道,“字迹是佐证,那么加上香囊呢?你的香囊加上字迹,你还要抵赖吗?”
“我说了,香囊不是我的。”冷汐月再一次强调。
“上面可有你的冷字!”杜兰仪指着香囊绣面上的一个角落道。
冷汐月看了一眼,果然上面是有她的姓。她沉默了。
她们把她原本的香囊偷走,让她在第一时间不承认她们现在手中的香囊,她们才有借口查阅里面的东西,这样纸条暴露在众人面前就顺理成章了。
而她们现在又暴出香囊上的冷字,就是为了让她百口莫辩。即使现在她说香囊丢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只怕会更加深她推脱的嫌疑。
真是玩得一手好心机!这样的手段应该是皇后想出来的吧,杜兰仪没这脑子。
杜兰仪见她沉默,便得意了起来。“你无话可说了吧?无可抵赖了!就是你的香囊,你自己亲笔写下的暗恋太子的信笺!你就是个淫妇!不守妇道!该打入宗人府!”
冷汐月看了看四周,他们看她的眼神已经有了质疑、失望、鄙夷等。只有她的父母仍是一脸关切,焦急地看着她。
萧墨离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只道:“别怕,万事有我在。”
她心里暖暖的,有人一直护她信任她的感觉真好。果然这个盟友很靠谱!
“你不过一个妾侍,哪来的底气对本夫人指手画脚?”冷汐月冷冷鄙视道。
杜兰仪正要反驳,冷汐月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面向皇帝道:“父皇,儿媳自小不善女红,但又怕香囊这样的私物不做上记号会被有心人士利用。所以在丫环们做好之我就亲自把记号绣在里面。刚才不吭声是因为儿媳说出不善女工,怕被人取笑而己。”
“父皇若不信,可以叫儿媳的贴身婢女意画去将军府马车上再去取一枚香囊,打开看看便知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皇帝点头,“准了。”
“意画,快去把我香囊取来。”冷汐月朝意画眨了眨眼,道。
意画当即心领神会,“是。夫人,奴婢即刻就去。”
“慢着,”皇后阻止道,“吴嬷嬷你跟着一起去取。”
“是,娘娘。”
两人一起行礼后,在侍卫的跟随下一起出了宫门。
皇后抬眼冷看冷汐月,而她也不急,依旧一幅平静的样子。实则她内心已经把皇后骂了祖宗十八遍。姜果然是老的辣!皇后叫吴嬷嬷跟着,分明是监视意画。这下意画即使懂了她的意思,想临时做点什么都没法下手了。
她的香囊从不绣字。刚才那么说是因为字迹的问题已经自证得很牵强了,香囊一味咬着说不是她的,力度肯定不够。
她得再想想,等一会再怎么自证。
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她原本的香囊被她们偷去了哪里。那香囊里面本就是一堆香料,别的什么也没放。她们偷去想作什么妖都作不起来,她完全可以抵死不承认。
而现在这个绣了她冷字的香囊才是道难解的题。
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高公公为皇帝端来醒酒的茶,底下的人也不敢随意发出响动。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一点一滴过去。意画,吴嬷嬷终于回来了。
意画呈上香囊,然后安静的退到一边。吴嬷嬷也回到了皇后身边。
皇帝示意高公公打开去看。因为他年纪大了,眼神老花了。
香囊用紫色布料做底,上面绣了黄色的菊花图案,清新雅致。权贵人家主母多备几个,甚至几十个香囊荷包手绢都属实正常不过。
高公公检查香囊外面没有发现有绣字,便把里面的香料抖落出来后,再把朝里的一面翻出来,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怕眼神不好又找了名宫女一起来查看。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冷汐月心想,这下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不知道进了宗人府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来。或者是她如果死在宗人府后会不会再穿回去。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太难混了,处处是心机和套路,动不动就要小命嘎了。
终于高公公和那名宫女互相点头,确认了答案后向皇帝回禀道:“回禀皇上,香囊里面布料上有小一撮绣线扎巴在一起,老奴和宫人辩认了好久。”
见高公公这次回复都不精确,皇帝不耐道,“有屁快话!”
“确实是个冷字。”太难了,高公公摸了摸头上不存在的虚汗。
谁能想到一个女儿家家的绣工比他一个老太监还不如。那么一团线纠在一起,不仔细看就会以为是一垛大便。
皇帝不信,拿过香囊虽看不太清楚,但总能摸出来那纠在一起的一团模糊的绣线,不禁开怀大笑,毫不掩饰地取笑道:“老二家的,你确定上面是你绣的冷字,而不是一垛粪吗?哈哈哈……”
皇帝笑了,说明事情有了转机。底下的人从没见过皇帝在公众面前如此粗俗说话,看向北齐使者,见他们果然是一脸蒙逼相,纷纷心想算了,反正丢的是皇家的脸,不关他们事。
皇后见皇帝如此,她不敢置信接过香囊,见上面果然绣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冷字,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
她眼神狠厉地看向吴嬷嬷,吴嬷嬷轻轻点头,是在告诉皇后,她一直跟着意画取香囊,冷汐月的人是没时间做假的。
本来皇后的这个计划,字条内容和字迹才是关键点,香囊为辅证。但是冷汐月的一波操作下,变成了香囊才是关健证据,字迹为佐证了。字迹为佐证了,那么字条上的内容的可信度就看香囊是不是她的了。
可谁能想到冷汐月真的做有记号,还做的这么隐秘。如今香囊问题被她用这种方式给化解了,今天的计划看样子失败了!
还是她大意了,把心思都花在了字迹上!按照以往她对付后宫嫔妃的手段,凭这两样东西不用取证便能置对方于死地。可是冷汐月居然绝境逢生!
皇后努力地压下心中的怒火,做了几个深吸之后硬是扯出一抹笑容。“冷氏这绣技果然不一般,一般人模仿不来。”
皇后这话,更是让皇帝笑的更大声了。“皇后说的是,老二家的是个有才的。哈哈……”